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找个农家姑娘也不成
这个女的低度父亲是个傲慢的老头子。已经退休了住在郊区，我去她家时，老头子抽着烟坐在一把藤椅上，寒喧过几句后就直截了当地问我家里的经济条件怎么样？现在自己有多少积蓄？
我给他一讲，我说我参加工作时间很短，没有什么积蓄。家里父母也没有什么钱。他就皱起眉来：“你这样子就想找对象结婚了？顶起码要有一套房子吧。”他说：“房子你们不在一个单位，厂里解决不了。我女儿又是个大集体的，她厂里更没有房子。要结婚没有一套像样的房子怎么能行？如果有钱。我们这里地基倒可以买，但总得三四千元吧。要造就造两间楼屋，造小屋没有意思。以后还得翻。”
我一听就吓坏了，我平日不抽烟不喝酒，省吃俭用，工作了几年好容易也只积了几百元钱，这只够做个另头，我到那里去弄这三四千元钱呢？我知道爸爸以前的工资也不高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现在退休了，只有三十元一月。家里以前也没有什么积蓄，二哥结婚时还背了好多债。现在两个哥哥一个月只给家里带来五元钱，还要供小妹高中。你们自己生已经够紧张的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向你们开这个口呢？我知道就是把你们逼死也逼不出这三四千元钱的。要我自己去借，一方面借不来，就是能借来，这要还到那年那月？何况除了房子还要做家具，还要拿过去五六百元做聘金。这样没有四五千元钱就结不了婚。所以我一从她家出来就没有再和她联系。感到没有商量余地。
家良看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地说：这个又不成！
过一会家良又继续看下去：
“以后也有人对我说过，吴起路，凭你这一米七五的个头一个漂亮的小白脸，又是个电工，你们厂里有女工嘛，你怎么不在自己厂里找一个？听说你们厂里家属宿舍造得不少，本厂青年职工找对象一登记就给一套房子。这纯属谣传，没有这样事情的。我们厂里是造一些房子，但是是分给从外地分配来的工程师的，我们刚进厂的一般工人想都不敢想。
亲爱的爸妈，你们可能也曾这样想过吧，可能怪我这个儿子软弱无能呢。没有办法，我只好承认无能。
。但现在姑娘找对象确是要求条件很高的。你们也许知道，如今姑娘找对象一要看家庭的背景和有没有经济条件，二要找比自己高一级的人。自己是个农民，起码要找个社办厂的工人；自己是社办厂的工人，起码要找个大集体单位的；自己是个大集体的单位的，那就要找一个全民所有制的；自己是个全民所有制的，那就要找一个中专毕业以上的技术员或其他科室干部。如果本人是个技术员工程师那起码要找个干部子弟，父母当科长局长书记厂长的，或者父母是海外华侨或港澳同胞，落实政策的有钱人。像我这样既不是中专生，又是一个平民子弟，而且还是个插队落户从农村所上来的会有谁肯对我好呢？连曾经患难与共一起插队的桂珠一进厂就把我抛弃了，别的姑娘更这不必说了。何况我们厂地处偏僻的郊区又是个重工业工厂，女工本来就很少，一些女工本来就不愿意在工厂里找，觉得长期蹲在偏僻的江边沿太寂寞了，喜欢到市区去。那一般的青年工人想在厂里找就更困难了。连个在卫校毕业的医务室里的医士想在厂里物色个女朋友，找了好几个女工都碰了一鼻子灰。所以有几个忠厚老实的工人至至今快四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因此对于厂里的姑娘我更不敢碰她们了。
家良看到这里又感叹良久，现在的年轻人找对像怎么难这么复杂呢？要是像现在这样，我这辈子也别想结婚了。他当年的条件比小吴差呀，感到雪梅当时能与自己结婚，是自己这辈子的大幸了，看到现在年轻人找对象这样难，他更加珍重自己的婚姻雪梅的人品。难怪小吴来他家吃饭时说像师母这样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了。
但是是不是个个姑娘都像小吴碰到的这样势利呀？总也些通情达理的。现在青年工人的条件大都是象小吴这样的，谁家没有结婚父母说就替儿子准备好了楼房的？眼前一时解决不了，以后慢慢再想办法嘛。难道大家都要打光棍不成？现在这许多姑娘以后又要嫁给什么人？情况逐步总会改变的何必考虑得那么死，那么绝望呢？
家良感到在这经济大变革时期人们的思想也正在变化着，和任何事情一样，有主流也会有支流，当前国家经济体制的改革主流是好的。也有支流，有一些人不去紧跟主流，却去迎合支流。以致形成了社会上的一种不正之风。吴起路事件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包师傅，你看完了吗？”起路的妹妹望着家良呆顿顿地在一产旁愕过神来问。
“哦，哦，下面好像还象还有一些。。”家良惊醒过来似地说。
‘关键是下面这庄事体，“起凤指点着家良捏着的信笺说：”：“要不是这桩事情，小哥可能也不致于去走这条绝路的。”
“哦”家良又继续看下去：“这以后妈妈你们也知道了，去年当我在一个礼拜天没有事时到我插队的梅林公社的时候，当队里的社员们关心地问起我和桂珠的情况后，他们很同情我，说桂珠怎么会变得这样快呢？她找她的，你别难过了。如果不嫌弃我们农村姑娘，在们村里找一个吧！如今政府落实生产责任制，搞多种经营。以后我们林牧副大发展，收入也不会比你们工人少，找个山村姑娘也不会吃闲饭的。”
经过几次碰壁之后，感到我在工厂里找对象太难了，要求听他们的话，就在农村找一个算了？我对他们说的话也动了心，这以后我便在当年房东四阿婶的牵线下我和那个村里的翠香好上了。
翠香在我当年他们生产队插队的时候，还是个扎个小辫子的小女孩，她高小毕业就下田劳动了。所以年纪虽小在生产上都比我强。她插秧割稻都我比我快。田联里的活儿样样都内行，还能编竹篮，土箕，扎扫帚，称得上是个能干的姑娘，可她在文化上却低我们一些，看的书懂的事也没有我多，所以她还是羡慕我们，很尊敬我们。尽管在田头山干活的时候看我手笨手笨脚的，挑起担子来东晃西落荡的要笑我，可一回到屋里样样事情都喜欢问我们。当我们夜里自己组织学习的时候她也总是悄悄地摸进来一块参加我们的学习。
当时对桂珠尤其好，一口一个姐姐，有事没事总她在一起，不过那时，她总还是个年幼的小姑娘，谁也没有对她多注意，这几年不见，如今她长得又健壮又好看，完全变成一个大姑娘了，据说村里村外有好几个青年追求她，托媒来说的也不少，但她都没有答应，唯这会看见我却对我十分情投意合，也许是过去熟悉的，对我比较了解的缘故吧。当时我觉得在我现今的条件下，我能够找到她这样的姑娘，也算是好的了，什么户口以后的就业问题我也不去考虑那么多了。这以后她不也来过我家两次吗？我当时也曾对她说我虽是个工人，各方面条件都很差，父亲已经退休，劳保工资金也很低，只够他们自己俩生活。我还有一妹妹还在读高中。我自己房子也没有的，父母住的小屋也是人家的。她说我不看你的家是看你这个人，房子没有也没有关系，你住你的厂里，我住我自己的家里，结婚后礼拜天你也可以到我家来，我农闲有空时光也可以到你厂里去住几天。过三五年咱们自己积蓄一点，就在我家里造一间好了，我们那里地基容易批的。她对我这样的体谅，我还有什么说的呢，所以我丢了我以前和种种烦恼和不平，一门心思就和她好了。
打哪以后，你们不是也为我悄悄地准备起来了嘛？，你们利用二哥结婚时做剩的旧木料再买了块木屑板为我做了一只五斗橱，接下去你们还打算给我做三门大橱。妈妈说不顾怎么样，家具总要做几件的，越是这样的好姑娘，越是不能亏待她。
可是晦气总是跟着我，那想我找个纯粹的农家姑娘也不成，－－－－－－我的心完全碎了！我对婚姻和前途的希望完全破灭了！命运对我太苛刻太残酷了！我再也没有生活下去的信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