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珊大喜道:“张哥哥!”踢开一个毒刺士兵,命鲛人奴隶撤离,现出一个深深的凿痕,五尺厚的城墙,已经凿出一个四尺多深的坑,还有一尺就破了。
张心剑喝道:“我来!”抛开满身的鱼叉,叶翅悬在身后成螺旋状,转动着把张心剑往前推。张心剑又把炮管抵在胸口上,照那个深坑狠狠地撞上去!
终于破出一个大洞,张心剑游入洞中,再次看到幽深的水域。不过这一次,他示出无欲剑,加持毕身的真元,朝那些连接城底和地下岩石层的金刚索砍去。一根、两根、三根越来越多的金刚索断开。城池在剧烈地晃动,向上拔高。云梦泽要上浮了!
周围是强烈的断层声音,固若金汤的云梦泽,被称为不可摧毁的铜墙铁壁,被湖水巨大浮力撑断,水下的城墙就那样断开,云梦泽就像一艘漂浮不定的大船。随着城池的上升,水位也在上涨,形成一股巨浪朝四周扩散,冲击各个码头。各家船长赶紧调转船头,直面巨浪,以免被巨浪掀断。
借着,城中的水也疯狂向外倾泻,显露出了石质的路面。曾经的玲珑湾已经不复存在。水部众人都站在旱地上不知所措。尤其是烈日当头的时候,难以适应这种环境,身体焦渴无比。他们哪还想得到打仗,都去店铺买保湿膏了。
张心剑的谋略果然高人一等,只怕这个时候他们挤破了头皮也难以抢到。只有为数不多的陆家商号还有寥寥的货品,价格都翻到平日的百倍。水部士兵的战斗力大减,凡有金银的,无不按价购买。原本处在困境,被人包围的水匪们,此刻也扭转了败局。河马脸他们随身都带着保湿膏,所以受到的影响比较小,一鼓作气杀败群敌,奔向武库。
“鲛人的解放,要靠你们自己!”张心剑大声道。玛珊身先士卒,杀进城楼,站立在干燥发烫的路面上,虽然有些刺痛,但因此先前的磨砺,已经可以忽略了。其他的鲛人大受鼓舞,也杀进去和水部士兵交战。平日作威作福的毒刺部队,身体的水分不断流失,连站立都不行,哪还能战斗?都成了叉下亡魂。
“只要他们投降,就不许伤害他们!”张心剑命令。果然,平日里疏于操演的绿营士兵纷纷举起武器投降,跪在地上。其他将军们则大为光火,被成为水部支柱的毒刺部队,原来徒有虚名,不堪一击。酸鱼龟杀掉一个水匪,怒吼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各路将军们团结起来,向鲛人奴隶杀去。突然,众人气势萎靡,都跌坐在地,酸鱼龟骂道:“你们怎么啦,都怕得腿软么?”
部下们的皮肤开始发烫,溃烂,烧灼得厉害,痛苦号叫。酸鱼龟也觉得自己的皮肤在起泡,有什么干涩的东西在体内吸收水分,释放热量,依惯常的战争经验,叫道:“不好,他们在保湿膏里添了石灰粉!”自己也坐在地上道,“看来只好投降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各路人马见状,斗志大衰,摔旗投降了。
鲛人奴隶把俘虏圈禁在一处,朝他们身上泼水,以维持他们的生命,又不要他们形成战斗力,收缴他们的武器,将他们绑住。
一万鲛人奴隶加上五千水匪制服了五万水部军队,控制云梦泽城。
玛珊传达了张心剑的命令:“降者不杀!”
一百螺女战士控制了各个城楼和炮台。而獐曜和他的军队反而成了孤家寡人,丧家之犬。
“张公有令,降者不杀!”螺女战士传音道,同时象征性地发射几枚大炮,落入空旷的水中。
水仙子浮在水面上,身后是一排螺女战士,对獐曜道:“总督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归顺神农帝吧?”
獐曜孤立在太湖之上,像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哈哈大笑:“不用你劝,你我各为其主,还是各安天命吧。我没有输,你也没有赢。不信你看!”他仰望天空,愁云惨淡,乌云密布,如有大雨来临。
张心剑尚在城中安抚暴躁的鲛人奴隶,此时望见天色,皱眉道:“不好!黑云起于血战,当有杀劫。”
水仙子还没有明白过来,却见獐曜八手齐下,抓向尚在的八艘商船。所有的大炮都射向总督,但他根本就不避闪,也不防御,而是任由猛烈的炮火把自己打得满身疮痍。水部士兵见他们的主帅犹能如此,怜悯悲愤,战意大起,杀回云梦泽。
“绝不能令大王失望!”獐曜说着,抓起了商船上所有的大炮,朝笼罩在云梦泽上的乌云掷去!
轰隆隆雷声大作,风云变色,天际处挂出一排排闪电,接着,暴雨倾盆!
“张哥哥!”玛珊大惊失色,看见张心剑向乌云闪电飞去。
没有张心剑的管制,鲛人奴隶惧怕俘虏反抗,举起新制的砍刀,朝手无寸铁的俘虏砍杀。一颗颗坚贞的高傲的头颅落入水中,涂血满地。昔日繁华的云梦泽,此时俨然沦为人间地狱!
轮到酸鱼龟,在砍刀落下的刹那间,他挣断绳索,抢下砍刀,杀掉一名刽子手,对众人道:“我们杀!”
局势渐渐扭转,鲛人奴隶的优势消失,面对两倍于自己的兵力,仅凭手中的武器是不够的。接着,城中的市民也涌出了门户,拿着铁器刀具,加入水部士兵的阵营中。控制炮台的螺女战士调转炮头,向城内轰击。
总督一马当先,突破石猴等水匪的围攻,逼近云梦泽。身后的毒刺部队则阻止水匪的进攻。只要总督回到城内,就立刻能稳定军心,产生团结一致的力量。
张心剑越飞越高,渐感空气稀薄,叶翅无力,难以呼吸,而且雷电不时从云中打下。他左右闪身,躲过雷劫,终于冲入了茫茫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