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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您醒了吗?”
“嗯,进来吧。”
房门被轻手轻脚打开,侍女鱼贯而入。纷纷各兼其职,捧着洗漱用具的,送衣物的,负责伺候的……
余雪洛望着她们忙忙碌碌,有些失语。
不得不说,完颜冲天还是很大方的,也可以说是早有准备,他在确定余雪洛身份的那天,便让人腾出了咏思阁并重新修葺,更名莘心阁。
他的意寓再显然不过,寄望她用心学习,早日成为莘莘学子中的一员,以免她在皇子们面前,依然表现得痴痴呆呆,丢了他的脸。
余雪洛顾目四望,不过,这莘心阁是真的好。
每一处无不精雕细琢。
紫檀卷草纹小几,摆上了贵重的青花瓷,两丈左右高的书架靠着墙,架上书册阅兵似的排排站好……
她抬头摸了摸床头,甚至这淡蓝帷幔也刺着各色花鸟。
“你还不想起来?”一个微讽的声音响起。
正式入府的第一天,就有人迫不及待了?
余雪洛眸中冷光闪过,依旧仰躺在大床,抬着手,有一下没一下拨着腕铃,听着那铃叮当乱响。
帷幔外的人得不到回应,更不耐烦:“大小姐,太阳都快上三竿了,你还不起床,怎么那么能睡?!”
她依旧充耳不闻。
那侍女怒不可遏:“哼,身无长处,还这么见高踩低,迟早得被别人踏进土坑里。真以为进了凤凰窝,自己就是凤凰了?”
余雪洛闻声终于动了,她懒洋洋撑起身体靠墙坐着,隔着淡蓝帷幔,侍女看不清她是笑还是怒,只听见她略沙哑的声音响起。那是刚睡醒的缘故。
“唔,我当然不会这么想了。”
“哼,算你有自知之……”
“你是在凤凰窝里为奴为婢,一辈子仰人鼻息,又何德何能,攀上凤凰二字?”
“你!”
一个刚进府的野丫头,也敢跟她犟嘴?!
莱儿气得嘴都歪了,双手一伸,就想一把扯开帷幔。
余雪洛动作更快,寒光闪过,一把冷冰冰的钢刀就触在帷幔开阖处,声音冰冷:“手重要,还是见到我重要?”
莱儿头皮发麻,刀尖和她指尖此刻几乎相触,她清楚感觉到锋利的突兀抵上了指头,而两者之间……只隔着一层幔纱!
幔纱薄如禅翼,仿佛只要刀尖动一动,就可以破开阻隔,立时见血。
余雪洛这次语气更薄凉:“还没考虑好?劝你别思考太久呦,万一我什么时候坚持不住了,手一抖,切下你一根指头来,到时你可别哭哈。”
莱儿铁青着脸,?她今天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见识这位空降的大小姐,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别说见识,她连脸都见不到!
“口出狂言,知道我是谁吗?我才不信你真的敢……啊!”
寒光一闪,鲜艳的血登时涌了出来,雀跃淌下指头,莱儿脸色都变了,她真的敢下这个手!
要不是她闪得快,这根指头就不保了……
她秀美的脸染上怒色:“没人教的野丫头,你这是找死!”
抽出早已预备的匕首,莱儿直接挥开眼前碍眼的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