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勿看
黑头罗三,是这条街上闻名的小混混之一,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跟着老大去砍人。
说是砍人,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些不愿意交保护费的“硬骨头”们。吃过午饭,罗三便混在稀稀拉拉三五个人里面,摇摇晃晃的跟在老大“疤二”刘龙后面,往街上新开的超市走去。
从超市出来,“疤二”刘龙瞧见街角一家新开的杂货店,进去两个上班族打扮的人。半天没见出来,刘龙揣摩着那家杂货店也许是新开的“鸡场”,于是带着罗三几人就要去看看,用道上的话来说就是“瞅瞅供的是哪尊神”。从罗三这个角度看去“走,叫上弟兄们,今天一并搞定。”
罗三含着手指吹了个口哨,把还在超市里面收刮的弟兄唤了出来。三步两步走到杂货店的门口,堆着杂货的店面里没人,一群流氓咋咋呼呼的往杂货店后面闯。刘龙在小弟面前也不含糊,一马当先就往里面冲。就在跟着进去的时候,罗三忽然觉的刘龙脸上的刀疤仿佛在笑一样。
等罗三再次看到这道微笑的刀疤时,股间的暖流让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这家临街的小店,后面是普通的平房院子,前面的门面是房主因为开店临时把园门加修成了临街的小屋。
跟来的其它混混,大都表情诡异的倒在周围。
院子里灰蒙蒙的,院中一棵巨大的槐树几乎遮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刘龙,像条死狗一样悬在半空中,一条大腿和手臂已经不知去向。由罗三的视线看去,虽然是背部的位置,但刘龙脸颊上的刀疤清晰的对着自己微笑。
满脸血迹的瘫在墙根的那两人,大概就是刘龙看见的“嫖客”。越过刘龙不像样的尸体,做中年人打扮的人站在隐约可见的黑雾中。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但罗三却清清楚楚的感到他阴冷的目光。
没见那人有什么动作,随着“咔嚓”的声响,刘龙如同踏上腐败的树枝般被横腰折断,对折的人体开始扭曲起来。对了,就好像平常人拧湿抹布一样。黑雾里的人操作着看不见的双手,就是用拧抹布的方式将刘龙身躯里的血液拧了出来。每当这双手用力,血,就会哗哗的流出来。
罗三张大嘴却叫不出声,只能拼命乱舞手脚,试图后退。
他发现那棵槐树在血水的滋润下,显得分外精神。甚至渐渐开始主动吸取地上的血水。
罗三终于想起这间杂货店,竟然就是几年前那一夜之间全家暴亡的地方。再看院子里的中年人,他的面貌逐渐清晰起来,不是早已死去数年的主人又是谁呢?
似乎罗三是被刻意留下来的活口,抛弃了被拧成烂抹布的刘龙。无形的双手拉着罗三离开了地面,最后向着那鬼飘了过去。
罗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鬼脸,惊恐的忘了闭上眼睛。
就在死亡里越来越近的时候,罗三感到脸上一凉,对面中年人的鬼脸,啪的一下爆散开来。
罗三摔落在了地面上。
“是谁?!”
头部被击碎的中年厉鬼,蹲在地上,尚存的喉咙力发出愤怒的吼叫。
无风。
槐树开始疯狂的抖动起来,树叶和树枝落的满院都是。
又是几声沉重的枪声过后,中年厉鬼浑身被击的稀烂,倒在地面上。除了身体的碎片,并没有一滴血流出来,更诡异的是四散的碎片在一股黑气的包裹下,向着主要的身躯慢慢的靠拢。
“得救了?”罗三试图挣扎一下,可是四肢却完全没有任何反映。
“一组继续狙击,别让他有机会恢复。二组先把受伤的同事救出去,三组、四组调查现场,我要知道任务失败的原因。”一名身穿黑衣黑墨镜的男人边说边走了进来。
纷飞的树叶,满地的血水,不由让他皱了皱眉头。
“小林,去看看那边那个人死了没有。”黑衣男人指着罗三吩咐了一下,自己信步对着仍然不断被枪击的厉鬼走去。
二十几个同样黑衣墨镜的男子随即挤进了,这座并不宽敞的小院。两付担架首先将那两个上班族抬了出去,其它的人开始拿出各种仪器对着小院的各个角落调查起来。
中年厉鬼感觉到周围人对他的视而不见,恼怒的嚎叫起来,随即便被数发不知道什么地方射来的大口径狙击子弹,将声带和正在重组的部位再次击碎。
带头进来的黑衣男人,走到中年厉鬼身边摘下墨镜,蹲着看它,腐败的尸体散发着恶臭,满地碎块如同蛆虫一般扭动着。
“千年槐树,冤魂化尸?”黑衣男人拍拍手,站了起来。盯着旁边的槐树,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纸,弹弹手,符纸便贴上了槐树。原本疯狂扭动的槐树,安静了下来。
“张队,这人没气了。”小林试了试罗三的脉搏,摇摇头宣布了罗三的死讯。地上罗三瞪大着双眼,小林的话让他拼命的想张口说点什么。
张队扫了眼罗三,犹豫了一下,掏了张符纸递过去:“小林,打断他的手脚,再把这张符贴他额头上。”
“是不是太残忍了?人都死了……”小林不情愿的接过符纸。
“靠,只不过是被抽魂离体而已,想救他就快点把‘招魂符’给他贴上去。”面对这个才调给自己当跟班的年轻人,张显锋有点不耐烦。罗三这样被厉鬼恶灵夺了魂魄的人,后半辈子的归属只能是神经病院的护理病房。
对于这样的人,死,往往比活着更幸运。但是看着年轻的助手,张显锋叹了口气,还是给了那张救命符。
小林接过符纸赶紧给罗三贴上。
符纸贴上的一刻,罗三感觉到巨大的疼痛突然从全身涌来。疼痛感带来的抽动,加上积累以久的恐惧,罗三四肢猛的箍死小林。
“队……”猝不及防的小林,没来的急呼救,便被发狂的罗三死死的抱住。
“该死!不是叫你打断他四肢吗?”一边骂张显锋还是动手把小林从罗三的怀抱中救了出来。短短的几十秒,小林便被罗三箍的面色发青,赶紧跑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吸气。
张显锋抚着小林,似有似无的真气从掌心渡了过去。“魂魄突然归体的人,往往都会出现痉挛的,刚死的人叫诈尸,医学上叫‘神经收缩’。”
好容易小林喘过气来,年轻的脸上涨红涨红的。
“嗨!疯子,这么大阵仗做什么呢?”插话的人随意穿了件杂牌T恤,提着两大口袋东西,往张显锋这边走了过来。
听到有人叫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绰号,张显锋停下数落小林的话头,皱着眉头瞪向来人。
中短发,没有染过,指甲修的很短,细边的金丝眼镜,虽然穿着随意,但是让人感觉很干净。满院的血污,他也一点都没有沾上,虽然他跳来跳去的样子很滑稽,但是肯定有点身手。嗯,还有薄嘴唇,妈妈说,薄唇薄情,面相上来看,不是杀手就是律师一类的。能够进来这里的,多半是后者。
小林涨红着脸,从第一印象上分析着这人。
“我说张哥、张长官,别每次都这样盯着我好吗?我脸皮薄……”丝毫看不出那人有尴尬的表情,小林给他的评价加上了虚伪,想了想,作者又加上了自大。
张显锋干脆把头拧过去,关注起被符纸封住的槐树。在槐树被封住以后,杂货店老板的鬼尸就不在动了,几个带着手套的黑衣人正在把收集到的鬼尸碎片放进容器里面。
自觉没趣,于是那人把目标对准了小林。
“你好,我叫九月,你是疯……张队长的新助手吧?那你可不轻松啊,这家伙出了名的能折腾人。告诉你,他上一个助手调走的时候,可是请了三天的流水席,庆祝……”
“住口!”张显锋终于忍受不了这家伙的烂嘴,开口了。九月先是一愣,然后扭过头去呵呵直乐。
“谁把他放进来的?曾奇,是你吗?”正在指挥人手,四处摄像收集物品的曾奇连忙猛摇脑袋。
“别啊,张队长,你手下还有不认识我的吗?我正巧上个月搬到附近,刚才去买东西,回来就看见你们G所的车把街都堵上了。这不是就进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吗?”九月嬉皮笑脸的把责任大搅大揽到自己身上,虽然他和张显锋交情很深,但是他们一群人里面就他最小,对于自己这个整整小张显锋十岁的小弟弟,谁都会让着自己的。
“再说了,你们G所每次出勤弄出来的那些烂事,最后还不都是我给你们解决的。”九月说着,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张显锋没好气的把头对着九月,正颜说:“九月见习检察官,请不要把检察院和陈检察官的功劳说成你的功劳。”
没有留意张显锋刻意加重的“见习”二字,九月陪着笑脸表示自己只是语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九月算是自己的小弟弟,张显锋也就拾了个台阶,双方都下了台。
“检察院那边,陈老还好吗?”
“嗯,好,能吃能睡,我看,过得比我都好。”看见张显锋火气没那么大了,九月开始围着槐树转圈。“不就是个槐树鬼吗?又是白天,需要这么大场面吗?”
张显锋叹了口气,“是啊,原本两个人就能搞定,我也没留意,忽然收到其中一个的求救信号,赶来就这样了。现在还在调查。”
“那么我帮你个忙吧,拿着。”后面这句是对小林说的,没等小林反应过来,两袋零食杂物就变到了他手里。空着手的九月走到墙脚,那里用白灰表示着曾经有个G所的特警倒下。
“是这里了。”九月自言自语的说着,依照勾出来的轮廓躺了下去。
照理说这是破坏现场的行为,可是在小院里走来走去的G所特警,却好像习以为常的没有阻止九月的行为。
“队……”小林刚想提醒队长,却让张显锋大手一挥打断了话头。
九月躺下不久,便飞了起来,动作很怪异,好像是倒带重看一个被击飞的人。九月凹着肚皮,飞回院中,然后又倒退着往门外退去。
“小林别管他,装怪呢。”张显锋显然知道九月在干什么。
没多久,九月再次从门外走了进来,笑嘻嘻的站到张显锋和小林身边,却不说话。
张显锋抬腿对着九月佯踢一脚,骂道:“知道了就快说,这可是有两个兄弟受伤的事情。”
九月笑着闪了闪,才说:“我说怎么G所特警大白天连个槐树鬼都搞不定,还以为是你这个当队长的偷懒藏私呢。”
“找打是不?快说,怎么回事。”
“咳,要怪就怪这些流氓了。好好的一个安魂阵被他们搅和了,在加上这些生魂鲜血,还能不发狂吗?”九月摇头晃脑的道出了答案。
小林看着地上已经昏过去的罗三,轻轻的叹了口气。九月靠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想知道我刚才用的是什么绝活吗?”
本来还在感叹的小林,一听九月的话,来了兴致,赶紧看了眼张显锋。
“屁小孩又显摆了,小林听听,以后有事找他就是了。”
九月笑笑没理会张显锋,很夸张的摆了个蛇拳的起手式,“这招叫……啊,小心!”
原本已经竖起耳朵听九月说话的小林,愣了一下,便感觉被人扑倒在地。等他坐起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张显锋抓出一大把符咒抛了出去。
飘在半空的符咒,并没有落地,而是围着槐树悬在半空。槐树的树枝在符咒的包围中,疯狂的舞动着,可是每每靠近周围的符咒时,都会被弹回去。
九月也从小林身上爬了起来,暗自庆幸即时发现捣鬼的槐树,否则这个新手免不了住上几个月的医院。
旁边张显锋看来是真怒了,厉声对着槐树喝道:“原来幻化厉鬼本非你所愿,又念你千年树龄修来不易,饶你一命的,可你先伤我两个兄弟,又连杀数人,现在更是不可收拾。今天我也只好再开杀戒了。”
说完悬浮的符咒中,飞出几张,击向槐树。符咒一碰到槐树便炸开来,不但将树枝等物炸的“支离破碎”,更将火光引到槐树身上。
“别……”符咒飞出时,九月便伸手打算阻止张显锋。可惜晚了一步,只好叹气站在一旁。
遇火的槐树舞动的更加疯狂起来。
张显锋接着冷哼一声,符咒中又飞出几张,静静的贴上了槐树的根部。
几道流火顺着树干向上窜去。
短短数秒,整个槐树都燃烧了起来。
其它放下手里工作的特警都围了过来,张显锋挥挥手,示意收队离开。然后留下在火中摆出各种姿势的槐树,径直离开了小院。
小林被眼前的变化蒙住了,第一次看见张队长下重手。等到张显锋离开以后,本想追出去,却看见九月独自站在燃烧的树下,拾起了一片墨绿的树叶。
“给,”九月和小林靠在路旁的警车上,掏出烟给小林递了一颗。
小林摆摆手,示意不会。九月笑笑点着烟,深吸了一口。
“还是趁早学会的好,吸烟,很多闷气都可以发泄出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棵曾经参天的古树便变成了一瘫灰烬,而周围的建筑房屋丝毫没有被波及。九月两人在G所专职善后处理现场的人员来到以后,便退了出来。张显锋已经独自开车离开了,很显然,今天的事情让他心情很不爽。熟悉他的九月知道,他一定找地方喝酒去了。
“希望这家伙把车开到沟里去。”九月把玩着手里的树叶,嘴里诅咒着张显锋。
小林发觉此时的九月有种说不出的阴郁,和初见面时的洒脱不同,虽然九月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但是翘起的嘴角让人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
九月掏出手机,熟练的拨了几个号码,“老头,今天有点闷啊。”
小林只听道九月跟电话里面说了几句“散步”、“溜狗”之类的话,便笑嘻嘻的挂断了手机,人也轻松了许多。想起之前九月没有说完的“绝招”,小林问了出来。
九月盯着小林,笑的让他发寒,“其实没什么,我只是能够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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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准备晚餐的食物被下午的事情搅和了,晚饭时间,九月干脆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对着门口的迎宾小姐点点头,九月挑了个临街的位置坐。让服务员斟上餐前茶,随便点了几个特色菜,便自顾自的欣赏起餐馆的装潢。
餐馆的生意不错,因为位置不错,装潢也够气派,虽然这个时候也没有坐满客人,但是桌前坐着的看起来都是有钱人。
第一份菜上来的时候,门口开过来两辆小车。一对胖乎乎的夫妻领着同样胖乎乎的客人走了进来,餐馆的大堂领班赶紧迎了上去。
“老板、老板娘,请问今天用哪个包厅?”
胖乎乎的老板看了眼客人,客人正搂过随车跟来的女秘书,坏笑着咬耳朵。于是老板娘接过话去,“贾部长,我看就去最清静的那间‘雅芳阁’吧。”
“对、对,贾大哥就喜欢清静的,走走。”看见被称为贾部长的人默许了老婆的建议,老板做了个请的动作,陪着往楼上的雅间走去。
那就是这里的老板?看来今天运气不错,九月尝了一口菜,很满意厨师的手艺,后悔没要上瓶酒,自斟自饮也别有风趣。
随便把几个菜都吃了遍,九月起身询问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九月玩着手里的树叶,绕上了洗手间旁的楼梯。
二楼,雅芳阁,就这里了。九月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家好,贾部长啊,我就说怎么背影那么眼熟,原来你也来这里吃饭啊?真巧真巧。”九月大大咧咧的走到餐桌前坐下。
“你是……”贾部长推开秘书喂向自己的筷子,疑惑打量着九月。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九月迎向贾部长的眼睛,用只有两人勉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就是前天,某个对你很重要的人物,你在他面前只能卑躬屈膝,他让你舔鞋,你不会舔到袜子……”
片刻,当九月眼睛离开贾部长的视线以后,贾部长真的“记起来”九月这个人,莫名的紧张感,让贾部长很不自在,他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一切都要听从他的安排。
九月暗自好笑,心知从自己那伙人里学到的催眠术对于这些意志薄弱的贪官们还真管用,万试万灵。虽然刚开始还真有点想让他舔地板,但是今晚的目标不是他。
接着也让风骚的女秘书“回忆”起他这个大人物以后,九月轻轻摆手,故意的压着声音对贾部长说:“既然都是朋友聚会,别说公事,我的什么事情也别说了。”
话音落进本来就仔细听着的老板夫妇耳中,委实让他们吃了一惊,虽不明白是何方神圣,但是看贾胖子的脸色就知道讨好他绝对比讨好贾胖子强。
老板娘赶紧拧了老板大腿一把,老板赶紧端起酒杯凑了过来,“相请不如偶遇,在下姓荣,这里的老板。不知道您的大驾光临,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说着刷刷刷,连干三杯。
九月翘着腿,看荣老板连干了三杯,既不举杯也不持著。荣老板愣了一下,老板娘一把把他拉会椅子上,端着杯子靠了过来。
“我是这里的老板娘,先生如果觉得小店怠慢了先生,总要说句话,咱们好补偿一下啊。”
九月避过老板娘庞大的身体,摸出兜里的槐树叶玩弄起来。
“其实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一个朋友所托,来看望一下两位。”
“哦!”老板夫妇显然很意外,这位连贾部长都可以压着的“大官”居然和自己有关系。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连忙问是谁。
九月低着头,仿佛是在看手中玩弄的叶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在克制自己眼中的杀机。
“不知道荣世昌,你认不认识?”
“大哥?”
“死鬼?”
老板和老板娘腾的站了起来。九月也不在刻意掩盖眼中的杀机,透著寒气的眼光将两人锁住。
“原……原来,先生和我大哥认识啊。”荣世盛抓过面前的纸巾,大把大把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可惜我大哥前些年暴病死了,先生怕是见不着了。”
“哈。”九月的笑声好像一把重锤敲打在两人的心头,“我和你大哥也就今天刚认识的,怎么我觉得他不像有病的人呢?”
“什么?他没死?”老板娘死死的拽着老公的衣袖。
荣世盛一遍强作欢笑,一遍用力的把老婆的手掰开,可是试了几次,把她的手指都掰青了,她仍然像感觉不到疼似的越抓越牢。
“您……您在什么地方见到他……我……我大哥的。”
“荣家杂货店。”
“啊,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荣世盛的双腿开始不断的颤抖。应该是喜悦的感情袭满了他的心头吧。也是,有什么比自己亲手送入焚化炉的亲人复活,更喜悦的事情呢?
比起荣世盛的反应,九月更喜欢他老婆的变化,因为那个胖女人直接瘫倒在椅子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看着天花板。
书上说,肥胖容易引起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等,看来是有道理的。
九月直接走到荣世盛的身前,把树叶轻轻的放在他的头上。
……
“大哥,别怪兄弟我不义了。家里传下来的宝贝,也应该有我一半。”一个熟悉的面孔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荣世盛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
“快点,别和他废话,他肯卖的话,还等着你吗?”一个熟悉的女声由旁边传来。
荣世盛发现这个声音和自己老婆的声音是如此相向,难道是老婆串谋奸夫要杀自己?瞪大双眼往卡住自己脖子的人脸上看去。
不可能!
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正在拼命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初冬的第一场雪,从入夜时分开始下了起来。
屋顶瓦片上,和院子里槐树叶上都开始薄薄的积雪。身边的老婆刚哄睡了孩子,钻进了被窝,弟弟的敲门声便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披衣出门,弟弟一反常态的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招呼自己过去。
刚一过去,自己后脑便被什么敲了一下,来不及出声,一双手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荣世盛发觉眼前的一切居然是如此的熟悉,正如几年前自己和老婆杀害大哥荣世昌时一样。只不过被杀的人换成了自己。
脖子好像不是那么疼,就是脑袋感觉很胀,同样胸也很胀,胀的快要爆了似的。
终于,当灰黑的天空中,一片雪花落下,恰巧落在了眼角,化成泪水流下时,自己脑袋炸了开去。
接着,又是一双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不同的是荣世昌变到了被窝里。
这个是大嫂。
接着呢?荣世昌发觉自己的脖子变小了很多,手脚也没有什么力气。
这个是孩子。
然后又是树下的雪花。
再来是大嫂。
最后是孩子。
雪花。
大嫂。
孩子。
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
鄙夷的看了眼陷入槐树回忆中的荣世昌,九月便不在乎他是否真的把自己或者他老婆掐死。直接扭过头,告诉贾部长和他的秘书打个电话去报案,顺便脱掉衣服通知报社。
然后九月走除了雅芳阁。
沿路重新在超市里面买了些零食,九月溜哒着往家走去。
出了电梯,去发现自己家门虚掩着。
九月叹了口气,感叹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