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哗然。
我看着曹操,有过惊讶,有过疑惑,最后倒是释然了,他是曹操有什么查不到的。
倒是马超耐不住性子,急着问了我一句,“你是乔国公的女儿?”
对上马超急切的眼神,我知晓终究是瞒不住了,我点了点头以示默认,马超欲言又止。
“周瑜倒是好福气,有如此佳人相伴。”曹操戏谑道。
我实在受不了周围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我的眼神,冷冷瞧着颈上青光闪闪的剑道“前些日子你杀了徐州一个村子的人,如今我报仇不成,自然是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于其他人,”我下意识瞧了一眼马超,,“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听了我的话,曹操反而笑得更开心,“国公之女,周郎之妻,江南有乔,名动天下,我有那么冷血吗?”他拂了拂手,侍卫的剑从我脖子上移了开,留下淡淡一条血痕。“来人,把小乔姑娘带下去。”
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了,曹操之前一直想要我的命,如今我已落在他的手上,却又不杀我,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小乔,怎么可能?
“姑娘,请吧。”那侍女轻唤一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沈妍!”马超不放心的唤了我一声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转过头我淡淡对曹操一笑,“你最好想清楚。”
看见曹操明显愣了一下,我笑得更从容了。既然我看不懂曹操,那就让他暂时也看不懂我好了。
随着侍女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别院。“智悲苑。”沉香木雕刻而成,倒是与周围的竹林相映成趣。我道“这名字倒是有趣,谁取的?”
侍女淡淡一笑“以后姑娘就知道了。”
以后?我瘪了瘪嘴“还不知道有没有以后。”可能今晚就翘辫子了。
侍女名唤諠儿,我道这名字倒是好,諠者,忘记也。恋恋凡尘,忘记最好。倒是与这智悲苑有异曲同工之妙。諠儿说那是他家公子取的。我吹了口气喝茶,笑了笑。曹操的才情果然不亚于他的谋略。
是夜月凉如水,万籁无声天地静。曹操并未找我麻烦,反而衣食住行照料极好,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很喜欢初夏的早晨,阳光温和,只露出几缕稀稀落落的散在庭院里。鸟儿才开始觅食,此时的鸣叫最为动听。地上湿气未除,还有泥土的清香。
真乃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有时我都很佩服自己,比如现在命都还没着落,依旧还有心思出院子逛逛。美其名曰“今朝有酒今朝醉。”还好曹操没有打算软禁我,苑上的门并没有关,路上的人也都算比较尊敬我,唤我一声姑娘。
明明曹擦是个北方人,非要把这装成江南水乡的风格。九曲回廊,水流潺潺。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我脚下一住,是有人在弹箜篌。随对箜篌不是很熟悉,但一听也知所弹之人功力匪浅。心生好奇,便向源处走去,绕过一片梨树林,终于见到了。
白衣男子轻挽墨发,半倚树旁,神态平和,一双桃花眼,勾惹世间乱。若但看画面,任人也想不到弹的是箜篌引。
世上人如玉,公子世如双。世上竟有如此好看之人。
我从未想过,有一个人能比女子还好看三分。但面前这个人他竟然做到了,我下意识的问道“你是?”
音止,抬头。白衣男子皱眉看向我,随之释然而笑,果然一颦一笑皆成画。
我也知我突兀了,明明是我先闯入了他的领地,却先发制人,太无礼数,我下意识吐了吐舌头,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突兀了。”
“好奇?有何好奇?”语气道不尽的平缓。
“呃。。。。”我瞧着他,却发现他手中的箜篌却与平时的不一样,平时用的都是竖箜篌或者卧箜篌,竖箜篌状如半截弓背,曲形共鸣槽,二十二弦。卧箜篌琴瑟相似,有品。
而他手中的箜篌却是龙形凤身,此种箜篌极具异域风味,我问道“此箜篌不似素日竖箜篌与卧箜篌,龙身凤形,头有轸。可是来自天竺的身毒国?名为凤首箜篌?”此种箜篌我也只在书上翻到过,倒是不敢确信。
白衣男子却是眼睛发亮,笑出了一口白牙。“真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倒是知道得多。”
“真是凤首箜篌?”我激动得反问了一句,走上去接过他递给我的箜篌。我仔细观察着,抚摸着纹路,喃喃道“自天竺传来,‘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果然没错。”
待欣赏完箜篌,我将其递回,问道“公子为何想弹《箜篌引》?”
“万般变幻,随眼不随心。”
万般变幻,随眼不随心?都道相由心生,他却说心在本质,眼不能观,曹操这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公子这解释是在有趣。”
他一愣,问道“你懂?”
换我一愣,笑道“万事之变化,皆由眼观,心之变化,皆由心观,心即到,万事不同又如何?”
“若夫修道,先观其心。心为神主,动静从心;
心动无静,不动了真。心为祸本,心为道宗。
不动不静,无想无存,无心无动,有动从心。
了心真性,真性了心;心无所住,住无所心;
了无执住,无执转真;空无空处,空处了真。”
听他讲话的风格,我想到了諠儿,我问道“諠儿是你的侍女,智悲苑是你取的名字?”他点了点头,又很开心的开始弹箜篌,这一次的《箜篌引》更加悲烈非凡,见他没有异议,我坐在了他的对面,仔细听着他弹曲,瞧着他的那一副皮囊,,也不得不感叹造物之神奇。
一曲毕,諠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微微行礼,“公子,姑娘。”
“諠儿,你怎知我在这?”我道
“她是来寻我的。”白衣公子道。
我略显尴尬,吐了吐舌头。
“公子,主公唤你了。”随即又道“姑娘,主公说了,今日下午在围场等你。”
“等我?围场。去哪有何事?”我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我想也问不出什么,便与他们拜了别往智悲苑去。
路上碰到了马孟起,可他看见我便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