山东,汉王府。
汉王世子朱瞻坦听着手下的汇报,神情仔细而又认真。良久,那双桃花眼里露出满意,“这么说,武林白道是准备把盟主的高帽子送给白念宋喽?呵呵以白念宋的性子,他自然是不会接受盟主这个职位的。老道用这个做饵,既不会被白念宋吞下,又有了找白念宋麻烦的借口,真是高明啊。”
朱瞻坦越说越眉飞色舞,“呵呵当初揭破白念宋的身份还是对的,不但我自己得以脱身,还让白念宋无法置身事外,我唯一的担忧嘛……”
朱瞻坦说到这里,党娌妹的身影出现了,“禀世子殿下,汉王殿下有事找你。”
“父王找我?莫非,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朱瞻坦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的面色虽有担心,眉宇间却透露几分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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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有怒色的汉王,朱瞻坦直直伫立在他面前,垂头听着他的训斥。
“这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江湖上流言满天飞,都说圣手佛心获得了韩世忠夫妇遗留的宝藏。这个消息是谁放出去的?是不是你?”
“父王明鉴,孩儿全然不知此事,孩儿听说了此事,也在暗自纳闷呢。”朱瞻坦十足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不知道?那你说是谁说出去的,搅得满城风雨。”汉王厉声质问道。
“孩儿这几日也在思量这事情,觉得可能是魔教人干的。据孩儿所知,白念宋还是魔教财神仇人之徒,他们这么做也许是想逼出白念宋背后的师父。”
“你这个竖子,我已向魔教那边查问过,他们没有放出这样的消息,那么除了你还有谁,你还想抵赖!白念宋的师父,你知道白念宋的师父是什么人!”
“父王,纵使是我放出这个消息也没做错啊。如今江湖中这么混乱,不正是我们浑水摸鱼,在江湖中重新洗牌的大好时机吗!”朱瞻坦不服气的辩解道。
“大好时机!你可知道,你是在拿白念宋的安危玩游戏。若是害了白念宋,你能赔得起吗!还有他的师父,也不是你能碰得的。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不知道!”
朱瞻坦低下了头,桃花眼中满是不服气,口中委屈道:“孩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
“大局?你心中的大局就是白念宋。白念宋若是再有什么不测,我为你是问。”汉王挥手让朱瞻坦退下,似是再也不愿看他一眼。
朱瞻坦退下之后,汉王眼前似乎又浮现白念宋和朱瞻坦出生之夜的那个离奇梦境,心中不由叹息:这个竖子真的是来破坏我的大事的?他又怎么知道白念宋对我的重要性,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别怪我心狠。
想到这里,汉王的脸色忽地变得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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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东宫。
太子目露和蔼可亲地看着对面的慕容清扬。慕容清扬风尘仆仆,似是刚刚回京不久。
“最近江湖,很是混乱啊。”太子说得有些语重心长。
作为太子来说,他并不希望江湖混乱,相比而言,稳定的局势对他更为有利。一旦混乱起来,各种势力或分化或重组,或许还有新的势力崛起,而他未必能对每种势力加以控制,这样一来,就会有了变数。所以,混乱的局面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是。清扬此次去麻诺巴歇国,未立寸功反而让局势更加混乱。请太子殿下降罪。”慕容清扬微低头,一副羞惭模样。
“降罪于你,我怎么舍得呢。”太子说得露骨,继而脸色转为严肃道:“只是日后要更加经心些才行啊。不过这些江湖事,也就不麻烦你了,我自有安排。”
“是,清扬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
“如今你还是安心做你的生意,什么事情都少不了资金运作啊。还有,”太子喝了口水继续道:“你要注意下云求善这个人,若有可能搞垮他的生意,那就更好了。”
“是,清扬领命。”慕容清扬虽然耳闻云求善也去了麻诺巴歇国,却未多想什么,如今听太子特别提起这个人,而且还要自己对付这个人,显然云求善投靠的不是太子这边的阵营。
难道,云求善是汉王一方的人?慕容清扬心底不禁浮上这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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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白道公推圣手佛心为武林盟主。”这个消息炸雷一般响彻整个武林,几乎震得中原武林地动山摇。
震撼最大的,自然是身为当事人的圣手佛心白念宋。得知这个消息时,白念宋正好在某个酒店吃饭,虽然当时他只是扯动嘴角淡然的微笑了下,但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计策的高明:成为武林盟主,还是武林公敌,全在乎他的态度。
只是,没有人会相信,他并不知道宝藏的下落,更无从谈起他得到了宝藏。只是这件事情,纵使百口也莫辩。也许,师父知道宝藏的下落,难道,他真的要向师父禀报?
折花宫之行没有救出兰天弃,他并不气馁,也没打算向师父求救。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打扰师父的清修。
白念宋之所以没有再次易容改装,只是因为江湖乱象渐现,而乱象的源头,与自己都有关系。为了江湖的安宁和自己的清白,所有的事情他都不想逃避,那么,只有直接面对。
迎接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不管是因自己的身世而生的阴谋,还是自己逃脱之后魔教会采取的行动。
想至此处,白念宋心中有些苦涩,自己一直向往平静的生活,却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实现。如果命运带给他的是风浪,那么,自己只有搏风击浪迎头而上,相信最后一定会定纷止争,赢得自己想要的人,和想要的生活。
白念宋仰头喝尽杯中酒,心中的苦涩随之不断扩大。在他心底深处,兰天弃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自己最想思念的却是最不敢触碰的。多想在心底悄悄问一句:你现在还好吗,天弃?
原来,相思已经这么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