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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谁是杀手(上)

郭把头再次向门口冲去,牧歌紧紧跟在后面。一路上不断有蜘蛛精阻拦,面对实力强劲的刀锋蜘蛛,牧歌感到郭把头应付的已经很吃力了,显然他实力下降的越来越厉害。

牧歌仍是不知道郭把头将如何把自己带出去,但看着前面那个晃来晃去的背影,他却莫名地有种安定感。

郭把头杀到武士级别的蜘蛛精面前,手中的鸳鸯锏已经扔出去一只了,这时又把仅剩下的那只掷出去,不过蜘蛛精轻轻一拨,就将锏弹飞了。同时另一只刀锋般的前肢插向郭把头的心脏。

郭把头动作缓慢,只来得及转动身体,躲过插向心脏的一击,不过蜘蛛精的前肢却插进了他的右胸。

他闷哼了一声,左手向前伸着,将所剩下的全部灵力都集中在食指上,只见食指的指尖颜色不断变化,由黄色变成褐色,紧接着变成黑色,最后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不断变粗,接着突然一颤,最前端的指关节竟然飞了出去,射进了蜘蛛精的体内。

郭把头也好像抽空了全部力气,右手却在这时抓住了牧歌的领口。牧歌一愣。

“快走!”郭把头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接着右手运力,将牧歌抛弃,撞碎了门梁,从蜘蛛精上方飞了出去。

此刻传来了蜘蛛精歇斯底里的吼叫,尖锐刺耳。方才郭把头射进他体内的手指头变成了一粒种子,不过威力却比当初射入癞头张体内的强大很多倍。这颗种子快速吸收周围血肉,长出根须,变成鸡蛋大小,很快又变成拳头大小,在过了一会儿,变成人头大小。

这颗种子在蜘蛛精体内伸出,挖又挖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吼叫,吼叫声传出三里多地,使得整个客栈都在颤抖。它只能将这股怨气发泄到眼前郭把头身上。

郭把头已经没有力气反抗,连站着都勉强,不过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似在嘲弄眼前的蜘蛛,也似在嘲弄自己的人生。

“罗生指是我压箱底的手段,从未真正现于人前,本指望它能够使得自己功成名就,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形下第一次使用,也没想到却是救了这样一个人。”郭把头已经不看眼前的情形,也不顾身边的凶险,而是喃喃自语,似在回顾自己的人生。

蜘蛛精无法应对体内的种子,便将滔天愤怒都洒向眼前的郭把头,前肢一划,便将郭把头的喉咙割开,血水涓涓涌了出来,伴随着血沫,眼看是活不成了。不过蜘蛛精仍是愤恨难消,前肢胡七乱八地划着,将郭把头的身体割成一块一块的。

不过割着割着,它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还是倒下了。它的皮肤下不断有根须在蠕动,很快一颗幼芽从它的胸口伸出,幼芽不断长大,长出叶子,最后不断长高,变成了一棵草。翠绿色的叶子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而它下面的蜘蛛精已经没了气息。

话说牧歌被从客栈扔了出来,直飞十几丈才落在地上。这时他听到蜘蛛精的惨叫,整个大地都在震动,他知道郭把头已经凶多吉少了。他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忧伤,撒腿朝着远离客栈的方向逃跑。也许,他就是客栈中商队幸存唯一的人了。

“少爷,这边。”一个压着嗓子的声音传来。牧歌看去,正是郭把头的侄子郭轩。他没做停顿,便向郭轩的方向而去。

二人不停地跑着,不管什么方向,反正前面有路就向前面跑,跑了四个多时辰,终于二人都跑不动了,发现没有蜘蛛精追来,便在一个山坳停了下来。

此刻已是深夜,月亮正在高空。

在月光下,牧歌这时才仔细观察郭轩,发现他身上除了尘土外,并没有血迹。

“先前你怎么会在客栈外,而且没有受伤?”牧歌问道。

“那时我被留下来照看阳灵石龟,还有商队的货物,所以并没有进去,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哎。”郭轩答道。

商队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派人留守,吃饭的时候也不例外。

“是郭把头舍身救了我,不然我也出不来。”牧歌叹道,言语中充满了哀伤,同时心中充满了愧疚。愧疚自己竟然怀疑郭把头,也悔恨自己当时若是快点鉴定出那碗肉汤,说不定大家都能幸免于难。

二人歇息了良久,便又要出发了,一时有些迷茫,不知是去方玉等人汇合,还是直接到十方城,去牧方的典当行。

郭轩站了起来,向牧歌走去,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向前伸去,弯下腰,看起来是要扶牧歌起来。牧歌却突然拔出短剑,向郭轩刺去。

郭轩显然没有料到。短剑刺入胸口,剑尖眼看就要刺入心脏,郭轩左手紧紧握住了剑刃,使得短剑半寸不能前进。

“少爷,你干什么?”郭轩痛苦地说道。鲜血已经从左手的指缝中流了下来,滴滴落在地上。

牧歌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平静地说道:“我还要问你,你的右手要干什么?”

郭轩痛苦的表情仍在,不过却多了几分冷酷:“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他的右手缓缓从胸前的衣服中抽出,正握着一把匕首。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才是那暗中的杀手。”牧歌也站了起来,一直向前用力,要将这柄短剑插入郭轩的心脏。

郭轩不顾左手的疼痛,紧紧握着。牧歌向前一步,他便向后一步。这样牧歌进了十多步,郭轩也退了十多步。这个过程中郭轩稍有闪失,就会横死当场。

牧歌见这招再也难以建功,便将短剑向上一挑,在郭轩胸前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同时左手的手指也被割断了三根,拇指完好,不过食指却只剩下了一半。

郭轩趁机摆脱了牧歌,向后一跳,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你怎么猜出我要杀你的?”

“我想那个杀手一定要寻找一个落单的时刻才会出手,而现在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你一人了,我也只能怀疑你了。”牧歌答道。

二人相互绕行,都在寻找机会。

“我真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夸你笨。”郭轩讥讽地说道,“我才不是那个一直在暗中的杀手,只不过是临时客串一下。”

“什么意思?”牧歌一怔,问道。

“看来你还真是笨啊。”郭轩说道,“真正的杀手其实是郭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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