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祭品。”
第二日没见析齐明哲,水袖来说,那位烨老爷又来了,问见是不见。蓝紫稀皱着眉头换身衣裳,“见,为什么不见?”
不一会,果然见烨宁被水袖领着进来,一派温文尔雅,水袖忙着奉茶,被紫稀给叫住了,“茶就算了,往后该节省着家用,你出去吧。”水袖迟疑一下
,退了出去。
烨宁也不在意,安然坐下来,道:“怎么起来了,该好好躺着。”
“躺么?往后多的是机会,怕是不躺都不行。”
“说什么气话?”
这人依旧一副温柔宠溺地样子,蓝紫稀恍惚觉得,是不是自己才是无理取闹的人,跟这种人怄气,果然是病的不轻,“你走吧。”蓝紫稀叹口气,突然
觉得很没意思。
“怎么又在说气话了,不舒服就好好躺着吧,我在这陪你。”说着伸过手,是想搂着他。
“我见着陈鸳姑娘了。”蓝紫稀突然说道,烨宁的手还伸在半空里,顿也没顿把人扯进怀里,“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恶心?”
烨宁顺顺他头发,微笑着再不搭话,一副这孩子又在说气话的样子。
“我说我见过陈鸳姑娘了,你知道她现在什么模样么?”蓝紫稀也不挣扎,径直盯着他的眼睛,往常他是不怎么喜欢看他的眼睛的,也不怎么敢看。从
前那种敬畏惶恐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贤智就是好奇心重。”烨宁悠悠一句,蓝紫稀消失的火气又呼啦一声窜了起来,“就着一句?不想说点别的?”
“别的?”烨宁笑笑,不甚在意道:“别的嘛。。。。。。珠子长得太快了,太早出来不好。”
“珠子?”蓝紫稀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心肝肺颤了两颤。“烨先生先回去吧,紫稀要睡了,恕不相送。”想要猛的站起来,却被他按住了。
烨宁捏着按下的手指,“你想告诉他们我的身份?知道了又怎么样?而且,紫稀当真相让珠子长大,然后撑破脑袋?”
。。。。。。蓝紫稀安静下来,转过头看着他的脸,想要等待下文,烨宁看着他的脸,想了想道:“你又把你的狗扔下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蓝紫稀咬着牙点头,“那么,明日劳烦烨先生帮我把它带过来。”
“这就对了,那小家伙可是想紫稀的很。”
这时听见脚步声,蓝世宁过来了,紫稀赶紧从那人身上下来,这回他到松了手,没再拦着。
“烨先生在这一起用饭吧,新到的海贝,味道很不错。”
“那就叨扰了。”烨宁点头,蓝世宁转头对蓝紫稀厉声道:“不像话!怎么在偏房里待客,身体不适也不能失了礼数,赶紧给烨先生赔礼!”
蓝紫稀翻了个白眼,被蓝世宁一巴掌打回去,“烨先生见笑了,这孩子太不像话。”
“哪里,我与紫稀相识多年,都是知根底的,不用在乎那些虚礼。”
“那就好那就好。”
蓝紫稀看着老爹的笑脸,突然想到,他不是挺威严的么?家里的人都怕他,怎么这会儿脾性改了?
“还是去小院儿里用饭吧,紫稀体虚,就不往厅里去了。”说完吩咐下头可以上膳了。
“一早听见吵闹,出了什么事儿?”跟烨宁的话当然要打住,蓝紫稀没话找话,这些事情,他原是不关心的。
“你休了妻,你岳丈家的吵过来了。”
“哦?。。。。。。”
边往小院里走蓝世宁给烨宁引路,见蓝紫稀在后头晃荡着出神,道:“已被我打发了,他们家姑娘,本就高攀不起,管家已经替你请了媒婆,下午到
家来,这回保准寻个好的。”蓝世宁大概高兴,也不见有个外人,就这么谈起家务事。
“也大发回去吧,我身体不适,没那精力。”蓝紫稀懒懒道。
“也好,让他们先探探,挑挑哪家的好,等你养好身体再说也不迟。”
蓝紫稀不好在说什么,三人上了桌,菜一道道上来,大概紫稀昨天说了喜欢吃鱼,这回桌子上摆了一大半是水里捞出来的。“要吃鱼,还是鲈鱼味美
,但我家的白水鱼也上能入口,烨先生不妨尝尝。”
蓝紫稀看着这一桌,不知道从哪下筷,蓝世宁还在劝烨宁,“这海贝是今儿一早,天没亮进门的,一直拿盐水养着。”
“是不错。”烨宁点点头,蓝紫稀看着两谈甚欢的两人瘪瘪嘴,“很好,这么叫做不要脸,什么叫做人心险恶!”咯咯叭叭咬着芹菜,蓝紫稀心火文火慢
炖咕嘟这泡泡。
“听说渔家曾有人捕过一只,竟有团盖那么大,着实稀奇。”
“的确。”蓝世宁来了劲,“我们也曾捕过些有个头的,不过最大也就好比汤盆大小。”又一顿道:“要说奇的,便是有一回,从这海贝里摘出一颗黑珠
子,油光蹭亮,珍珠随常有,黑色可是少见。”
“哦?”
蓝世宁随口道,“许多人也去养珠,却没养出过黑。。。。。”
哐当一声,蓝紫稀掀翻菜桌,两眼泛光盯着两人,蓝世宁被突然打断还未反应过来,蓝紫稀已经气呼呼回房去。
。。。。。。“你这臭小子成何体统!来人,请家法!”终于回过神的蓝世宁气道,惶惶跑来的下人被烨宁拦住,对正气的发抖的蓝世宁求情:“世伯
息怒,紫稀身体欠安,哪经得起家法,何况他一向知礼,定是有不得以之处。”
“万不得已,也不能如此做派,失了教养。”
“我只怕他有心事,久积于胸,再被家法伤了根本,再难调养,岂不罪过,何况烨宁自认不是客,哪有冒犯一说,不如让他稍作冷静,我再去劝导一
二,有什么事,说出来才好,到时再做定夺也为时未晚。”
“烨先生果真大人大量,等我让那孽子给先生负荆请罪。”蓝世宁虽然生气,却也当真舍不得给蓝紫稀动家法,他本就气虚体弱,再一有个闪失,可不
就是挖了他老祖宗的坟,见烨宁这么说,自然乐得顺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