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这个世界,吗?”
白起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淡淡的热气从那只手里传了过来。
“别想太多,你不是熊娃娃嘛,既然是熊娃娃,为什么要去思考对与错?”
白起眼里的困惑在温尔雅的这句话里,尽数褪去。
我是谁?
我是熊娃娃!
立志要斩光异物的熊娃娃哎!
三句扪心自问,白起笑了起来。
“不错!我可是熊娃!啊!”
刀疤男把白起自始自终的变化都收入眼下,心底微微一愣,“这等娃儿却有着这重心性,真不知道是要夸他纯粹还是说他神经大条呢。”
温尔雅点了点头,“继续向前吧!”
人已经消失。
“喂。”
刀疤男回过头,“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的别号——刺心!”
“刺心?”白起念了一遍,“好吧,刺心大叔,白起就是在下了。”
“记住,我叫白起!”
刺心点头示意,默默的走到了一边,三两下功夫就铲出一个大坑,他把他的同伴埋了下去。
整个过程里,白起没有帮忙,因为刺心不肯让白起插手。
“这是我能够陪你们走的最后一段路了。”
没有热泪盈眶,也没有遗憾悔恨。
刺心就这样平淡的进行了告别。
“走吧!”
不拖泥带水,刺心头一甩,走在了前头。
白起挠挠头跟了上去,问话,“他们不是你的兄弟吗?”
他终究还是觉得刺心太寡情。
“相处三年,你说呢?”
刺心没有回过头,继续走着,顿了一会才继续说,“对我而言,血和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微微叹息,刺心继续走着。
白起不再问话。
都是有故事的人。
何必呢?
“老大!”
泽泪的身影率先进入视线。
启曦迈着小碎步,“咦,是大叔,没事了?”
“嗯!毕竟是老大我去救人,不把人给救回来那还算事吗?”
白起大大咧咧,“对了,这位大叔叫做刺心来着。”
“刺心大叔好!”
“大家好!”
好脑残的对话,这就是正式的初次见面了!
“你们,这是去哪里?”
刺心问。
“秋叶云。”
“那里啊。”“嗯,不介意我插队吧。”
……
刺心是一个豪爽的家伙,这种个性往往能够迅速的融入一个集体中。
比如眼下。
“刺心大小子!”
这是白起对于刺心的称呼,自来熟到这个份上,有相当一部分是,刺心并不反感这个叫法,他会回上一句:“熊娃子!”
白起就会“呵呵”的笑起来,就好像……这是在夸他一样……
随行着前行,不知不觉里,迈过山越过河。
“就到了!”
一道炊烟在又一个山头后。
“走!”
劲力十足。
随着越走越近,感觉却越来越不对劲。
那本以为的炊烟,实则是道道翻滚的浓烟,“不好!”
这就是第一个反应。
果不其然,真个走到近处。
这座预定好的第一个落脚点早就成为了一座废墟,被熊熊大火燃烧过后,留下一地的黑炭,在纵横交错里还看到了一些焦黑的人形物体。
之所以说人形物体,是因为除了这个人形外,已经看不出一丁点的人类痕迹。
眼前这场面让气氛冷冻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
白起忍不住这样自语。
是的,一直以来生存在学堂的庇护之下,哪里能够看见这些阴暗的东西。
“并不是看不见的东西,它就是不存在的。”
刺心悠悠然,一语道破了白起的心思。
“这个世界素来如此,只不过你们把它想的太美了些。”
“我不会像学地里的那些老师一样给你们灌输一些美好的念想,我只会说与你们——什么叫做现实。”
“是的,什么是现实?”
刺心说到这里,突然拔刀,仰天大笑,“就是他么的一个婊子,还是一个只能给你看,不给你摸的大贱货……”
白起他们面面相觑,这个年纪很难理解刺心的话。
“算了,当我没事发个牢骚。”
一顿大笑的刺心发泄掉了心里不快,重新变回那副豪爽的模样,“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指不得那些毁灭了这里的人会回来呢?”
而且,让你们这些小孩子这样直接的面临残酷的冲击,确实太没品了。
这最后的话,刺心只说与自己听。
整个队伍失去了兴谈的趣味。
白起难得的把沉默进行到底。
“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行了一小段路程,刺心说话打破了沉默,他向着白起,眼睛却盯住了笼子,“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是想用那玩意来救我呢?不过,一只小老鼠,你确定,你不是逗我?”
白起把幕布掀了起来,露出紫鼠宝宝,一抛:“自个儿看吧!”就像扔了一块垃圾一样。
“嘿,这小家伙还瞪我不成?难道你是在不满我的说法吗?”
刺心看着紫鼠宝宝那鄙夷的眼色,啧啧称奇。
“哟,居然还带动作的。”
紫鼠宝宝做出的动作极为简单,粗暴。意思一目了然。
那赫然是一个中指。
白起把眼睛瞪圆了。
难道竖中指真的是动物界的一个传统不成?
“不错,这小家伙都成精了,看着真是诱人。”刺心眉眼带笑,“今天晚餐我们就吃了它吧!”
语出惊人!
紫鼠宝宝本来就大的眼睛扩大了不少,它“吱”的叫唤几声表示不满。
“是要清蒸呢?还是红烧?”刺心掉头问。
白起不怀好意,“你直可试试。”居然打这小家伙主意,你也真够有胆!
“小家伙,你说呢?”
刺心盯住紫鼠宝宝,一脸戏谑,妄图在这只鬼精的小老鼠身上看到惊惧。
但是,只有同样的戏谑,就这样,毫不掩饰的传递给了刺心。
“吼!”
一声龙吟,随即把刺心彻底震住了!
“这……”
刺心当然没有跪服,只是败退了下去,再次看着小老鼠,眼睛里却唯有震撼了。
“怎么样?试的可好?”
白起这家伙跑的远远的,唯恐被龙威压迫。
“这小家伙心情一不好,可就会报复神州的。我都不敢招惹它呵!”
刺心:“……”
“它是?”
白起摆摆手,:“谁知道是什么怪物呢?”
“难怪你会把宝压在它身上。”刺心一副茅塞顿开的神色,“但是,它刚才并没有什么卵用!”
轮到白起:“……”
关于紫鼠宝宝到底是有卵用还是无卵用这种重要的话题,终于在这种莫名其妙的郑重中落下。
在这原地等了一小会,紫鼠宝宝才把威压收了回去。
它瞥着白起,拽的跟个二五八一样,鼻孔朝天,眼神轻佻,如果可以给它披上一身人皮,妥妥的狗腿子模样。
“走喽!”
轻咤,随着前行。
在山里游水,入水里趟山。
压抑的气氛慢慢的在沿途的景色中退却。
“秋叶云,大哥,你去过那里没?”
来自于泽泪的问话。
白起摇头。
于是泽泪继续说,“那里是群山间的拔岳,本是一座荒芜的山陵,直入云霄中,四壁光滑,并无上进的道路。”
“后来,有个家伙云游至此,寻觅不到登顶的路,两指一横,就将这山划成了两半,路,就这么出现了。”
“那个家伙还自作主张的给这座山起了名字,刻画在了山石之间,就是秋叶云了。”
“哪个家伙?”
白起起了兴趣。
“叶知秋!”
“谁?”
“叶知秋啊!”
泽泪重复了一遍,募的瞪圆眼睛,“你该不会连他都不知道吧!”
“我有必要知道他吗?”白起反问了一句。
泽泪醒转。
是哦,老大哪里能够知道这些?
哦,不对,是哪里会在意这些细节。
“你刚刚说,秋叶云是被劈成两半的?”
白起突然蹿出这么一句话。
“是的!”
“我去!”
白起爆了句粗口。
“这简直……太让人不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