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文博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本来打算收拾收拾就睡觉的,结果刚刚脱掉外套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沈美琪”。
她说她在“幸福小馆”吃饭,想见见我。电话里的美琪,说话声音不是很利索,听起来是喝多了。我和马文博到饭店的时候,看到沈美琪趴在桌子上,走近些,还能听见她微微的抽泣声。
我把她稍稍扶起,让她靠在我身上,这样能让她舒服些。过了一会儿,她停止了抽泣,声音很小,但却很努力得咬清自己说得每一个字。
她说:“是熙熙吗?”
我说:“哎,是我,我在这呢。”
她说:“谢谢啊!”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我想告诉她,我在的,我一直都会在。我们回到马文博家的时候,美琪已经睡熟了,我让马文博去投一块热毛巾,我把美琪安顿在床上,盖好被子。马文博拿着热毛巾走了进来,边递给我边说:“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点点头,给她擦完脸,就走了出去,希望明天的太阳对于美琪来说,是新的;希望明天于她来说,是新的;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本来我和马文博是一人一间屋子的,但是今晚美琪在,而且为了让她休息好,给了她一个单独的屋子。额,我解释了这么多,就是想说,这一晚我要和马文博“同床共枕”……
我们两个像木头人一样,硬邦邦的躺在床的两侧。
“还好吧?”他突然问。
“啊?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像诈尸一样大喊一声,感觉有些不太妥当,然后降了几个调,说:“啊,额,我的意思是说,这样躺着挺好的,嗯,好,不错,可以,没问题。我绝对不是不信任你,我……”
“我是说,美琪的事情对你没什么影响吧,你想哪里去了?”他气定神闲地打断我罗里八嗦的解释。
“啊?”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慰问,我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实话,美琪的事情,确实让我很担心她,我害怕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但是他是怎么发现的呀?
“我发现你呀,身边的朋友一发生点什么事情,你总是比他们自己还担心他们,说好听点,就是典型的思绪过多,说难听点,就是过分的爱多管闲事!”
我是笑着看他形容我,我也不像僵尸一样硬邦邦的躺在床的另一侧,我挪到他身旁,紧紧的抱着他,说:“马老师,我这有一个比喻想说给你听,你想听吗?”
“不想。”他很决绝的说。
我也根本不是真的想征求意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蛔虫是什么时候长到我肚子里的,只有在我吃了打虫药,排泄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从我肚子里拉出来的。马老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所以在你的认知里,我是一条蛔虫,重点是,你还打算用化学疗法以及物理疗法把我排斥体外,是这个意思吗?”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我。
我一时窘迫,又环着他的脖颈,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拿开我的手,让我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另一条胳膊环着我,对我说:“程熙熙,你下次,能说的浪漫一点吗?”
“我不会呀,你教我呀。”我以为会有什么经典求爱语录等着我,结果是,他托起了我的下巴,在我的嘴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然后他说:“教你的,学会了吗?”
我脸有些热,点了点头。他搂着我说:“你说得对,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呀,吃定你了。”
我也紧紧的搂着他,微笑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看到马文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饭桌上有早餐,我说:“美琪起来了吗?我去叫她起来吃早饭。”
“她吃过了,已经走了。”马文博说着,翻了一页报纸。我听他说完,赶紧想穿鞋,追出去。
“熙熙,我们谁也真正的帮不了她,除了能让她醉酒后留宿一夜,其他什么也做不了,你要让她自己想明白,你要让她学会自己走出来。”
我停下了手中着急忙荒穿鞋的动作,马文博说的有道理,没有谁能真正帮得了谁,路始终要自己走完。突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是美琪。
“熙熙,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能陪在我身边。昨天,我听见了我爸对我妈说,他要离婚,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不会管我。我妈说,不要我爸任何财产,我爸的公司和我妈的公司断绝一切资产往来和合作关系,不管怎么样,都会和我相依为命,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了,我们只有彼此了。我,就是一想到,我以前和她吵来吵去的,那么伤害她,我就觉得自己特别糟糕。不过,别担心我,给我点时间,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还是谢谢你。--美琪”
我看着这条短信,禁不住想起了我妈,那个也是一样,为了我愿意舍弃一切的女人。我走到卧室,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喂?”那边是我妈匆忙的声音,应该要去做手术了。
“妈!”我说。
“怎么啦?”我妈问。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没啥事儿,你忙吧。”我说。
“熙熙!”我妈喊住我。
“啊?”我问。
“妈妈也想你”我妈说。
“嗯!快去忙吧,注意身体。”我叮嘱着她。
“好!”我妈挂断了电话,我望着手机发呆。马文博从背后抱住我,说:“你的老蛔虫饿了,并且老蛔虫还知道你也饿了,我们吃饭吧。”
“好!”我转过身,跳起来抱住他,说:“目标餐厅饭桌!”
他托住我,说:“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