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属于东胜皇朝的不知名少女与狼大狼二进行激斗的同时,从狼大狼二一开始出现,因看见古之城大街上那如同地狱般的惨象而使其神情恍惚而想起什么,就要拔刀出手撕裂这个画面,解决掉狼大狼二的墨言,却因为那不知名的少女的出现而忘记了一切,墨言只是呆呆地望着少女,不,更准确地说,是望着少女的脸,然后渐渐陷入了过往的某段回忆之中。
墨言是个孤儿,这是墨言自懂事起,能辨别周边事物,所知道的关于自己的唯一事物。
于某个连天气是晴朗还是阴沉,时间是上午还是下午都已经模糊不清的一天,还只有五岁大小的墨言,穿着一身已经多处破烂,甚至都不能完全将他那幼小的身躯完好包裹着的,衣服,光着它那已经擦破了皮,然后结了疤,擦破了皮,然后又结了疤的小脚丫一步步地在似乎是某个无人的荒野上走着。
墨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无人的荒野上即使小脚丫上沾得已经满是鲜血,他还要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是的,显然只有五岁大小的墨言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他的记忆只是从这个无人的荒野上开始,并且他的脑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盘旋着,促使着他走下去,走下去,走下去,哪怕不知道该前往何方,哪怕不知道前方等着他的到底是些什么,哪怕即使前方是毫无希望的深渊,也要走下去,因为,停下来,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子,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是会死的!
小墨言走下去了,直到他的双脚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直到他的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不清,在他眼中一直一成不变的荒野终于有了变化,在他的视野尽头之处,小墨言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的出现。
不知为何,看到那个人影后,明明小墨言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法看清,小墨言的嘴角却是流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然后,小墨言倒下了。
在那之后是一段沉沉的睡眠,于睡梦之中的小墨言仿佛从梦境之中看到了很多原本属于他,但现在确实失去了的记忆,但终究是如梦一般,小墨言什么都没抓到,也什么都没能记下来。
再然后,小墨言醒了,映入他眼帘的,当然是一个毫无任何装饰的天花板,然后,小墨言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看到了坐在小木桌旁,一头黑发垂落至耳根,此时却正背对着他,用手杵着脑袋,似乎在那想着什么的,一个女子。
就在小墨言静静地看着女子的背影时,坐在小木桌旁的女子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然后缓缓将头转了过来,然后,小墨言看到了女子的脸,一张在小木桌上烛光映照下明明不怎么漂亮,却很秀气,很耐看,小墨言很喜欢的脸。
女子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墨言,依旧是用手杵着自己的下巴,然后歪着脑袋说到:”小弟弟,你醒了!”
听着女子这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语,不知怎么,小墨言的脸却是莫名地红了起来,好在,屋子里光线这么暗,对方应该看不见吧,小墨言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从小墨言肚子传来的一阵巨响的咕咕声,小墨言这时才想起他应该好多天都没吃饭了,然后,小墨言的脸更红了,就在他想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扯起来蒙住自己的小脑袋来避开这尴尬的一幕时,女子的声音却是再次传了过来:“桌上有些饭菜,来吃吧!”
终究只是个五岁的孩子,难以抵挡自己身体的本能,纵使小墨言再怎么不好意思,此时也是乖乖起床,跑到饭桌旁,就像是有谁和他抢似地扒起饭菜来。
女子依旧只是那么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几天前被自己捡回来的孩子像是抢一般地吃着桌上几个普通的饭菜。
摇曳的烛光映照在女子的脸上,女子的神情从始至终,却没有丝毫变化。
女子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有些羞涩的小男孩吃完了这顿饭,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露出了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再然后,填饱了肚子的小男孩似又有倦意袭来,女子的目光便随着小男孩的身影缓缓来到床边,直到最后,看着小男孩再次沉沉,却是香甜而安稳地睡去。
吃饱后的小墨言再次沉沉地睡去,但这次却没有那掺杂着小墨言怎么也触摸不到的纷乱记忆的梦境,小墨言只是因为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便将它闭了起来,然后,等他再睁开眼睛,这个小墨言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夜晚便过去了。
当小墨言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没有丝毫装饰的天花板,然后,小墨言又眨了几下眼睛,终是完全清醒了过来,再然后,小墨言像是想到了什么,脖子猛地往旁边一转,然后小墨言看到了那个一头黑发垂落至耳根,背对着他,用手杵着脑袋,仿佛在那想着什么的女子。
一切恍如昨夜,只是有些不同的是原本映照在女子身上昏暗而摇曳的烛光变成了透过窗台洒落的温暖晨光,而女子在察觉到小墨言醒了之后,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小墨言,而是一言不发地默默起身,然后打开小屋子的门扉,走了出去。
明明只有五岁的小墨言却是从女子这个普通却又莫名的举动中明白了什么,然后小墨言急忙踢开自己身上盖着的暖和的被子,追着女子的身影而去。
然后小墨言和这个陌生却是救了他一命的女子的新的生活开始了,同样,也是开启了小墨言五岁以后,新的记忆。
那个女子是名杀手,是隶属于一个名为‘暗夜’的杀手组织里的一名身份不低的杀手。
尽管五岁的小墨言当时看着女子离开的身影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本能地不想离开那让孤身一人且茫然无措的他感到些许温暖的身影,但小墨言既然选择跟随了那个女子,那么也就代表着小墨言选择了那个女子的道路,也即是小墨言以后的生活,不,更确切地说,是生存的方式。
而作为一个杀手的生存方式,特别是最底层的初级杀手,当然是血腥而无情的,因为,你需要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不管你认识不认识,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所需要的只是服从,服从上级给你的命令,杀掉上级给你指定的人物,然后,你才能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资格,然后,你才能继续成长为一个更为出色的杀手,然后,你还是需要服从上级给你的命令,杀掉那些上级给你指定的人物,这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显得格外残忍,特别是,作为杀手,小墨言被灌输的除了杀人以外的另一铁则是,除了自己,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人。
在小墨言跟着那个女子不久后,就被女子带到了一处‘暗夜’组织的据点,开始了初级杀手的训练,而小墨言作为跟随那个在‘暗夜’里身份不低的女子一起来的唯一特权,仅仅只是在每次训练完后,可以回到那个女子所住的房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