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门冷笑拔剑,一道蓝芒抽出,蓝光内敛,收在一寸处,在夜空下极为耀眼。“我的蓝晶剑可就不客气了。”足尖轻点,蓝晶剑飞掠而去,直取咽喉。张心剑示出无欲剑交锋,两股水行真气相撞,李掌门显然更胜一筹,张心剑闷哼一声,栽下去了。
李掌门正要拿花,突然一凛,觉得不妥,只怕另有玄机。果然,张心剑又飞上来,哈哈笑道:“多谢掌门,不然我一身真元力都要被吸光了。”
李掌门暗自懊悔,却道:“你竟然用剑!佛家中除了杀神帝释天,没有谁会用剑。你不是帝释天,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天音寺的秃子?”
张心剑冷笑道:“犯不着跟你解释,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就你?”
“不错,能到这里的人,不是绝顶高手么?”张心剑变长无欲剑,化剑在地,面如刀削,佛衣飒飒。
“我李东今出道几百年,还没败过一回”。
“那是因为你专挑比你差的打!”
李掌门气得全身大振,明路灯也从身后显现出来。张心剑目光炯炯,飞燕一般托起身子:“点剑势!”一道寒光射向明路灯。李掌门扭剑去格,张心剑已经凌空在上,祭出劈剑势,被对方扬剑打开。张心剑借力跳到他身后,从地上发出一道剑气:“提剑势!”内中含一道至为精纯的火行真气。
李掌门看也不看,反掌插剑在地,一道水行真气发出,与张心剑的剑气对撞,砰的一声,张心剑不禁后退数步,体内不支。
李掌门转过身子,扬眉道:“你剑法凌厉,真元不足,修为也低,为什么能化出火行真气,又如何能来到这个地方?是谁带你来的?”
张心剑嘿嘿怪笑,并不回答。李掌门喝道:“叫我看看你的战甲!”
张心剑笑道:“有本事你抓到我再说。”索性掉头逃跑,李掌门一时也没心思去摘花,而是追他,拷问究竟。两人就在山峰那尺寸之地周旋,张心剑苦撑待变,李掌门变着法子对付他。眼看天亮,张心剑不由舒口气,放松了警惕,而李掌门急躁起来,举起蓝晶剑,念起真诀:“天经地纬,天蝉吐丝!”剑锋处喷出蓝色物质,一时竟遮住顶峰,部分物质像水一样沉入地下。蓝色物质蕴生出一张白色的天网,同时,地面也摇动起来,迅速浮现一张密密的网格线,张心剑悬浮在半空,眼睁睁望见地里张出一张网来,与天网合一,将他们都罩在其中。
李掌门满意地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问:“假和尚,愿赌服输,你服不服?”
网在逐步收缩,张心剑发力破网。无论怎样强大的力量,都被网卸去了。已经没有退路,便是鱼死网破!战意激起,哪还顾什么生死?
“撩剑势!”
张心剑杀红了眼,李掌门数次想祭起杀招,又怕误伤自己。左右犹豫时,张心剑一反常态,化长宝剑,望空斜斩他提灯笼的手。李掌门转剑格住,张心剑却又近一尺,无欲剑转到腕后,变出一掌掏他胸口,抓到什么硬硬的东西,反爪勾住。李掌门大惊,转回蓝晶剑,提起一道剑气,划到他的手臂。
“啊!”张心剑惨叫,却抓紧那东西,竭力往回扯。李掌门也如法炮制,丢开蓝晶剑,对他轰击一掌!却从容抓回蓝晶剑。
张心剑鲜血横流,臂膀受一处轻伤,胸口受一处重伤。眼看李掌门走近自己,带着些许绝望,望了望手里的东西,是一片六角形的玉片,白洁光滑,寒冷无比,甚至手部的血液都凝滞了。
“把东西交出来!”李掌门恶狠狠地说,但张心剑已经感觉他的畏惧,天也快亮了。
“你把我放了,我就还给你,否则,哼哼”张心剑把玉片在一块石头上轻磕一下,“就来个玉石俱焚!”
“这种玉我有的是,我会在乎?”李掌门厉笑道。
“那好,就当我的命不值钱。”说完,张心剑露出濒死的眼神,心里还挂念着李丹儿,今生无缘,只有寄托给飘渺的来世吧。他突然有个念头,叫李丹儿同时死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啊。
他苍凉一笑,闭起眼睛,凭着感觉,听呼呼风号,一切是那么清晰,仿佛灵魂出来了。
“好!我依你的!但你要言而有信。”李掌门终于服软了,张心剑可以确定,他手里的东西的确是件宝物。
天网地网同时化散,张心剑以剑气试探,确定不是隐形,便从战甲中调出全部的真元力,他不知道后果将是什么样子。
就在刹那间,张心剑跳起来,祭出平剑势和劈剑势,三横三纵六道剑气齐发,也像一张网飞向李掌门。李掌门虽然预料到反扑,却没料到他还有如此强悍的剑气,不由后退。张心剑已经抽空离开,回到原地。此时天色已明,雄鸡报晓,山下不时有弟子出来练功,都叫道:山上有人!
李掌门气恼无比,叫别人看出自己身份,那还了得,而且明路灯的烛油也快用完了。他狠下心来,朝山下走去。
张心剑伏在乱石堆掩饰下的传送阵上,拍了拍传送阵就昏死过去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才发觉孙真人正在给他度气,遂将土行真元力转化为本身的水行真元力,调往战甲。孙真人松口气道:“你小子命大,也忒笨了,居然敢耗尽战甲的真元力。战甲必须以真元维持,否则就有崩解的危险。它为求自保,就去吸收你内丹的真元,差点毁了你自己!”
张心剑苦笑道:“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做大事不惜命,才是英雄本色。”
孙真人笑了笑道:“说得好!问世界谁是英雄,乃敢与之争锋!你的确是做大事的材料。”忽然惊疑道,“怪了,你的水行真元力怎么短短时间又生出许多?”翻开他的手,看见一片六角洁白玉片,忽明忽暗,叫道:“雪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