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沉默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道,“圣上知道吗?”
“我猜瞒不住。”
“太子妃哥哥若是让出地方……”元春觉得点到为止就好。
赵之桢点了点头,“你堂兄便在谋划这个缺吗?”
“可不是。”元春多少有些忐忑:娘家哥哥们各怀心思,她可是真的管不了。
赵之桢盯着元春良久,忽然笑了起来,“你别怕。他是他,你是你。再说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元春心头一暖,“多谢王爷体谅。”
赵之桢笑道:“这也忒生分了。”顿了顿,又道,“对了,还没恭喜你哥哥中举呢!”
说起这个,元春也不免笑靥如花,“我也不瞒王爷,我娘家想要出挑,怕是大多要看我这个哥哥了。”
贾珠在金陵参加乡试,没能得中解元,但……考了第三。消息传回娘家,父母和嫂子都是喜上眉梢。儿子今年中举,明年中进士……荣府由武转文,恢复昔日荣光似乎近在眼前了。
元春思及此处,又添了几分感慨,“中举都这样开怀……家里出色的子弟还是少了些。”
这也不尽然……赵之桢跟元春说了说贾琏与贾蓉在北面如何行事:贾琏至少学会了多听多看少说话,至于贾蓉更是锐气十足,只差一场战斗历练了。
于是赵之桢公允道:“倒不是不出色,至是欠缺好机会。”
元春也笑了,“王爷总是这样体贴人。”
赵之桢心说:我可不是对谁都体贴。
王爷得胜归来,王府里自是一派欢喜温馨,而与此同时的宁国府书房,气氛也是极为和睦。
贾珍正与河东节度使韩浩的大公子相谈甚欢。却说贾珍从儿子贾蓉处再次确信七皇子有几分“慎独”的意思:平时他难得帮忙,但关键时刻没准儿会雪中送炭。
不过……这位王爷跟太子妃的哥哥极不对付,却一直没亲自动手,贾珍觉得若是他能送个太子妃哥哥现成的把柄过去,王爷看在此事份儿上,还会多看顾下儿子贾蓉。
正好,坐在贾珍对面的韩大公子也看不上太子妃她哥——原因十分简单,跋扈傲慢,吃相难看,不肯让人接近太子不说,还因为费家商队路过河东,而给他们韩家惹过好几次麻烦。
韩家不会跟太子过不去,但找机会跟费家算一算,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至于贾珍能与这位韩大公子结识,还是源于王子腾的牵线拉桥。二人都要狠狠算计一次太子妃亲哥,“赫赫有名”的费家大公子,可不就一拍即合了。
费家商队私贩盐铁到北狄人的地盘,除了走关口的北线,还会通过官道从河东的大关出去。这些年他们偷运了多少盐铁,韩家也是记了个大概。
可惜韩家纵是封疆大吏,京中依旧人脉有限,当然没人敢出头把此事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