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十一长假,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准备回家。我也不例外,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军训辛苦的半个月,回家早就变成了一件让我魂牵梦绕的事情了。
马上就要回家了,心中自然是很愉悦。但是,我总感觉,那天晚上的话,马文博并没有和我说完。我也并不懂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而且最近两天,我去补习的时候,他也不在办公室,只在桌子上留了讲义和一张写有“我去忙了”的字条。
我在寝室收拾着行李,是晚上的火车。方文大概是看出了我兴致不高,走到我前面说:“怎么了,和你家马老师闹矛盾了?”
我一下子被方文说到了心坎上,我把衣服放到箱子里,对他说:“我总感觉他在躲着我,而且还对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方文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这事虽说你要有耐心,但依我看,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给他一针强心剂,杀他个措手不及!”我觉得,方文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总是怕弄巧成拙。
我因为着急走,所以赶上了晚上的动车回上海,寝室那三个都来车站送我。寒暄过后,我也就让她们离开了。我在候车室候车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马文博。
“程熙熙?”他站在我面前叫我。
“马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示很惊奇。
“在火车站还能做什么?坐火车呗,有什么好惊奇的?”他回答,边说还边把行李靠边放,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火车?您要去哪里啊?”我也坐了下来,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上海。”他回答。两个字,就足以我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又问:“你是哪趟列车啊?”
“一会儿九点二十五分的啊。”他回答。
我是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他居然出现在我面前,同一时间,和我坐在同一列车,到达同一个地方。在这之前,他不是一直躲着我呢吗?怎么现在还要和我坐在一起?
站内广播提醒检票的声音,把我从思考中带回现实。我站起身的功夫,马文博已经把我的行李拿到了手中,对我说:“检票了,走吧。”
我拽了一下我的行李,对他说:“还是我来吧,挺沉的。”
“有这功夫,票都检完了,走吧,别和我客气了。”边说着,他边拿着行李,走到了我的前面。大概也是十一小长假的缘故,检票的人很多。他的手拿着两个行李箱,手臂支撑下,把我围在里面,给了我一个很舒适的空间。
旁边的人看着我们,有个女孩子还和自己的男朋友抱怨说:“你看看人家男朋友!”我听到了,刚想解释,我们并非男女朋友关系,却听到马文博说:“快到你了,拿好票,好好排队。”我也只能乖乖闭嘴。
上了火车以后,他和我旁边的小伙子换了座位,做到了我身边。我问他:“那你去上海做什么呀?”
“上海过两天有一个关于对外贸易的研讨会,我想去听听。”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有一些自惭形秽,人家放假还想着学习、交流经验。而我,只知道回家吃喝玩乐。
他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对我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毕竟是老师,这一学科日新月异,我总要把最新的知识讲给你们,不能等你们毕业了,让你们拿着旧知识,接触社会的时候抓瞎啊!”
“你还挺负责任的呀!”我对他说。然后低下头,很没有自信的说:“那你把我叫去办公室补习,也只是因为,想单纯的帮助一个成绩落后,不用功的学生学习,是吗?”
“不是。”他回答。我抬起头,看着他,我问他:“那是因为什么啊?”
我很期待他的回答,可他只是笑了笑,然后把我的头放到他的肩膀上,对我说:“睡一会儿吧,很晚了,还有很长时间才到呢。”我知道,他还是在逃避,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他,我也就真的睡着了。这一觉,我睡到了站。
出站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研讨会。我当然是要去的,我可不能错过一点点和他相处的机会。走到站口的时候,看到了我妈。我向我妈介绍了马文博,两个人打了招呼,我就上了我妈的车,回家了。
在车上,我妈问我:“那是你大学老师?”
“嗯”我回答。
“看起来挺年轻啊。”我妈说。
“是吧,刚毕业,讲课还挺有意思的。而且他人特别好,我上次丢了钱包还是他帮我找到的呢。而且,他人特别体贴,就是现在人说的暖男,你知道吧,妈妈!”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和我妈一直说个不停。
“熙熙,你一提到他就很雀跃啊”我妈阴阳怪气对我说,语气像一个八卦记者。
“妈……你说什么呢?”我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什么呀我没说啊!你紧张什么?做贼心虚啊!”我妈打趣道,接着对我说:“熙熙,不管怎么样,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只要你开心就好,如果你觉得是对的,就放心大胆去做,妈妈是你坚强的后盾!但是,一切的前提是,你绝对绝对不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我的母亲一直都很民主,在感情方面,她一直是不干涉的。她会把不好的地方都和我说清楚,决定她都是让我自己来定的。很多时候,我都为自己有一个这样母亲而骄傲。
第二天一早,马文博就给我打了电话,说研讨会定在了今天下午两点。我们相约好会面的时间和地点,我就去收拾了。我妈不在家,应该是凌晨就出去了,想都不用想,是医院里有手术等着她。脑科大夫很累心的,想到这里,还真是很心疼她。
马文博住的酒店正好离我家很近,所以,我们约好,我在酒店大堂等他,结果,是我来迟了,他等了我半天。他穿着西服西裤,肩宽腰窄,大长腿,本来就是衣裳架子,这套正装,他穿的是英气逼人。
研讨会上的专家都很年轻,这让我很是吃惊。来之前,我一直以为,专家应该都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是不是很惊讶?”他问我,我自然是点了点头。然后他继续说:“国际贸易这方面的人才,越来越年轻化了,很多年轻人选选择出国留学,他们能接触到更新的经济信息。”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这场研讨会下来,确实收获颇多。这里没有课堂上的拘谨,专家谈的很少是专业知识,更多的是现实情况,这让我收获的就更多了。
研讨会结束后,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就过去了,我妈给我打来了电话。她问我在哪里,得知我和马文博在一起以后,我妈说作为东道主怎么也要请他吃顿饭。餐馆选在了医院附近,因为我妈晚上还有一个手术。
这顿饭吃的气氛也很是轻松,我妈和马文博也聊了很多,大多是感谢他平日里在学校的照顾。吃完饭后,我妈说,一定让我领着他多转一转,放松放松,然后她就走了。吃完,饭天色就有些黑了,我们就一起去了外滩。
天黑了下来,难免气温有一些下降,再加上在江边,凉风袭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马文博看见我瑟瑟发抖,便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对我说:“披上吧,别着凉。”
我心中很暖,他总是这样,在我需要他的时候,总是向我伸出了手。
“谢谢你。”我说。
“只是一件外套,没什么的。”他回答。
“不,是一直以来,都谢谢你。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做不到那么好。”我说。
“比如呢?”他问。
“比如补课啊,比如帮我找到钱包啊,比如帮我妥善处理蒋依依啊,比如,你能让我走进一点点你的世界”我回答。
“为什么是走进一点点呢?”他又问。
“因为,我感觉很多事情我还是不太懂你,不懂你为什么说害怕,不懂你为什么明明躲着我,却跟着我回到了上海,还带我去参加什么研讨会。”我说。
“程熙熙,你想知道更多吗?”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却不想,江边自行车队的自行车飞快地行驶过来。马文博见状,一把拽住我的手,将我搂在了怀里,险些我就被自行车撞到了。我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我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就和那次在桌子底下一样,我的额头对着他的下巴,我能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喘息声。他对我说:“程熙熙,你走路能不能小心一点,这要是我不在你身边,被撞了怎么办?”
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把手伸向他的后背,也搂住了他,我对他说:“那你就像现在这样保护我,一直在我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