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安静静地站着,没过多久,忽然无声地笑了下。
笑容带着自嘲,有些讽刺和苍凉。
沈君逸看着这笑容,觉得慎得慌,他上前一步:“阿靖,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估计未来24小时你都只能暂时呆在这里,顺利的话……”
叶靖坐回地上,背靠着墙,似乎这样才能找回些许依靠的感觉。她把下巴放在膝盖上,隔了好久才幽幽开口:“顺利的话,怎么?”
沈君逸猛地踹了下凳子,声音让叶靖抬头看了眼,却又垂下。
他有些烦躁:“顺利的话,遣送你回国。如果不顺利,可能会吃官司,之后都不好说。”
吃官司,判刑,谋杀?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这阵子你呆在这里……比较安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叶靖垂下眼睛,心里一阵酸疼,可兜兜转转成这样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小心稻田熏。”
“稻田教授?”
沈君逸愣住,蹲在叶靖面前犹豫了下:“阿靖,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怎么会小心他?”
“稻田教授和我们打交道比较多,你知道,我们冲锋陷阵受伤,基本是他负责的队伍来救助的。水准很高,作风严谨,虽然他是看起来比较凶,但……”
原来在沈君逸心底,早已构架出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那里没有叶靖,所以她说的话,什么不是。
叶靖仰着脑袋,头靠在墙上,蓦地笑了下:“算了,当我没说。”
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尴尬却只限于对方。叶靖仰头闭着眼睛,眉眼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不怎么想继续的样子。
沈君逸顿了顿:“阿靖,我听说前天晚上,你……没有回宿舍。”
叶靖慢慢睁眼:“然后?”
“是去……找程野?”
“恩。”
他憋着一口气,良久才吐出几个字:“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个问题真好笑,叶靖却笑得有些想流泪。
“那现在找你,把我带出去,好不好?”她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里带着泪光,口吻却淡淡的。
可叶靖知道,纵使沈君逸说话上她,不信任她,只要现在开口说“好,我带你走”,哪怕只是一个“好”,之前的种种都可以一笔勾销。
沈君逸沉默了一下,在叶靖真的开始灰心绝望的时候,忽然紧紧握住她的胳膊,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好!我试试!”
“给我点时间,明天,不,今天晚上,我来接你!”
叶靖闭上眼睛,够了,觉得什么都够了。
沈君逸匆匆告辞,可没走出去多久就返回,脸上带着隐隐亢奋:“门口没人!估计是见我进来,他们回避了!我先走,你跟着,我带你出去!”
叶靖点头,沈君逸把帽子摘了,刚转身却听见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他有些惊诧:“阿靖?”
叶靖合上门,额头贴在冰冷的铁门边,故作轻快地开口:“骗你的,哪有那么糟。我没有害人,更没有杀人,逃了岂不是更亏。”
这样做是违反军纪,叶靖清楚地知道做了这件事以后,他会承担什么后果。
她……舍不得,哪怕放弃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