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心剑举起自己的手,望着手腕上的红线,想起月老的嘱托,以及姻缘薄上内容,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嵌在心中,百感不是滋味。却见蛇姑抓住他的手腕道:“哎哟,哪家妹妹对你芳心暗许,送这定情信物?”
张心剑淡笑,忽然问:“彭祖呢,他是不是知难而退,离开符禹城?”
蛇姑啐道:“怕是他先得手,叫你无法挽回清誉,还要跟他去采花呢。”
张心剑不屑道:“天下人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蛇姑冷笑道:“没错。可是有个人听了你的丑事,差一点没气死呢。”
张心剑已然明白她的意思,身后的校尉仔细听着,也查不出一点名堂。到了总督将军府,张心剑是、目送他们进去。万里无云转回身子道:“张心剑,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你也要保重啊。”
张心剑道:“明天一定送你们走。”三人互视,各自记在心头,匆匆回去了。这十天中,勤奋的陆家伙计打探到了不少消息,如城中兵力部署,武器调用等。此刻月上中天,愁云惨淡,乌鸦哀叫,一片萧杀之气,张心剑心感不祥,望了望天上的破军星,又把目光移到手绘的云梦泽地图上,深深思索。
玛珊问:“张哥哥在想什么?”
张心剑忖道:“一切太过顺利了,只觉得其中有诡异的地方,似乎总督识破了我的身份,但是又明白他为何迟迟不肯动手。对了,金刚锥都弄到了么?”
分庄主道:“总管交代的事我们都办好了,金刚锥已经分发到鲛人奴隶的手中,只是不懂总管要做什么。”
张心剑咬一下嘴唇,道:“到时候接到我的命令就行了。还有,伙计们的家眷都安排好了吧?”
分庄主道:“总管放心,都走得差不多了。”
张心剑点头道:“很好,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面色转寒,反手从背后抓去。只听一声破空,尖锐厉啸,一只白箭刺进屋子,落入张心剑的手中。
张心剑打开响箭的暗槽,取出一块丝帕,上面写道:“总督夜审轩辕部将,说到了先生。”
这个内线,便是张心剑当时用鲛人泪买通的,这下提供了重要的情报。张心剑寻思可能轩辕的部将中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和盘托出。即便不是,种种迹象足以表明他的危险处境。
玛珊急道:“张哥哥危险,还是先跟我们出城吧。”
张心剑想也不想,就说:“我那一群弟兄还在城中,我不能弃他们而去。”
“可是雇佣军的营地一直出在包围中,张哥哥即使神功盖世,也未必能救下他们全部呀!”
“做大事就不能慌乱。玛珊先离开城池,领导鲛人,一旦发现我们的烟火信号就立即行动。至于分庄主,还请你仍然留在钱庄里,平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张心剑把这些交待完毕,又缓缓道,“能否成功,全看你们的配合了。”说完,祭出铁木甲,叶翅振飞,朝雇佣兵军营飞去。
过了一些时候,只见城头立着数名哨兵,点燃火箭,发送示警信号,命各处城门紧闭,不让任何人出入。张心剑接住一只火箭,度入水行真元,将其中的火焰熄灭,又打开天眼,瞧见鲛人已经离开城池,才略微放心,任由第二只火箭发射示警,各处城门紧闭。
城中开始骚动,繁华的夜市被宵禁取代,绿营士兵来回巡逻,神情严肃,如临大敌。最骚动的恐怕是那些暂时驻扎的各路军团,谣言四起,说华夏国的海军突破黄河防线,已经抵达后方云梦泽。
一道绿影划过,抓住白箭,卷起一阵凤吹动营帐,酸鱼龟瞥视一眼,自语:“来了就好。”
张心剑稳稳接住密令,暗中感谢酸鱼龟的仗义相助。不过酸鱼龟不行动,其他的将军也会得到相同的命令。总督的用意,还是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皮,以维护云梦泽的稳定。
张心剑将大家召集起来,命各营帐点上灯火照明,然后道:“总督发现了我们的身份,现在情况危险。我命你们化整为零,散布到其他军营里,明日看见烟火信号就在陆家钱庄前集中,接受调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
众人都意识道性命攸关,不敢玩笑大意,带着武器,身上披的军服都是他们平日里和周围的士兵交往中弄到的,也在张心剑的计划之中。
这三千人马向张心剑行以军礼后就各自散开,很快,偌大的驻扎水域只剩茫茫的灯火。不出所料,数支军队悄悄围住驻扎地,探子先去查探消息,却见营中空空如也,其他营帐也是。执事的将军悻悻地飞箭发书,报告这个结果。而张心剑一直浮在水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夜回到钱庄,安排人手,静待形势变化,一夜难眠。到了第二天清晨,睡意陡增。偏偏这个时候,毒刺军队包围了钱庄,獐曜在最前的位置,而万里无云和蛇姑都在后面。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出来做生意?”一名士兵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