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生辰这天,宫中大摆宴席。
我和爹爹娘亲还有三位哥哥乘轿子来到宫门口,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皇宫,自然是极其激动的,左瞧瞧右逛逛,恨不得把每一个角落都看遍,可正当我左看右看时,爹爹却一把拉住我,十分严厉地看了我一眼,我忽然间就明白了:这是皇宫,不是国相府,容不得我放肆。
于是我便乖乖地呆在爹爹娘亲身边同他们一起走进宫。
到了大殿,一翻繁琐的祝寿过后,寿宴才算正式开始了。各种歌舞表演接连不断,虽是自幼便听说皇宫奢华无比,却依旧是花了眼。
“素闻唐国相爱女能歌善舞,尤善抚琴,不知今日可否为朕弹一曲?”一直不说话的皇上这时开了口。
果然到了这个时候,早在来之前,爹爹娘亲便嘱咐我,若遇到此情况,切不可慌张,必要大方得体。
我定了定神,走出席位,向皇上拜了拜:“若皇上不嫌弃清秋技拙,那清秋就献丑了。”
说罢便走到琴前坐下,正准备要弹,却又听到皇上缓缓说:“九皇子素来善萧,不知可否和清秋小姐共奏一曲?”
这时一个少年缓缓从我身边站起,走到我身边,向在上面的皇上拜了拜:“儿臣献丑了。”于是取下挂在身侧的萧,放在嘴边准备吹起来。
我这时才看了一眼这位“九皇子”,着实是一惊:他便是当日树下之人!
但马上我就定了神,慢慢地抚起了琴,这是那天我本要弹给三哥听的曲子,弹了一会儿,便有悠悠箫声应和着我的琴声,十分柔和,毫不突兀。我惊讶于他竟能和出我的曲子,除了三哥之外,他是第一人。
一曲罢了,我缓缓站起,走到九皇子身旁,又向皇上拜了拜。
“好好好!可谓天造地设,琴箫合鸣!赏!”鲜少有表情的皇帝竟破天荒露出了笑容。
我松了口气,和身边的少年一同向皇上谢恩。
回到席位上,我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皇子们。如今皇上共有十位皇子,其最得宠的是四皇子和九皇子,而其余皇子虽是有争皇位的心,却无能力。四皇子英勇善战,能文能武。九皇子善音律,会文能武,也算一奇才。
我在心里盘算了下,如今两位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四皇子以武官为主,九皇子以文官为主,可谓个分春秋,可还有一位重要的人,如今两人都在争取,而成败的关键,便是我。
那人就是我爹爹,当今国相大人。
如若我没猜错,今天这寿宴,恐是这次争取国相的一个关键,而刚才皇上让我和九皇子合奏,许是皇上在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让国相帮谁,以后着皇位传谁,在他心中早已有了底。而我,作为这颗关键的棋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皇上将我赐婚赐给谁。
我紧锁眉头,如今皇上虽是让我和九皇子和曲,却也不能肯定他是站在九皇子这边的,万一声东击西,也是有可能的。
我反复揣测皇上的心思,却终究揣测不出,最终无奈地摇摇头,许是三哥早已注意到了我的反常,靠近我低低地说了句:没事吧?”
我立马恢复了正常,笑着对三哥说:“没事。”
不料三哥却皱了皱眉:“我希望你没有心事瞒我,你也瞒不住我,如今这局的关键便是你,如若不出所料,这两天便会有圣旨下来了,这也是我最不想得到的结果,可惜谁叫你身在国相家,这婚姻也不能由己。”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以至于我认为他压根没说最后一句话,当我回过神来,三哥又神色如常地和其他贵公子攀谈起来。
我没想到我记忆中那个放荡不羁,不逐名利的那个三哥,城府竟然也很深。
可转念又一想,身在国相府,就连我都有了些城府,何况是三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