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元州连日降雨。父亲的回京计划在次被退后了。夏老六笑称“人不自留,天留也”。父亲无奈,只好暂且住了下来。但是命上官管家告诉春桃她们将行李整理好,随时准备启程回京。
前几日听说王姨娘要到府上来。夏五姐跟夏夫人都很高兴。其他夫人反应则平平。后来云清打听到这王姨娘其实是夏夫人一奶同胞的姐妹。早年嫁到了晋州,丈夫是晋州的一个姓赵的药材商人,前年过世了。留下了两儿一女,王姨娘生育晚,两个儿子大得不过十八岁。女儿今年才十五,与夏府三位小姐同年。夏夫人与自己的妹妹自幼感情就好。所以她经常来夏家做客,与夏五姐十分地投缘。
“小姐,王姨娘怕是有什么事儿吧?”一日春桃突然说道。
“怎么?”我不解地问道。
“从晋州到元州乘船在快也要半月有余,如果王姨娘想在十五前赶到,年前就该出发了。”春桃解释道。
“许是人家有什么快行的办法。”我说道。
春桃没在说什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外边雨下个不停,我已经有几日没出门,到还觉得有些憋闷了。
“对了,云清跟柳儿呢?”我问道,从早上便没有在看见她们两个。
“去厨房了。”春桃回道。“上官管家送来些补品,说是老爷让炖来给小姐补身子的。婉儿也去了。”
“哦。”我没在问什么,见披在身上的斗篷整理了一下。然后继续看书。终日阴雨连绵,让我觉得浑身一阵阵地打寒战。
正月十五前两天,王姨娘入府了。那天清晨,连日的大雨竟然停了。只是正房夫人娘家妹妹,没想到夏家人竟然如此地重视。夏五姐穿戴整齐地由夏夫人搀扶着站在院子当中等着。我站在夏家三位小姐身边等着王姨娘入府。
不多时,前院丫鬟跑进来禀报。“王姨娘进了院子了。”
“终于来了。”夏五姐笑着对身边的夏夫人说道。其他几位夫人在一旁赔笑。在夏五姐面前,她们都不敢放肆。
很快,一群丫鬟老妈子簇拥着一位身穿藕荷色长衫的夫人走了进来。
“来了。”夏五姐跟众夫人笑着迎了上去。
“可算是来了。这几日老姐姐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夏夫人笑着拉过自己妹妹的手说道。
王姨娘比夏夫人年轻许多。身上穿着鲜亮的衣裳,让她整个人光彩夺目。跟着她身后是一位小姐跟两位公子。他们应该就是王姨娘的儿女了。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姑娘身材纤细,个子很高,眉眼还算标致。身上披一件绣着牡丹的披风。看不见里面穿的衣裳。远远看起也是个美人。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皮肤略显暗淡。她的两位哥哥倒是与她不同。皮肤奇白,虽然都已经成年,身材略显瘦弱。远远看去像是两个白面书生。
“给老姐姐请安了。”王姨娘行礼道。
“快起来。”夏五姐笑着说道。
“孩儿们,还不快些拜见姑母跟姨娘。”王姨娘转过身对自己的儿女说道。
“给姑母,你娘请安。”
“这便是青儿姑娘和世元、世君两位公子吧?”夏五姐看着王姨娘的三个孩子说道。
“就是他们。”王姨娘笑着回答道。
“好,真好。”夏五姐说道。众人也附和着称赞着。只有一旁的七夫人一脸的厌恶。
寒暄了一阵后,一行人等进了屋子。我是外人,没有跟进去。而是直接回了溪畅园。
“那夏老太太是不是眼花啊?”回到院子里云清说道。“那青儿小姐皮肤黑就说了。世元、世君两位公子面色惨白,一看就知道身患不足之症。她竟然连夸好。”
“夏家的三位小姐嫁给这二位公子实在是太可惜了。”柳儿也说道。
我没说什么。这事儿不是我该管该问的。不过刚刚看到七夫人的表情,她很不满意这门亲事。不知道夏府的三位小姐是否有选择的权利。
当晚,夏五姐在院子里设宴。我盛装出席,席间王姨娘不止一次提起婚事,都会七夫人岔了过去。夏夫人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七夫人毫无退让的意识。三位小姐没有出席,夏五姐将青儿姑娘安排坐在我的身边。我与她并不相识,所以二人也没有说话。青儿小姐的举止优雅,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吃饭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让夏夫人一阵炫耀。看夏夫人跟王姨娘的意思好像是要将青儿小姐许配给夏家四公子夏杰齐。然后在将三位小姐中的两位家给王姨娘的两个儿子。
我并没有见过夏府的四公子。听说他去出门远游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只是偶尔会有家书寄回。四公子的母亲六夫人倒是对这么亲事没有是意见。她对温柔贤淑的青儿小姐印象非常的好。
晚宴后我有在夏五姐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在离开。七夫人则吃完饭便离开了。七夫人走后,夏夫人跟王姨娘一在游说夏五姐答应这么婚事。可是夏五姐总是左右而言他。我又做了一会后,起身告辞了。
夜里,我觉得身体不适,于是让春桃叫来了随行的大夫。一番诊治后,大夫说我的身体虚弱,只能靠食补慢慢调养。然后开了一个食补的方子给春桃。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我让春桃她们几个不要将我的生病的事情告诉父亲。
可是第二天,父亲还是知道了。他命上官管家按照大夫的方子买了许多的补品送来。春桃她们几个伺候起来更尽心了。每天什么事儿都不让我做。只是让我躺在那里静养。最多也只是到院子里走动一下。
过了正月十五,年也就算过完了。我跟父亲提出要回京。父亲没有答应,说是要在住几日。我知道父亲是担心我,也就在没有说什么。
夏夫人知道我病了,前来探望过几次。每次都来去冲冲。云清说她正在游说夏五姐跟夏老爷答应与王家的亲事。
云清还说王家之所以极力要促成这门亲上加亲的婚事其实是为了能够在生意上得到夏家的帮助。在晋州的商场上,上官家族几乎占了半壁江山,王家的生意正日渐衰落。好在我与那王姨娘没有正面接触的机会,不然她不定如何挖苦我这个上官家的女儿呢。三位小姐也来探望过我。看她们三个愁容满面。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只能说些无用的宽心话了。
又过了两日,大夫在一次为我诊脉。他让我没事儿的时候多出去走动。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这几日天气寒冷、潮湿。我不想出门,可是架不住春桃她们几个轮番上阵生拉硬拽地让我出门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