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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希姆莱秘密出使西班牙

艾琳开始了她的间谍生涯。

她无法拒绝比特德,这个男人表面看文质彬彬,但是骨子里冷酷无情,一点也不讲情面。艾琳本来想去法国,但如果能去德国冒险,她更高兴,偏偏把她打发到西班牙来。

说实在的,她对这个国家没有一点儿好感,但是比特德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她提着简单的行李上了车,坐在第六节软卧车厢,她放下行李,就躺下了。间谍生活是如此枯燥,没有一点儿诗意。闭上眼睛,她就想起比特德。这个小伙子风度翩翩,是个理想中的丈夫,但是间谍生活将他的热情磨掉了。不过,她想起临走的那一幕,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是有些情意的。

她乘的是夜车。临走时,比特德把她叫到那间雅静的办公室,对她说:“艾琳,亲爱的,这是你单独第一次执行任hi务,希望你成功。”同时他还告诉她,盟军在南部的登陆计划已经完成,代号是“铁砧行动”,而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确保“铁砧行动”成功。

同样她的行动也有代号叫“台风行动”。“这是一场生死大搏斗啊……艾琳,也许咱们永远也见不着了。”说完,眼角里有些泪水,但是他很能控制自己,没有让它流下来。

接下来,两人抱在一起吻别达五分钟之久。

艾琳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好笑。她一点也没有感到危险,只是旅行有些单调寂寞。

艾琳正闭着眼沉浸在临别的热吻之中,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右手。她大吃一惊,睁眼一看,竟是同时接受训练的鲍罗,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进包厢的。

鲍罗温柔地说:“艾琳,我是专门来解除你的旅途寂寞的,欢迎吗?”

比特德交代过,不准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她不知道鲍罗怎么会知道自己坐这趟车,更不知道他是何时走进自己的软卧包厢的。

艾琳说:“鲍罗,你必须离开,回到你原来的车厢去,这是纪律。”

鲍罗说:“哎哟,我的小姐,何必那么认真?别听比特德那一套,他是个冷漠无情的家伙。”

“可是,鲍罗,这是我们这一行的纪律。”

“纪律?纪律是人定的,何况我们是在执行任务,有谁知道?”说着抓起她的手吻了一下。

鲍罗在训练时对艾琳就暗送秋波,频频发起攻势,但因为学校纪律严格,两人没有机会在一起。艾琳对他也有点好感,他中等个子,潇洒而落落大方的风度,对人热情,很会讨女人喜欢,但这是在执行任务。

“别这样……鲍罗,这不好。”艾琳说完抽回了自己的手。

鲍罗再次抓起艾琳的手,说:“不用怕,这趟列车里没有咱们的人。”说完将手放在艾琳的腰上。艾琳是那种离不开男人的模特儿,虽然一心要和男人比个高低,但是职业的习惯,没有男人陪着就有一种难耐的空寂。

鲍罗的气质很好,又总是温柔地讨好女人,经他这一摸,艾琳不禁脸上泛起红光。鲍罗是色中高手,知道时机成熟,不由分说就将艾琳搂入怀中,四片嘴唇立时就黏合在一起。

火车就要到终点了。鲍罗站起来,抱住艾琳吻了好一会儿,口中叹息地说:“艾琳,如果不是战争,我马上同你结婚,每时每刻同你厮守在一起……我讨厌战争……”

艾琳安慰地说:“亲爱的,我们也许会再相遇的,何必如此丧气?”

“不,艾琳,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遇……为了胜利,请不要对人说起我们今晚的快乐……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丈夫的……”

艾琳表示同意,她已经把这个男人同自己的生活联系在一起了。

火车还未到站,鲍罗先离开了艾琳。他们没有互相打听对方的任务,也没有问到何处去。只是有一点,艾琳感觉自己和对方都已经陷入了情网。

艾琳到了西班牙首都马德里。

那时二战的战火烧得欧亚大陆浓烟滚滚、血雨腥风,到处都是烧杀抢掠的队伍。但是马德里却很安静,人们在一种和平宁静的气氛中无忧无虑地生活。这种宁静,有时让人感到比战争还可怕。

艾琳按照比特德的指示来到市中心的一幢大楼。她上到五层楼,对五楼的女服务员说:“小姐,我找美国轮船运输公司的总裁波尼先生。”

服务小姐将她领到506房间,门上挂着公司的牌子。艾琳敲了一下门,一个高大的男人开了门将她引了进去。这是一个三套间的包房,非常豪华高级。那张意大利楠木书桌后面坐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正在翻阅一本杂志。

艾琳问道:“你就是波尼先生吗?”

男人放下杂志,并不急于答话,而是点燃一支雪茄,抽了一口,吐出些烟圈。

艾琳接着问道:“我有一批货,急于运来,能否请贵公司帮忙?”

男人将雪茄在烟灰缸中摁灭,说:“可是小姐,最近有台风你知道吗?”

艾琳问:“是几级?”

男人说:“是十二级。”

艾琳说:“可是我听新闻说只有八级。”

暗号全对上了。

男人将她领进了另一间办公室,对一个高大的男子说:“她是从总部来的。”

高大男人赶紧上前握了一下手,说:“艾琳小姐,我们正等着你的到来。

我是波尼,是美国间谍在西班牙的总负责人。我们在这里只有二十一人,但德国人却有几百个,任务很艰巨。”

艾琳说:“我具体的任务是什么?”

波尼说:“你是维斯·卡尔和我的联络员。他会带你去见一些人。在马德里,纳粹的间谍很多,几乎所有部门都有他们的耳目,你要小心谨慎。”

他接着又说:“‘台风计划’的主要内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是我和维斯之间的联络人,所有的情报都要送到我这儿。你具体的任务是尽快找到纳粹在马德里的间谍头子。知道了吗?”

“知道了。”

波尼的轮船运输公司实际上是美国海军情报局设在马德里的一个情报站,波尼表面上是公司的总经理,实际上是间谍头子,主要任务是为配合盟军登陆搜集德国的军事情报。

波尼说:“南部的登陆行动是否成功,全看我们这里提供的情报是否准确。如果情报有误,数万美国士兵将会因此而丧生。”

艾琳没有想到做一个间谍会担负如此重大的责任,但是既然已经开始,当然只有拼命往下干。她咬紧牙关,表示知道了。

波尼又拿出一张纸条交给她,让她记住上面几个人的名字。波尼对她说,那几个人是德国人安排在马德里的重要间谍,他要艾琳查清楚谁是主谋。艾琳看了一下纸条,上面写着:索里王子、保莉娅伯爵夫人、拉萨尔。

艾琳根据波尼的指示,通过暗号与维斯·卡尔接上了头。维斯·卡尔带她出入高级饭店、超级舞厅、上流社会的家庭舞会,并给她介绍了许多朋友。

其中一个叫沙娜侯爵夫人的贵妇人对艾琳非常热情。

维斯·卡尔告诉她,这个人是马德里的消息灵通人士,让艾琳与她一定要好好交往,从侯爵夫人的口中探出点有价值的情报来。

艾琳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她的工作。她把搜集到的情报及她见过的人一一向波尼作了汇报。波尼指示她一定要设法打入纳粹间谍内部,搞清楚德国的意图是什么。

1944年元旦,艾琳和维斯一起去出席西班牙外交部的新年舞会。当两人进入会场时,有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人约四十岁,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低声问维斯·卡尔,此人是谁?维斯告诉她,这个中年男人叫拉萨尔,是德国一家报纸在马德里的记者。还说这个人神通广大,真正的身份没有谁能知道。

艾琳这才想起,她根据波尼交给的纸条,已经对那三个人的生平及照片进行了认真查对,但是现实中的拉萨尔似乎和照片上的人略有些改变。仔细看,才知道拉萨尔稍微化了装。

艾琳非常兴奋,大鱼终于有了线索,接下来是如何放长线去钓了。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跟随大鱼走进了舞场。舞会还没有开始,拉萨尔走进会场左侧的一道小门,那是德国贵宾室。

不一会儿,又一个浓妆艳抹、趾高气扬的女人走进去。这一回,艾琳看清楚了,她是马德里出名的大美人保莉娅伯爵夫人。伯爵夫人身段苗条动人,三围很标准,穿金戴银,一群侍者围着她转,有点不可一世的样子。伯爵夫人也走进了德国贵宾室。

这时候又有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走进客厅,艾琳不用仔细观察就知道此人是索里王子。王子也走进德国贵宾室。

波尼说的三个可疑的人都先后进入德国贵宾室,这绝不是什么巧合,一定有大的预谋。艾琳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里面肯定有大鱼,她必须设法搞清楚,德国贵宾厅里还有什么人。

过了不久,有四名服务员端着盘子往德国贵宾厅上饮料。当四名侍者走进德国贵宾厅的大门时,第一个侍者将门打开,还没有进去,艾琳就用在间谍学校学的一招“妙手回春”的功夫,用指头弹出一粒巧克力糖,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第二个侍者的饮料盘中,那侍者不知怎么回事,心中一惊,盘子“哗啦”一下掉在地上。

几名侍者来不及进房,赶忙收拾地上的杂物。房里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回头一望,这只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回头,但却决定了艾琳走向高级间谍的道路。她看见了伯爵夫人对面的那张冷酷的脸。

尽管贵宾厅的门很快就关上了,但是艾琳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对维斯·卡尔说:“知道吗?是谁在召集这三个人密谋?”

卡尔认为是德国驻西班牙的大使。艾琳摇了摇头。

卡尔惊异地说:“是希姆莱?不,不会!如果这个人来,我应该知道,绝对不会是他!这个人三年没有来过马德里了。”

艾琳说:“希姆莱、海德里希、施伦堡这些人,就算他们乔装打扮我也能认出来。现在要做的是搞清楚希姆莱此行的目的。”

艾琳是个刚出道的新手,卡尔不相信她在一刹那就能判断出希姆莱。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艾琳在决心做一个间谍时,已经在图书馆里把德国间谍头子的所有照片进行了仔细研究,还对他们的习惯性格进行了分析。所以,希姆莱一出现,艾琳就判断出来了。

舞会已经开始,但是德国贵宾室的四个人还没有出来。艾琳虽然被人频频邀请,但她的心思全集中在德国贵宾室里。

舞会到了高潮,四个密谋者还未出现。卡尔对艾琳说:“也许希姆莱真的到了马德里,要不然这四个人怎么一直坐在里面?”卡尔基本上没有跳舞,他坐在德国贵宾室旁边的一个咖啡茶座里,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

艾琳在西班牙外交部举办的元旦舞会上出尽风头,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最重要的是认识了索里王子的儿子伊拉洛·索里。当她得知伊拉洛的身份后,在小王子的身上施展了风情手段,令伊拉洛心神荡漾。

舞会结束了。只见拉萨尔、索里王子和保莉娅伯爵夫人一一走出贵宾室,而希姆莱则影子都没有出现。

在回办公室的车上,卡尔对艾琳说:“你是不是看错了,还是产生了幻觉?”艾琳说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天,艾琳去波尼的办公室将昨晚的情况作了报告,并说她亲眼看见了希姆莱。

波尼表示满意,并拿出了戴维·比特德的密电。电报说:“内线提供,希姆莱已经到了马德里,请紧急查证其目的。”

波尼说:“你现在最迫切的任务是快快调查希姆莱到马德里的目的是什么,密切注意他与哪些人在一起,在什么地方逗留。”说完,波尼盯住艾琳问道:“你还遇见过谁,干了些什么?”

艾琳便把认识伊拉洛小王子的事告诉了波尼,并说小王子已经约她下周末到王子的别墅开家庭音乐会。

波尼说:“好极了,艾琳!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你要好好利用,最好能见到索里王子,并取得他的信任。”

艾琳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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