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挡我们的,就是帮助我们的。
—begin
昏暗的地窖内,仅有一支蜡烛,烛光摇曳好似将熄。外面的枪声不断,却衬得地窖分外安静。只有鲜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滴…滴…
那不是白牧的血,是他怀中那个男人的…
男人无力的靠在白牧胸前,气息奄奄,发钗挽起的墨发已凌乱,昔日有神的眸子暗淡无光,眼角的泪痣被干涸的血液掩盖,心脏的位置有个弹孔,血在那里流出,白色的丝绸浴袍被点点鲜血染红,好像雪地红梅开那般…
血…沿着他修长的手指从指间滴下,正如同他的生命飞逝,男人费力的说着什么,白牧听不清,凑近仔细听
“牧…替我…打理这…这个…家…让它…东山…再…起…”
未等白牧回答,男人已经垂下了眸子,气息已断,温热的身体还昭示着刚刚那个人还存在,白牧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死去的男人,白牧双眼通红但没有眼泪,保持着一个动作直到男人僵硬的尸身没有了温度
白牧把尸体轻放在地上,摘下象征权力的红宝石耳钉,直接刺穿自己没有打耳洞的耳垂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一刻,白牧恍若觉得男人还在世上,与自己同在。理了理男人的衣袍,白牧双膝重重的跪下。在中国有句俗语,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父母跪上苍。白牧含泪叩了三个响头,那个男人不是白牧的父母,也不是上苍,但是白牧认为男人他值得受自己这个大礼。
…
“你在想什么?你主人么?”
白牧并没有回答,只是失神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亚迪的脸上,回忆起过往的事情感觉真的不好。
“既然不回答那我帮你拆了它好了”
“别动它”
蓝色的眼睛怒视着亚迪,手悄悄的伸到亚迪的颈后
“真是不乖”
抚摸白牧耳钉的手改变了方向,以惊人的速度把白牧的双手都卸了。白牧的手失力垂下,懊恼自己控制不住双手。剧烈的疼痛让白牧咬紧了下唇,眼中饱含不甘与愤怒。
“你这样子,很诱人”
白牧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父母教训后的小孩子,虽然双眼没有泪水…
亚迪扣住白牧后脑勺,不让白牧乱动,自己的唇覆上。白牧的唇出乎意料的柔软,伸出舌头触碰刚刚白牧自己咬出的伤口。白牧就这样瞪着亚迪,全身上下哪一部分的肌肉都在紧绷着,无力感由心而发,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由他人摆弄的份…
啪啪啪
掌声响起
“亚迪,我们一回来就给我们看这样的好戏,谢谢了啊”
亚迪松开了白牧的唇,转头看了dragon一眼,淡定的抱着白牧走到床前,把他放在床上帮他安回双手。
白牧揉捏酸痛的关节,连被卸两次,挫败感涌上心头
“什么时候你也喜欢看戏了dragon,皮痒了?”
“嘿嘿,没有没有”
随后亚迪没有理会dragon,而且拿起茶壶倒出了一杯咖啡,递给白牧。
接过咖啡,白牧轻呡一口,放在桌子上。咖啡因会让人兴奋,自己目前还不需要提神…
“听说你是杀人进来的?还是公爵的新娘。为什么呢?”
“我喜欢”
“公众场合杀人不装消音,你故意进来的”
“嗯”
“why”
白牧准备回答,突然感到心脏一抽一抽的,惨了,运动过量了。弓起腰,捂着左胸,白牧额头泛起冷汗。几天没有抵抗反应,白牧以为这样就好了,结果只是潜伏了几天而已…
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最后一幕看见的是亚迪紧张的神情,呵呵,应该是在做梦吧。白牧自嘲的想着,然后陷入昏迷…
“他怎么了?”
“伤口感染,运动过度”
snake放下医用听筒,扯开白牧胸前的纱布,白皙的胸膛一条猩红狰狞的伤痕分外醒目。洒上白色粉末状的药,药罐没有贴任何标签。然后处理手的伤口,纱布和血肉粘在一起。Snake用力一撕,伤口立即崩裂,血不停的流出。洒下黄色的粉末,伤口的血止住了。在床底下找来私藏的几颗鸡蛋,撕下蛋壳下的一层半透明的膜盖在伤口上,抽出床垫下的纱布仔细包扎
Snake的手法井然是中医古老的医治方法,包裹鸡蛋的蛋壳下有一层半透明的膜,中医里称为凤凰衣,凤凰衣是最好的纱布。在古代士兵试刀刃的锋利都会用舌头触碰刀锋,经常会伤到舌头甚至断开,中医就会用凤凰衣托住舌头为其包扎…
“他究竟发生了什么…dragon你帮我查一下他的经历”
dragon从自己床上走下来,三步走到白牧跟前,伸手扯下白牧的裤子
“你怎么…”
“之前猜对了,他是白家人没错,这个纹身,一辈子的印记。”
dragon看了一眼白牧髋骨的纹身,然后替他穿回裤子
“白家人的资料有点难找,不过皮毛还是能查的。”
亚迪看着昏迷的白牧,东方娃娃,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snake顿了顿手中的工作,瞄到白牧的纹身,转眸看着眼睛紧闭的白牧,分了神,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牢房里的人分别都有自己的算计…
昏迷中的白牧眉头紧锁,好像在做噩梦…
又是那一夜的梦在重复,手刃了很多的敌人都救不回那个如同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男人,那个如兄如父亦师亦友的男人…
一路踏血,尸体成堆,将死的敌人对着疯癫的他嘲笑,眼神是那么疯狂,口中喊出的话如同诅咒
“你再怎么杀我们,他也不会再复活!哈哈哈哈”
“不!!”
落魄的哀鸣从喉中传出,白牧徒然睁开双眸,出了一身冷汗,才发现自己以为凌厉的嘶吼只不过是喉中细微的呻口今。
蜷缩在床上,双手抱紧头部,梦里的情景挥之不去,又是那个梦!又是那个梦!双眼瞪大看着墨绿色的被子,全身紧绷,好似一碰就就断裂的弓弦…
待冷静过后,白牧放松肌肉,轻柔太阳穴,环顾陌生的四周,方想起自己已经更换了牢房,不再是有神父那个房间
看着自己上身空无一物,新换的纱布,究竟是谁…
走道昏暗的灯光,还有几声老鼠的吱叫声。不知道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白牧想着自己回牢房已经是下午,现在牢房外有犯人的鼾声,应该是深夜,只不过自己到底是昏迷了几个小时还是几天…
“醒了?”
亚迪在白牧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发现对方气息不稳,没有出声打扰。他一直坐在椅子上等待白牧醒来,桌子上的咖啡不知道凉了多久。Dragon和snake也已经睡下,牢房内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睡了多久。”
“六个小时,现在凌晨三点”
亚迪缓步走到了白牧跟前,脱鞋上床
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白牧一愣,却没有抗拒,而且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你怎么…”
“你占了我的床”
亚迪环着白牧的腰,把白牧的头压在自己胸前
“睡觉”
被子紧紧的包裹着两个人,身旁的人胸膛很温暖,那人的呼吸拂在项间,痒痒的,不抗拒也不能抗拒
身旁的人呼吸绵长,应该是睡着了。白牧的眼皮在打架,脑袋停止了思考,随着周公的召唤闭上了眼睛,陪周公下棋去了
亚迪睁开了双眼,看着白牧毫无防备的睡颜,东方娃娃你身上有什么吸引着我,你为什么下地狱…
金发碧眼在黑夜中,如同撒旦之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