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秋】夏岚
二十年前,每到六七月份,工厂放大假小学放暑假,就会看到无数的孩丫子在大院里疯跑,老太太们坐在大院中间的石桌那便剥蒜边唠嗑,唠到开心了就哈哈大笑,几个妇女在院子里晾新洗过的衣服,嬉笑的声音一点也不断,老旧的大院洋溢着欢快和喜悦,尽管天气热,但人心里是舒服的。
这大院是京城纺织厂的家属院,伫立在北京城也有些年月,里面住的都是纯朴的妇女老人和小孩,而他们的一家之主多是国企的员工或者是老战士退役下来,却不愿意离开奋斗了一辈子的北京城,奇怪的是大院的隔壁就是京城军区的那些有军衔的长官住的地方,据说是在战争时家属院的人们会全力帮助军长们离开危险,比起大院的吵闹,军区院显然安静许多,在诺大的北京这两个院子如军人一般站成两种姿态。
纺织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里的小孩子绝对是不能靠近军区院的,就连军区院的附近都不让逗留,对军区院的小孩更是要谦让甚至说是服从,没人知道这是谁规定的只是大家都默默的遵守着。
纺织院里每年都会有人离开,每年的高考结束就会有不少孩子外出求学,暑假也就成了大院最后的记忆,这年院子里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夏岚了,年纪虽小却是最淘气的孩子,总是让人无奈的喜爱却又无可奈何。
要说夏岚的家庭,确是十分简单的,妈妈是纺织厂的女工长,是个野蛮却有热心的大婶,她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告诉人们夏岚的性子是像足了自己的,爸爸是纺织厂里管流水线的,他也总是用宽厚的手掌扶起跌倒的夏岚,安抚生气的夏妈,尽责的扮演一家之主的角色。夏岚的一家也都算是小官,生活富足。
要说这夏岚家最丰富的不是背景,而是每天都要过的生活,单单说到夏岚这个名字也是有渊源的,夏岚刚出生的时候,夏妈妈在医院身体并不好,便有高人给了夏岚这个名字,草草留下一句“这孩子命格不简单”便走了,夏妈妈虽不是迷信的人,但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是厉害的人物,就没有多想,大笔一挥做了登记,但是随着夏岚逐渐长大,性子也逐渐显露,夏妈都开始怀疑当时是不是听错了那人的话。
“二胖!!你丫不想活了,敢抢姑奶奶的汽水!”下午的太阳有些毒,院子里却想起了违和的尖叫,原来是夏岚刚刚把夏爸给买的汽水炫耀完,就被邻居二胖抢走了
“夏岚!你个死崽子!不许骂人!!”夏妈正在树下和朋友唠的正开心,就听见自己不成器的女儿在骂人,丝毫没有女孩的样子,随手拿起身边的笤帚追了上去。说也奇怪,院子里其他跟夏岚一般大的女孩子都开始臭美,甚至注意自己的形象,可夏岚呢,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啊!!是二胖先抢我汽水的!!”夏岚一边边手舞足蹈地回嘴,一边躲开夏妈的无敌风火轮攻击
这样的场面在纺织院是经常的事,人们都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并没有很多人侧目观看这场面,但是纺织院的人提起夏岚,没有不摇头的
多数人对夏岚的评价都是,夏岚这个小姑娘,长的是挺好看,就是性子太野,没有人家那温柔的女孩的样子,而夏岚听这类的话已经到麻木了,很多时候也是置之不理的
“夏岚,我妈给我买冰棒了,我分一半给你好不好”甜糯糯的嗓音,一时间竟让人分不出男女,用夏岚的话说,是一个像女孩的,额,男孩!是的,就是男孩!要说这男孩也是有一定来头的,虽是刚刚搬到军区大院,但是人们对他的爸爸还是有所耳闻的,但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日子总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它会在你觉得快乐和自在的时候给你浇上一盆冷水,提醒你看清眼前的路,就好比那一个艳阳高照的,阴天,阴风吹着,却一直没有下雨,就是闷的热人,直到半夜才下了一场大雨,下过雨的早上,总是清新得让人不想起来,就在这时候,几个妇人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毫不顾忌的说着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
“夏妈,听说没有,昨天军区院搬来一户新人呢,听说是希军长家”
像老鼠叫一样的尖锐的女声,除了张玉那个老女人没别人了,还躺在被子里的夏岚心里琢磨着
正在做饭的夏妈一看表已经七点,不顾自己还穿着围裙,风风火火的冲进夏岚的房间,一下子掀开夏岚的被子,露出她白皙的小PP“啪”一掌拍了上去
“夏岚,你还是不是个姑娘,每天睡到大天亮也不起床,赶紧穿衣服吃饭”夏妈刚要走,有想起张玉她们说的事,又嘱咐女儿一句
“军区院的小孩来我们这了,快去照顾人家!!”
“啊!!知道啦,讨厌”夏岚不耐烦的尖叫,想要表示反抗,只是这一声有些太过嘹亮尖细,甚至是刺耳
“就知道鬼叫!快起来”夏妈看了夏岚一眼,想到厨房在做着饭,便出去忙了
这时候还赖在床上的夏岚还不知道,即将有一个人进入她的生活,甚至在她的生活里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
吃完早饭,夏妈领着一个男孩找夏岚,“夏岚,这是希赫,以后你要带他玩,不许欺负他,否则小心你的屁股!”夏妈指着身边精致的小男孩,恶狠狠的对夏岚说
“靠,他自己玩呗,我不喜欢和小屁孩一起玩”夏岚瞟了搪瓷娃娃一样的希赫一眼,不屑的说
“夏岚!!你又骂人!!你信不信我打你!”夏妈作势就要打上去
“啊!好好好!我带他玩还不行”夏岚再怎么任性也还是小孩子,迫于老妈的威胁,无奈的看着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希赫不耐烦的应下,至此之后,夏岚的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小男孩,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爱粘着夏岚,唤作希赫。
而夏岚,在日后的几年甚至几十年里都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屈服于老妈的淫威,是不是自己的会像普通的女孩一样结婚生子,过着碌碌的一生平凡却又幸福,可也庆幸自己接受了希赫的存在,才使自己没有错过这样的一个人,让他即使在未来带给自己多大的痛苦都甘之如饴,就好像所谓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故事的发展始终是曲折,一系列的不经意让偶然变成必然,终于,经历了这么多的事的学前一班的小孩们终于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