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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与土肥原贤二同行的女谍

日本的军政大权牢牢地掌握在大军阀手里,对中国发动了大规模的侵略战争。为了彻底征服中国,军阀们组建了一个智囊团,这个团体的名称是“中国问题研究会”。

经老同学尾奇的引见,小田三喜也参加到这个组织中来。这个组织的活动方式是每星期五晚七点在樱花大饭店吃一次晚宴,然后在宴会上交换情报。这个组织由已经升为首相府秘书的尾奇领导。小田三喜遵照卡拉·索米娅的指示,每次宴会必到。

当然,小田不时要提出一些有价值的建议,以期引起上层人士的注意,但是他却因此掌握了首相府的大政方针。这些策略又很快反馈给共产国际总部。

在一次问题交换宴会上,首相秘书尾奇不无激动地告诉小田三喜,德国人要对苏联采取措施了。因为日本军阀们一直怕苏联从背后捅刀子,从而影响中国战局。

只要希特勒从苏联的西边动手,苏联就无暇顾及中国的北面了。小田三喜马上将情报向卡拉·索米娅作了汇报。索米娅认为这是一个重要信息,于是立即通知共产国际。但是和许多杰出的军事家一样,斯大林对这些偷偷摸摸搞来的情报不屑一顾,再一次错过了防止希特勒进攻的机会。

“中国问题研究会”提出的意见往往会成为日本首相府的施政方针。小田三喜所提的日军进攻中国的计划,有时也会被采用。只要他一知道采用,马上就把他的计划向共产国际报告,共产国际就会立刻通知中国的情报组织。

中国方面根据这些情报,常常让日本人在战场上吃败仗。

另外一个组织是“日本军官美术协会”,这个协会聘请日本画家桑林正平担任顾问。桑林加入这个协会后确实获得了许多情报。

1940年1月,桑林正平约一个空军作战处的青年军官到野外写生,他们从早上画到傍晚。最后,桑林正平请这位军官到家中喝酒。

酒足饭饱后,青年军官说:“明天本来应该与桑林老师再出去画一天,可惜后天我有一个重要任务,要搞一个中国保定机场的地图……”桑林正平心中一动,但是他没有作声。索米娅交代过,不要轻易直接打听情况,因为这是非常危险的。

那个军官却忍不住夸耀说:“皇军的空军将把这个中国北方最大的机场炸成一堆废墟。”桑林正平表示赞叹,夸奖日本空军的实力是无穷的,青年军官很满意。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他随便说出的一句话,已经为桑林正平提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桑林正平估计三天后日军将空袭中国北方的军用机场。

“红玫瑰”组织立刻通知上海的维思·布希尔,布希尔马上通知中国空军。由于中国空军作好了准备,日本空军不仅没有偷袭成功,反而留下四架飞机的残骸。

小田三喜又从“中国问题研究会”上获取了一个重大的新闻。尾奇私下告诉他,日本和德国已经完全取得了一致。德国向苏联进军的同时,日本将进一步修改扩充“对中国进行蚕食的方针”。

这两个消息使卡拉·索米娅惊喜不已。她指示小田三喜,无论如何要获得这两份文件的复印件。

索米娅对小田三喜说:“小田君,获取这两个重大情报是非常危险的,或许会被送上断头台,但是我认为这个险真的值得冒。中国人有句成语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星期五的“晚宴”上,小田三喜向尾奇提出要看首相府的关于中国方面的文件。因为自己是政府的“中国问题专家”,如果不知道政府的对华策略怎么能为政府服务呢?

尾奇没有直接回答,他有些犹豫不决,因为这个文件是绝密文件,只有高级将领才可以翻阅,而且不能带走。但是小田三喜既是自己的好友,又是首相的“中国问题”顾问,按理应该允许他看才对。

尾奇沉思了一段时间后说:“我想你是应该看的,但是你只能到办公厅去看,时间只有两小时,不准作记录。”小田三喜表示同意。

“晚宴”结束后,小田三喜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和紧张心情,与首相府秘书尾奇来到了首相办公厅。他带上钢笔式微型照相机,将十六个胶卷放在手提公文包里。但是快到首相办公厅时,索米娅的话提醒了他:要小心谨慎。他立刻将胶卷掏出来放在上衣口袋里。

来到机要室大门,卫兵示意他将公文包留下,然后打开机要室的大门,将他放进去,随后又将他反锁在密室里。他肯定那个卫兵会仔细搜查他的公文包,如果不掉换,他现在已经走上刑场了。

小田打开绝密文件,见那上面有许多屠杀中国人的计划,尤其是使用细菌弹和化学武器。小田三喜异常气愤。但是他只能将怒气压在心头。

他迅速打开“钢笔相机”,按动快门。外面只听到翻书的声音,根本听不见照相机的声响,他一页接一页地翻,不停地照。文件很多、很厚,足足翻了一个小时才拍下最后一页。小田三喜松了一口气。

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小田三喜才平心静气地坐下来翻看文件。文件中详细地说明了日本今后对中国的侵略计划,原来,日本吞并了中国的大片河山后,遭到了中国军队的强硬反击。由于战线过长,物资和军火又供应不上,日本人准备将“七三一”工厂的化学武器在中国大面积使用。同时,小田三喜还看到了日本军国主义政府将在近期内在太平洋上对美军采取有力的打击措施,只是没有具体说明要轰炸珍珠港。这个情报当然也非常重要。

日本军阀准备孤注一掷了。

小田三喜交还了文件,对尾奇表示十分感谢。他特别说明自己对日本在太平洋上的计划还不够满意,应该再具体一点。

尾奇说:“小田君对太平洋也有研究?”

小田三喜说:“不要忘记中国靠近太平洋。”尾奇当即表示,一旦太平洋计划制定时,一定要争取小田君的参加,多提有利于大日本帝国的建议。小田三喜表示,他对太平洋计划颇有信心。

科兰·普林顿用了一夜的时间才将这些文件冲印出来。卡拉·索米娅在放大镜下读完了这些文件,深感责任重大。她指令布什·凯利奇立即将要害的情报密告共产国际。

但是她又想,单纯的片言只语是无法将情报说清楚的,必须把全部胶卷交到总部,而且有关日本在太平洋上准备向美国下手的情报共产国际不一定会给美国人转达。

这样一权衡,她决定亲自去中国的上海。一方面将胶卷交给上海情报站,由他们转交给总部;另一方面准备把日本将在太平洋上向美国挑战的情报转交给美国驻上海领事。

但问题是去上海的飞机旅客必须通过日本警方的安全检查,一旦查出这些胶卷,那么“红玫瑰”组织只有宣告破产。

如何才能顺利通过飞机安全检查呢?

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红玫瑰”小组的全体成员。小田三喜异想天开地说:“除非搭政府要员的专机,否则就很有可能失败。”这个提议谈何容易,一个小小的德国女记者有什么资格搭乘政府要人的专机?

桑林正平说:“我听说,土肥原贤二最近要去上海,如果设法让他带索米娅同行,那就万无一失了。”

索米娅想了想,说道:“不妨试一试。”

卡拉·索米娅做布格尼茨的临时秘书时,曾与这个刽子手有一面之交,而且谈得颇为投机,也许会取得成功。于是她打了一个电话到土肥原贤二的办公室。

当土肥原贤二拿起话筒时,索米娅温情脉脉地说:“土肥原贤二将军,还记得我吗?德国女记者卡拉·索米娅。”

土肥原贤二立刻在电话里说:“记得,记得,你是布格尼茨将军的秘书,咱们是老朋友了。”

从语气上判断,这个日本的间谍头子对自己颇有好感。索米娅想,这就成功了一半。接着她告诉土肥原贤二,应《柏林日报》的委托,她要采访他,请他谈谈日本对世界战局的影响。

土肥原贤二知道索米娅的文章曾经受到希特勒和东条英机的赞赏,而且索米娅的美貌是他梦寐以求的。因此马上同意,而且对索米娅说,他立即派车来接她。

晚上七点,一辆灰色的日本高级轿车将索米娅拉到土肥原贤二的卧室。

卧室很大,墙两边立着中国传统的龙凤雕花屏风,屏风前是一张中国式的楠木八仙桌,有四个靠背木椅放在桌边。

正墙上挂了一幅土肥原贤二挂满各种勋章的军人照。床也是中国式的雕花木漆床,床上的用品全是苏州真丝织品,床边各自放了一个矮柜,柜上放了中国古董,墙壁还挂有王羲之的一幅真迹书法……索米娅进来后,赞不绝口,说道:“将军不愧是中国通,连卧室中的摆设也中国化了……”

两个人从中国谈起,一直谈到目前的战争。索米娅借此引出话题,说自己很想去中国一次,但是一直没有时间。

土肥原贤二说:“你真想去中国?”

索米娅说:“我非常想去中国了解一下现在的中日战争情况。”

土肥原贤二拉着她细腻润滑的纤纤细手说:“如果你要去的话,我可以带你一道去。”

索米娅说道:“真的?”

土肥原贤二说:“我是堂堂大日本将军,难道还欺骗你这个小姑娘?”索米娅表示出无比的激动。

土肥原贤二说:“我们同行一定很愉快。”说完,那双粗糙的手将索米娅抱在怀里。

过了六天,土肥原贤二亲自开车来接索米娅,对她说道:“小姐,你不是要去中国吗?请上车吧!”

索米娅没有准备,问道:“什么时间?”

日本大间谍努努嘴说:“现在。”索米娅借口化妆,进房将那十六个胶卷装进内衣口袋这才匆忙上了车。

土肥原贤二的车一路顺风,没有遇到任何检查就进入了飞机场。一架军用战斗机正在发动待命。土肥原贤二挽着索米娅的手登上了日本战斗机。

飞机在高空飞行,索米娅还担心这个日本头号间谍会不会突然搜自己的身子,但是这个矮胖的日本人上飞机后就打盹熟睡。

索米娅先还有些紧张,但是看这个色鬼打盹,便举目向窗外望去。舷窗之外是一片银光闪闪的大海。

索米娅想:不知日本人要在哪一个海岛上向美国人开炮。她的身上装有日本人的绝密计划,而这些计划又是由日本最大的间谍帮助护送的,这简直是二战间谍史上的绝妙讽刺。

飞机平安降落在上海机场。来机场迎接土肥原贤二的有日本在上海的部分间谍,还有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对索米娅没有好感,可能是因为索米娅太艳丽,又和土肥原贤二同机到来的原因。

索米娅住进了德国租界。天黑时,她与“红玫瑰”的上海负责人维思·布希尔接上了头,并将全部胶卷交给了他。

之后,索米娅在上海逗留了七天,直到总部发出货已收到的密电后才启程回东京。

同时她将日本准备在太平洋上向美国挑战的情报以一万美金的代价卖给美国驻上海领事馆。

这份情报引起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注意,但美国总统罗斯福看了,却不以为然。总统冷笑道: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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