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渺感受着手心的刺痛,眼前一片黑暗。这几天,她也已经习惯了。不知道火云是不是很闲,最近老是有事没事的来找云之渺说话,而她通过火云的口中也了解到了如今碧竹山庄的情形。
火云一边蹲着啃苹果一边和云之渺唠嗑:“小云啊,你是没看见,当时碧竹山庄的火那可是烧了三天三夜,当时差点把周围的居民都给烧死。有好多人都去看热闹,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泼一滴水,这当今世道,还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
“你又跑题了。”云之渺声音清冷,令人听了如同坠入冰窖,而她身上也散发着丝丝寒气,根本就不像一个正常小孩子,更不像刚刚被灭了满门的人,应该说,她现在就不像个人。
火云将手中的苹果核随手一扔,站起身来,咋叭了一下嘴,尴尬的笑了笑,刚想接着说,就被云之渺打断了:“拾起来,我会被绊倒。”
“哦。”火云撇了撇嘴,没想到这丫头眼睛都瞎了还那么敏感,他都已经尽量扔的声音一点都没有了,没想到还是被她感觉到了。
要不下次直接放在地上?火云心里盘算着,算了吧,扔个垃圾还那么麻烦,还是直接带出院子吧。这么想着,火云点了点头,嗯,就这样。又咔吧咔吧的啃起了刚刚的苹果核。
“不脏吗?接着说然后呢。”
听着云之渺凉凉的话,火云不禁打了个寒颤,大脑属于当机中,一时没听懂她说的啥。然后才反应过来,“哦,没关系的。你说然后啊,然后三天后碧竹山庄就被烧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云之渺轻轻敲着桌子,没说什么。
火云挠了挠头,总感觉自己有些事情没做,“啊,想起来了,老大带的那具尸体,嗯,就是你爷爷,我和金衍已经埋好了,你要不要......”
“不了。”说完云之渺径直回了房间,没有丝毫的停留。
在大仇未报之前,她是没脸去参拜爷爷的。
看着云之渺的背影,火云大喊道:“小云,明天水帘就回来了,别忘了早点起!”
简直就跟个正常人一样,完全都不像个瞎子,火云不禁腹诽。
火云将只剩下种子的苹果塞进了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也离开了云之渺的院子。
第二天,鸡刚刚鸣完。
“小云,小云,醒醒啊!”
听着火云急吼吼的声音和威震天的拍门声,云之渺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和脖子。
自从家人被屠以后,她都是浅眠,半夜就醒,然后独坐到鸡鸣,从未好好睡过。
被火云带到一个荷香冉冉的院子,云之渺深吸了一口气。
“香吧?这些都是水帘亲手种的。”看着身旁的云之渺,火云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忽然,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火云,你这个话唠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说此话的男子身着青色长袍,眉眼清清淡淡,嘴角浅笑,就像在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手中执一折扇,头上墨丝只用一跟白玉簪固定着,显然这个挺拔如竹的男子还不到及冠之年,一身清雅的气质格外出众。
“哼,笑面虎,把你那一脸的灿烂收起来,不知道人家小云看不见?”火云反唇相讥道。然后对着云之渺介绍道:“他叫木升,就是治你眼睛的那个,别觉得他温柔,他可是比我残忍多了,每次杀人的时候都笑的跟朵花一样,江湖人送外号笑面虎......”
“咳咳,我还在这呢!警告你哦,别在新来的面前接我老底!是不是还想试试我新研制的毒粉?”木升的眼睛一眯,出声威胁道。
火云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不敢开口。开玩笑,上次被木升试了新药,那可是全身都恶臭无比,那几天,暗夜门里连扫地的都嫌弃他,弄的自己都嫌弃自己了。到最后自己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差点把皮洗掉。
“大家都来齐了吧。”
入耳的是一阵低沉嘶哑的男声。
云之渺也被火云领着入了座。
“哟,有新同伴了。”水帘瞅着小小的云之渺,眉眼间尽是疑惑。怎么这次老大带来的不仅是个小不点儿,还是个瞎子?
“云之渺,嗯?”夜离梓饶有兴趣的说着。
“对。”
听着这一个字,此时众人感觉自己都要被冻上了,只有夜离梓和已经习惯的火云没什么感觉。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暗夜第六堂主了。你的本领就暂时由木升他们教,过几年由我亲自来教。”夜离梓玩着自己的发丝,随意的说道。
众人都压下了疑惑,看来这个云之渺是要被门主培养成全能人才了。
“我来介绍我来介绍!”火云抢着说。
水帘看着积极的火云,撇了撇嘴,“你来?那估计今天是说不完了。”
“土影来。”夜离梓一锤定音。
此时一个身着黄衣的娃娃脸答道:“是。”这个男子不过八九岁,却一身沉稳的气质,是人不自觉地相信他。
“火云,擅内力;木升,擅医术;水帘,擅轻功和琴棋书画;金衍,擅暗器;我擅长谋划策略;至于老大...他什么都擅长。”
夜离梓听着这简洁的回答,微微勾了勾嘴角,“嗯,就这样,五年内学会他们五人的绝技,然后跟着我学三年,再磨砺一年,到时就出任务。好,散会。”
半夜--
“出来吧。”
夜离梓的身形从房间中显现出来,“还没睡啊。”说完,就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就像在自己的房间一样,完全没有闯入女子房间的羞愧。
云之渺从床上走下来,坐在夜离梓旁边,“夜门主不是也没睡吗?”
“伶牙俐齿。”
“谢谢”
此时,空气仿佛凝结一般。
叮
夜离梓将碎片拾起来,“抱歉,弄碎了你的杯子。”
“无碍。”云之渺淡淡的回答,“反正也不是我的。”
夜离梓不置可否,“你不就不想问些什么吗?例如我为什么要救你?”
“这重要吗?放心,等我报完仇,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为你所用,成为你最锋利的剑。”云之渺淡淡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已经凉了。
“聪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就好。”夜离梓的面具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熠熠的光辉,脸上只有薄唇在外面露着。其实若仔细观察,他似乎也不过十余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