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这是我自家的柴火
小郑和小吴两人走了之后，雪梅和家良夫妇俩打扫起卫生院来，雪梅说两个年轻人，出身不同在一起吃饭中也可以看出来，小郑吃得比较挑剔，你看她青蟹也不吃，只啃了两只脚，就扔在一边，肉是碰也没有碰过，只稍稍吃了一点鱼。她面前垃圾最多。而挟给小吴面吓饭吃得很干净。他面前垃圾很少，说明他许多东西都带壳吃进去了。家良看了一下说，当然了，小吴出身贫寒，自然很节约，他吃东西也不浪费了。雪梅又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一个忧郁型的人，你两个徒弟也都是忧郁型的。我看小吴这后生更是一个忧郁型的典型。总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说话。”家良说：“这可能与环境有关系吧。听他的口气，他的家境不大好，他的婚恋可能很不顺利。你听小郑问他说的，二号车间的那个叫桂珠的统计计员。本来是跟着他来到我们厂的，可是进了厂却被别人抢了去。这算是怎么回事？”
雪梅说，“这种女人思想比较势利。见异思迁，过河拆桥。社会上这样的人也很多。”
家良说可能是小吴这人太老实了。他自己不够主动。所以来到厂里就被别的小伙子抢走了。
雪梅说：“这样的女人就是结了婚也不一定可靠。到时候物质条件满足不了她，她也会尽天埋怨这埋怨那的不会跟你好好过。如果女的能坚定地爱小吴，那个局长儿子抢也抢不去的。只怪小吴没有找对人。”
家良感叹地说：“唉，看来现在年轻人找对对象也不好找啊！什么手表、闹钟、自行车、缝纫机四大件，还要什么三十六只脚，四十八条腿的，现在就是有钱一下子也弄不来那么些东西呀，自行车手表缝纫机都是要票的。票也弄不到。不像我们那会结婚不讲究这些。我们那时候结婚，我可是什么也没有给你过呀，你不也照样跟我结婚了嘛！”
雪梅笑着说：“我也没有嫁妆拿过来，结婚时我妈替我买了一只热水瓶，后来我去温州读书了，我妈把那只热水瓶也带回去了。”
“还是你的思想好，你当时对我没有一点要求。”
“那是时候我只是一门心思想读书，你能让我读书，这就够了。其他我是什么也不想了。”
家良说：“其实，我每月寄出给你的也就十几元钱，直到你上大学了，我也只给你寄二十元一月。只能供你在学校里吃吃饭。”
雪梅说：“这已经足够了。吃饭那时在温州只要十几元一月，我当时还能节省好几元一月可以买些另另碎碎小东西呢。我读书是全告靠你的呀，要不是你，我可能初中都读不下去，我爸不肯给我读。”
家良说：“那也靠你思想好呀，当时人家给你爸介绍过上海人的，那人有七八十元一月呢，如果当时你找了那个上海人，那不就更好啦。”
雪梅说：“人总要有良心的嘛，你培养我我那么多年，喔，我高中毕业了，就不要你了，这说得过去吗？我这人这样的事做不出来！”
家良说：“这就说明你这人好！现在的人，你看，像小吴那个女朋友，一起插队的把她带到工厂来，进了工厂她就变心了。”
雪梅说，“怎么这样巧？你这那两个徒弟怎么都是失恋的？动力车间是怎么一回事？你下台他们又把两个人失恋的男女都放到你地方来，叫你当师傅带他们，你的技术可以带，恋爱结婚你又没办法带他们的。这是谁想出来的？真是怪事，大概是那吕强吧，把班里有问题的人都放到你地方来了。这俩个人工作还很吗？还肯学还做吗？”
家良说：“其实这两个年轻人，做都很肯做的，特别是小吴，虽然不大爱说话，但工作很达实。也很肯学，这两天跟着我电缆头，我给他讲一讲，他也单独会做了。蛮肯下辛苦的。”
雪梅说：“那你想法帮帮他。叫他不要为这事太苦恼了。”
“他思想很阴蔽的，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事时看他常常用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在这之前，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他父母又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她！我想帮他也无从着手啊！我本来想让小吴与小郑我接近一些，可是我试了一下，好像小郑对小吴不感兴趣。”
雪梅说，你怎么能把他们俩凑在一起呢？小郑怎么会看得上小吴呢？你没看出来，在我家吃饭时的情景，他们俩人说话口气也不一样呀，他们两个走不到一起的。再说他们俩个人从气质上来看也不相配，这两个人都是忧郁型的要是把这两个人弄到一起做夫妻，那这家人家会一天到晚不开心的。开得不好还会炒架。一个性格比较内向的一个活泼开朗一点还好呀。”
家良说那你要我帮他我从什么地方帮他呢？
“你开导开导他，这个女的不行，以后还可以找别的姑娘。不要死死地想一个人。这人既然现在就看不起他，就是以后结婚也不一定会幸福。将后总会有机会的。”
下一个星期一，他们就把那架已经做好试过空载的本电箱用一辆小板车推到船台区的雨水泵房去。同时一并把做电缆的材料也都放在板车上。到了那里。他们把配电屏搬下来，扛到雨水泵房，暂时行树在那里。于是他们就开始实行做雨水泵房那个电缆头。上次把配电室那边的那个电缆头做好了，现在把这边的这个电缆头做好过两天应该能通电了。家良仍叫小吴来当为主做这个电缆头。手艺越做越熟，他们经过半天时间，很快又把那个电缆终端头做好了。过了两天他们就把这路电缆接进雨水泵房的配电箱中去。电接进后，他们双又在雨泵房重新试了一下空载。配电屏依旧没有什么问题。这样就等到下次下大雨，横移区积水时就可以正式试车了。
下一个星期六晚上，小吴说他好久没回家了，他想到家里去看看父母和妹妹。家良说好的。父母在家里就得常去看看。小吴说，也就看一下，在家里待着也很没趣，说不定礼拜天晚上就回来了。家良说，没有关系，只要你赶得上早上班，你星期一早晨来也可的。
可没有想到，那个礼拜天傍晚小吴真的就赶回来了，还没有点心时他就来了。他竟从家里拖了一板车的柴火来到浅水湾，把柴火搬到家良家来。当他扛着一捆长长的硬柴把来到家良家的小楼前时，家良愕住了，他望着小吴说：“小吴，你这柴火是从那弄来的？你回家不好好待在家里，怎么给我去弄柴火去了？我现在还有一些烧的，这这，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这柴是从那里弄来的？”
小吴说：“是我家自己的，我在礼拜天没事时我们自己山里打的，我家门前堆着一大堆呢，我家一时也烧不了，所以我想拖一点过来给你们。下面车上还有好几把，我都去背上来。”
“从你自己家里？清溪镇到这里有二十几里路，你打这么远的你家里给我拖一车柴来？唉唉，小吴这多辛苦啊这，这，这叫我怎么说得过去？这怎么叫我说得过去！”
小吴说：“师傅，不远，也就两个钟头，礼拜天我在家待着也就待着，没有事的。这没有关系的。”
家良惭愧地说：“虽是你自己的，也叫我说不过去。你那么远的路拖着一板车的柴捆到我这里来。这这多辛苦啊，你就是要拖你也给我讲一声，我和你一起去拖。嗳，现在这样你叫我太过意不去了，太过意不去了！你不用这样从家里拖的，我真正没烧了随便在这里附近买几把就行了。作什么要叫你下这么辛苦打这老远路给我拖的来？我知道从你家清溪镇到这里松林湾要过好几道岭的。你一个人拖着这以一车柴，这许多的山岭是怎么拖过来的？你这人真是－－－－－－”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家良从来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年轻人。这人怎么这样实心眼！这时雪梅也出来了，她知道了也很感动，末结家良叫拿十元钱来给小吴说：“好，好，好，你既然已经给我拖来了，我就收下了，这柴钱你是一定要收的。你拿下。”
小吴猛一把把师傅的手推一边去说：“我这不是买来的，是我自家的柴，一点柴火也要钱？师父你把我不当什么人了？我不要，我不要！”他怎么也不肯收。家良说，好好，我也随你了，那你快进来先休息一下，先喝点水，柴火慢慢再扛。晚饭在这里吃。可是小吴说，我先把柴捆都扛上再休息，可他把柴捆都扛到家良的后门头，只喝了一口水就走了。家良怎么叫也叫不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