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美到连女人也嫉妒的脸,一忽冰冷苍白一忽火热嫣红,这冰火交织的丽容,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中,诡秘而迷人!朱瞻坦心中骇然,目光却离不开南宫望那引诱着你忍不住想要探索的脸,正神情恍惚间,忽见南宫望眸中幽火闪了一闪,猛地伸手朝朱瞻坦衣领抓来,只听“嘶”地一声衣帛裂响,朱瞻坦衣服已被南宫望撕下一片来!
朱瞻坦猛然清醒,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叫,忙伸手掩住自己衣衫,桃花眼中满是惊恐,身体连连后退,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
朱瞻坦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种遭遇,竟会面临被一个男人强暴的境遇,虽然这个男人的美丽凡间难寻,就朱瞻坦所遇,还没有一个女子能在气质和容貌上超过南宫望,可是尽管如此……毕竟南宫望是个男人,朱瞻坦似乎,目前,还没有这样的癖好!
可南宫望武功高强,目光也不复清明,不知神智是否还清醒,自己武功寻常,如何逃过这凄惨的一劫?见南宫望朝自己走来,绝望之际,朱瞻坦不可抑制地又哀嚎了一声,惨叫声划破了静谧的夜,传出很远,很远……
云彤珠早就尾随在朱瞻坦身后,心神不定地守在南宫望帐篷外,当朱瞻坦第一声惊叫时,她就已依稀听到,只是不很真切,怕听错了闯进帐篷会惹朱瞻坦生气,只得竖起耳朵贴近南宫望帐篷屏息静听,而后朱瞻坦的那声惨叫在夜空远远传出,她听得分明,心中大惊,不知朱瞻坦遇到了什么危险,难道是南宫望要下毒手杀害他?一时心神俱裂,忙冲进帐篷里,只见朱瞻坦衣衫不整,南宫望正伸出一手朝他逼进,云彤珠心急之下,顾不得考虑以南宫望的武功,自己能否救得了朱瞻坦,以及南宫望是否会一怒杀了自己,只不顾一切喝道:“住手!”
南宫望朝云彤珠望了一眼,那血红的眼眸惊得云彤珠又是一声惨呼,朱瞻坦却似见到了救星,疾步朝云彤珠奔来,道:“珠儿,救我!”说着脚步却不停,箭一般快步冲出帐篷,霎时不见人影了。
云彤珠见朱瞻坦求救,忽然生出无穷勇气,她伸手拦在南宫望面前,道:“要杀,便先杀我吧!”她心中悲愤,美目似喷出火来似地紧盯着南宫望那诡异的双眸,却忽然发现南宫望眸中并无杀气,反而像是……像是一头饥渴至极的野兽寻到食物时那不可抑止的渴望,只是这种渴望更像是那种叫做****的东西!
云彤珠自被朱瞻坦激发出勇气,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忽见南宫望并无杀机,而是……仿佛……渴望地要向自己扑来!死,云彤珠已是不惧,可是,若是贞节被夺……却比死更让她难以接受,眼见南宫望红着眼睛一步步朝自己逼来,她不禁也掩面尖叫起来。
云彤珠害怕之下,竟忘了逃跑,其实就算她想逃跑,以南宫望的武功,她又如何能逃掉?眨眼间南宫望便一步迈到她面前,他一双眼睛被烈焰烧灼得一片通红,一张面庞依然忽冷忽热,嘴角噙着一丝邪恶的微笑,那双眼睛注视着云彤珠,似清醒非清醒地道:“换你么?那也不错!”
他似饥渴已久,眼眸望着云彤珠的花容月貌,目中烈焰暴涨,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似再也按捺不住,再一步跨到云彤珠身边,伸手扯下云彤珠衣衫,一口朝云彤珠粉颈狠狠咬下!
云彤珠再也承受不住惊吓和羞辱,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过了一瞬,云彤珠悠悠醒转,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南宫望帐篷中,一灯如豆,仍在散发着幽幽的光芒。颈部的疼痛提醒她自己还活着,她忙坐起身,发现颈部伤口已包扎妥当,浑身上下无一丝异样,衣衫还在自己身上,只是领口部分被粗暴撕下,点点血迹滴在领口。
南宫望盘膝静静坐在一旁,他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在眼底形成一个弧度美丽的阴影,平静的面容宛如熟睡的婴儿,甚至带着一丝圣洁。只是他美丽的唇角兀自沾染着血迹,昭示着这个婴儿一般纯洁神祗一般莫测的男子,便是片刻前狂性大发的恶魔!
云彤珠回想方才情景,忍不住又惊恐地低叫了一声,只见南宫望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已不复血红,仿佛最澄清的碧玉不含一丝杂质,他撇了撇嘴角,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那笑容依然迷人而邪气横生,却不邪恶。
云彤珠见南宫望朝自己望来,惊吓地捂住了小嘴,眸中露出恐惧之色,似乎又要晕过去!南宫望仿佛刚从一场梦境醒来,缓缓道:“月亮西沉了么?”
云彤珠正戒备着惟恐南宫望又发狂起来,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只是见他神色还算正常,一时也不知他是何意,不由怔怔望住了他。
只见南宫望缓缓起身,也不管嘴角的血迹,缓缓朝帐篷外走去。帐篷外朝阳正升起,瑶琴等人早候在帐篷外,见南宫望走出帐篷,皆面露欣喜之色,齐声道:“拜见少主!”
朱瞻坦缩在众人身后,仔细察看南宫望神色,只待南宫望有个不对,立时逃走。南宫望一眼望见朱瞻坦,嘴角不禁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语带揶揄道:“神医早,昨夜安睡否?”
朱瞻坦见南宫望与昨晚判若两人,似乎已恢复常态,心中一宽,口中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南宫望不再理会他,只吩咐道:“继续赶路,尽快回到迷离岛。”
瑶琴等齐声应了声是,将一应用具收拾停当,如往日一样,匆匆赶往岭南。
一行队伍并无变化,只除了云彤珠受了点伤,流了点血,当她脸色苍白地被瑶琴扶出南宫望的帐篷时,瑶琴安慰她道:“云姑娘不用怕,你只是失了点血,我早已给你包扎好,没有大碍。”云彤珠脸色苍白,固然是失血过多,更多的是受到太大惊吓。朱瞻坦见她虚弱地走出南宫望的帐篷,而后被瑶琴安置在随行的马车中,桃花眼躲闪着有点不敢与她对视的样子,随后转身走进那顶白色软轿。
南宫望早在轿中,他端坐在软榻上,似笑非笑看向朱瞻坦,朱瞻坦面有愧色,只是不言语。
南宫望忽道:“江湖传闻圣手佛心不仅医术高明,更是菩萨心肠,最见不得别人受苦,唉,耳听不如眼见呀,神医医术还未领教,这菩萨心肠嘛……”南宫望语带调侃,话未说完,却是连连摇头,仿佛心中的失望是不言自明的。
朱瞻坦虽不说话,心中却是暗惊,唯恐南宫望发现自己的冒牌身份,正想着如何转移南宫望注意力,就听南宫望自顾说起话来。
“昨晚在下实是有意请神医医治病症,在下昨晚情形神医也都看到了,只可惜后来神医被吓跑。”说至此处,南宫望不屑地笑了笑,似是心中不齿朱瞻坦的胆小,接着又说道:“在下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出世之后,每逢月圆之日,便要发狂,不知神医有何高见?”
原来南宫望母亲在一个月圆之夜受孕怀胎,后在怀孕期间,遭逢大变,伤心过度,每日情绪极不稳定。当日她孤身一人在海上行驶万里赶回迷离岛,后在一个月圆之夜产下南宫望。南宫望出世之后,每逢月圆之夜便烦躁不安,起先他只是啼哭砸物,在他满十三岁那天晚上,突然狂性大发,一连强暴了岛上男女多人,也是从那天起,迷离岛上之人方知南宫望那神秘的疾病还能影响他的****,让他无法自我控制。后来,迷离岛岛主多方求医,方想出了一个法子,就是用万年玄冰玉和天山雪莲等物炼制药丸,每当月圆之夜,南宫望发病之际,便服食两颗,催功运行,压制狂性,但这药丸要发挥药性,还需一味药引——新鲜温热的人血!
万年玄冰玉虽极珍稀难觅,迷离岛地处海域,自是不乏深海才有的万年玄冰玉,药丸制好后,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试验,开始时南宫望不知控制,一味贪婪地吸食着鲜血,先后致几人失血过多而死,等到他年纪渐长,内功也愈加深厚之后,他神智方能够保持一丝清明,不至再索血无度,闹出人命来。也正因如此,云彤珠方捡回一条命。
南宫望怪病缠身,得遇神医,自然有心求治,他求医心切,一心想让神医直观诊治自己病情,方演出了昨晚那一出。此刻他问诊于朱瞻坦,却真难倒了朱瞻坦,只见那双桃花眼闪过不安,惊慌,而后露出一丝怒气来。
只听朱瞻坦佯怒道:“哼,我昨晚受的惊吓还少么,哪里还有什么高见!”
南宫望莫测高深地轻笑一声,若有深意地望了望朱瞻坦,笑得朱瞻坦寒毛倒竖,坐立不安。
朱瞻坦的被掳生涯,在不安中延续着,度日如年中,他一日比一日急切地盼着他的父王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