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我的心里一直不踏实,担心三位小姐听到夏五姐同意婚事的消息后会想不开。于是便让云清去打听一下三位小姐现在的情况。
很快云清便回来禀报说三位小姐都在绣楼里,没什么异常。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儿,不然三位小姐不会如此的平静。
“春桃,取披风来,我要去看看三位小姐。”我对真正整理床铺的春桃说道。
“小姐,我看您是多想了。”服侍我宽衣的婉儿说道。“或许是那三位小姐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也有可能是她们还不知道。”
“可是她们也太安静了。”我说道。
“小姐,您在安心休息吧。”春桃走过来将我拉到床边,然后将我按在床上说道。“您看这外边又下雨了,您的身体弱,要是淋雨着凉了。有得病一场。那咱们就不用回京。明儿个早上咱们在去看那三位小姐也不碍事的。”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早早便起来梳洗打扮,不知为何,心里就是不踏实。吃了早饭后,我准备起身去看三位小姐。
这是夏府里一阵喧哗。云清慌里慌张地从外边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吟雪小姐自尽了。”
“什么?”我惊呆了。真的出事儿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问道。
“昨天晚上。”云清答道。“早上,吟雪小姐的贴身丫鬟发现的。”
我连忙起身小跑着直奔吟雪小姐的绣楼。此时绣楼里已经站满了人,父亲也来了。七夫人跟香芊、思竹两位小姐伏在吟雪的尸体上哭得是撕心裂肺。屋里的丫鬟老妈子也在抽泣。夏五姐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不停地擦眼泪。身旁的丫鬟在劝她。
“昨天晚上小姐突然将奴婢叫过去给了奴婢一些首饰,又嘱咐了一些话后便让奴婢离开了。”夏老爷正在听吟雪贴身丫鬟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了。“早上奴婢来叫小姐起床。发现小姐已经上吊了。”吟雪的贴身丫鬟菊兰哭着说道。
夏老爷始终背着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手里拿着一张满字的纸。听到信儿的王姨娘跟夏夫人也赶来了。
见躺在床上的吟雪,夏夫人跟王姨娘都吓坏了。
已经泣不成声的七夫人见夏夫人跟王姨娘进来,立刻冲上去要打二人。一旁的老妈子跟丫鬟连忙上前阻拦。“就是你们这俩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害死我的女儿的。”七夫人指着夏夫人跟王姨娘骂道。“夏王氏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让我的女儿嫁给病痨,你怎么不嫁自己的女儿呢?”
“什么病痨,我儿只是赶路累病了。”王姨娘反驳道。“你还敢在这儿强词夺理。我早就查清楚了。你的两个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是在药罐子泡大的。”七夫人大声呵斥道。
“老爷您怎么就不开眼,答应这门亲事呢?”七夫人哭着问夏老爷。夏老爷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他的心里应该也不好受。悲伤过度的七夫人哭着哭着竟然昏了过去。
丫鬟连忙将她搀扶出绣楼,送回了住处。
“爹,您为什么要答应亲事啊?”香芊走到夏老六面前问道。看着自己的女儿,夏老六叹了口气。“女儿为父也不想答应亲事,只是你姑母答应,为父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啊?”
“姑母?”香芊转过身看着哭得正伤心地夏五姐。此时夏五姐已经楞在那里了。
“我没答应啊。”夏五姐一脸茫然地说道。“好好的孩子,我怎么能狠心让你们嫁给病痨呢?”
“姐姐没有答应亲事?”夏老六惊讶地问道。
“没有。我还正要问你呢,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亲事。咱们家又不穷的揭不开锅了。”夏五姐斥责道。
“是你,就是你害死我姐姐的。”听了这番话,思竹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她走到王姨娘面前指着她说道。“昨天晚上这个女人到绣楼来说姑母跟父亲都答应了亲事,要将两位姐姐嫁给她的儿子。姐姐就是因为这个才想不开的。”
屋子里的人全部将目光投向王姨娘。王姨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赵夫人,我何时答应过要将吟雪和香芊嫁给你的两个儿子?”夏五姐表情严肃地问道。
“老姐姐,您没反对不就是答应了吗?”王姨娘摊开双手说道。
“妹妹这事儿没还没订下来你怎么能乱说呢?”夏夫人见事情的苗头不对,临阵倒戈道。
“姐姐,这可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啊?”王姨娘一脸无辜低说道。
“怎么是我出的主意呢。”夏夫人紧张地辩解道。
“你说让我把消息先散播出去….”
“都给我闭嘴。”王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夏老爷打断了。“都给我滚出去。”
绣楼里的丫鬟跟老妈子一下子都吓得跑了出去。
父亲示意让我也走,我看了眼香芊和思竹,最后还是由春桃和婉儿搀扶着离开了绣楼。
此时绣楼里只剩下夏家两位小姐、夏老爷和夏五姐。他们在里面待了很久,外边的夏夫人被吓坏了。她连忙让王姨娘带着儿女离开夏府。然后开始自己整理行装,准备投奔自己的女儿去。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溪畅园里,春桃惋惜道。
“昨天晚上我去看她们就好了。”我说道。“我去了,吟雪小姐或许就听了我的话,不走这条绝路了。”
“小姐这不能怪您。”春桃安慰道。“是奴婢硬拦着您没有去的。”
我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
“云清怎么样了?”出去打探消息云清刚走进屋子,我便问道。
“夏老爷把夏夫人关进后院的柴房里。”云清说道。“亲事作废了。其实夏老爷跟夏家姑母都没有答应亲事,都是夏夫人跟王姨娘搞出来的。”
“王姨娘呢?”柳儿问道。
“跑了。夏老爷已经派人去追了。”云清回答道。“估计是跑不了了。”
“小姐,老爷让咱们整理一下,吟雪小姐出殡后咱们便启程回京。”云清说道。“小姐您不要伤心了,吟雪小姐其实是为了香芊小姐才自尽的。”
“为什么?”我问道。
“吟雪小姐留了份遗书给夏老爷希望他可以退掉亲事。”云清回答道。“想是她认为自己一死明鉴,夏老爷就会推掉婚事了。”
“太傻了。”我坐下来说道。“我跟她说过只要没上花轿就有回旋的余地。她怎么就是不听呢?要是她听我的,将事情问清楚了。也不会这样了。”
“小姐,人各有命。您也不太伤心了。”春桃劝道。
“是啊,小姐,您的身体才刚刚好些。不能在伤心了。”婉儿也劝道。
“我没事儿。你们去整理行李吧。”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