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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人对于驯兽师的行踪毫无把握,她实在难以确定,儿子此去,就会找到他的父亲。但那时女人想,上帝会给他们母子留下一丝微弱的余地,在她绝望的时刻,赐下一枚安慰性质的钢镚。她想,自己那个与狮子为伍的丈夫,离散多年,就是为了给她的儿子留下一个投奔的希望。

房间里的灰尘仿佛越扫越多。太干燥了,即使毗邻着一个有着湖泊与湿地的动物园。女人打了盆水,泼洒在地上。水迹很快就挥发了。她似乎可以看得到那些水汽从自己的窗户拥挤着奔逃的样子。

女人对着半截柜上的遗像发起愁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要把这张照片收起来。这样的照片,在两个女伴的家里都有。几乎是一摸一样。都装在本色的木头相框里。都是黑白照。这让照片上的三个孩子,仿佛是同一个人了。女人不想让自己的家和那两家如出一辙。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种相同的致哀,她一样感到了羞耻。是的,她感到羞耻。悲伤是那么羞耻。哀恸是那么羞耻。这样的羞耻大到一个地步,令她在埋葬了儿子的当天,不得不和一个男人去上床。她必须做些相反的事情。否则,她会被羞耻扯碎了。活着,真丢人。

犹豫再三,女人还是将儿子的照片收掉了,放在半截柜的抽屉里。这个抽屉里塞着许多照片。半年前,女人收起了家中所有可见的照片。那些影像,她看不得了。不是悲伤,是恍惚。她不能相信,这些镜头里记录下来的,真的就是她一段接一段的荏苒的光阴。她连儿子的遗容都难以辨认。那个黄昏,警察再次找到了她,将她带到了太平间。冷柜里的那个少年,是她的儿子吗?与她何干?在警察的说明下,女人似乎是听懂了。儿子在逃亡途中,还没有出城,就遇到了一伙打劫的少年。他们杀了他,抢走了他的钱。是一场突发的案件。没有预谋。即兴杀人。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少年浪迹街头,拔出刀子,即兴杀人呢?她不懂,情绪裹挟在这样的疑问里,放弃了对于噩耗的感知。在太平间的院子里,一个看门的老头堵住他们,言之凿凿地说:

“我见过那死孩子!他一大早就跑来向我问东问西,问我夜里有没有送进来个被捅死的!”

随行的警察警觉了,上去盘问他。

“是这死孩子!没错!我见人见得多了,活着的死了的,加起来见得多了!”老头兴高采烈地说,“这死孩子,他还想跟我搞歪门邪道,想贿赂我,要进去看看。”

他要进太平间看什么?陪在身边的网吧老板听懂了。后来对女人讲:她的儿子在网吧里捅了人,害怕了,躲了一夜后就去太平间打听是不是有被捅死的人送了进来。其实那个人并没有死,不过是被送到了医院里抢救。但行凶的儿子,却就此走上了逃亡的路。结果,自己也挨了即兴的一刀,躺进了太平间。

看门的老头也这么说:“哈哈!这下他不用搞歪门邪道了!这死孩子自己躺里面了,没谁能拦得住他,再大的官说了都不算!”

他一口一个“死孩子”,令警察都觉得不妥了,匆匆结束了盘问,示意女人离开。但女人木然着。她不觉得老头嘴里的“死孩子”与她有关系。那个“死孩子”顺溜地躺在冷柜里,恬静,安适,已经不是一个具体的孩子了。他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死孩子”。他们出了院子,还要去公安局办理相关的手续。坐进那辆警车里,女人听到那个老头追着他们嚷嚷:

“这死孩子问我这儿的人都是怎么死的,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怎么死的都有!病死的,轧死的,摔死的,淹死的,捅死的!”

女人把自己的脸贴在警车的玻璃上,看外面。太平间的铜牌子在夕阳下熠熠发光。这让女人突然有些无法说明的激动。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纸袋,里面装着儿子的遗物。一件染了血的旧衬衫。一条被医院用剪刀剪开的牛仔裤。袜子,只有一只。

现在,当女人把儿子的遗像塞进了半截柜的抽屉里,关上抽屉时,她再一次感到了那种无法说明的激动。女人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仿佛是一种哽咽的感觉。但她确信自己没有哽咽。她很久没有哭过了,自从儿子成了“死孩子”后。

今天的客人来了。她们拎着袋子,袋子摩擦着她们的腿,悉悉索索地被女人迎进了屋。她们带着自家的餐具。女人家里的餐具不足以提供一次聚会的需要。卖门票的女人从自己家里带来了碟子。碟子装在塑料袋里,每一只都用报纸分开包着。这些女人,什么时候把自己这样好的保护过?

女人诧异地认为她们来早了。但是随后她就明白是自己的时间感错乱了。时候的确不早了。太阳从洞开的窗户涌进来,让这件屋子都变得陌生。这好像不是她的家一样。

没有过多的寒暄。三个女人着手准备她们的午餐。作为主人,昨天她已经买好了菜。莲藕。豆腐。豆皮。茼蒿。平菇。年糕。木耳。大家都爱吃的宽粉。当然,还有悲伤。没有荤菜。荤菜由喂象的女人负责。虽然大象不吃荤,但她可以去向别的饲养员要。喂象的女人带来了切成片的新鲜牛肉,还有一只剁成块的、血淋淋的鸡。她们打算吃火锅。底料女人也已经买好。现在,她只需要动手将菜洗净切好。

女人在厨房里忙碌。客人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作为多年的同事,她们来过她的家吗?女人不记得了。她们不免会有些好奇,四处打量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但女人突然忐忑起来。这个家,对外界,已经关闭多年。那时候,警察两度敲开了她的家门。第一次,是来抓她行凶的儿子。第二次,是来让她跟着去认尸。警察挺和气的,态度并不严厉。可能他们也觉得,不需要态度严厉了。对于一个母亲,还有什么,会比这两个来意更加严厉的呢?第二次,跟着警察一起来敲门的,还有那个网吧老板。警察先找到了他。此前女人和网吧老板只说过不多的几句话,多是关于儿子的,问一下儿子的去向,还有就是在街上遇到,打个招呼。他跟在警察的后面,双手插在穿着大裤衩的双腿间,像一个尿急的女人。他们连门都没有进。这让女人吁了口气。前一次警察闯进来的时候,除去那个惊人的来意,仅凭几条大汉进入到她家的这个事实,就足以令她心悸。

自从丈夫和那头狮子一同失踪后,她家的门,就对外界关闭了。这个家,宛如一个尘封的床底,里面全是絮状的羞耻。丈夫失踪了,舆论普遍的说辞是,驯兽师卖掉了属于动物园的那头狮子,带着不多的几个钱,跑到南方去了。他为什么抛弃妻子?舆论说因为女人乖僻。做丈夫的不堪承受这样的一个女人了。她乖僻在哪里呢?这也有部分属实。譬如,对于自己的家,她疏于照料,令自己的儿子身上有一股“屎味”。但是,每个星期她都会用来苏水给鹤舍消毒。舆论说,她像一只鹤。至于像一只鹤又如何,舆论就不管了。嘿嘿。大家自己去想吧。像一只鹤。公园的领导也被舆论左右了。她去向他们索要自己的丈夫,在他们眼里,似乎都没有太多的正当性。最后,舆论就成了结论:她乖僻。丈夫借机离家出走了。还拐带了动物园里的一头狮子。

现在,两个女人在她的家里梭巡。女人感到空气都紊乱了。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呢?怎么就没有想到,她已经不堪这样的窥伺。女人站在水池前洗菜,心思张皇。她想到了早起时床下丢弃的那几团卫生纸。踩下脚边的翻盖垃圾桶,幸好,它们在里面。和它们在一起的,有莲藕皮,菜根,包装袋,絮状的灰尘和悲伤。

厨房的门被推开了。两个女人站在门外。

“照片呢?”

她们一个开口问,一个用脸上的表情问。

女人不知所以,木讷地望着自己的客人。

“儿子的照片呢?”

喂象的女人似乎还顿了顿足。

女人立在水池边,两只手和菜一同浸泡在水里,一瞬间慌张不已。是啊,照片呢?儿子的照片呢?为什么要把它塞进抽屉里?为什么不将它隆重地摆放在醒目的位置上,像一张治病的药方或者营业的执照?为什么她不能像她们一样,正当地做一个被规定了的郁郁寡欢的母亲?她为什么羞耻?为什么因为羞耻而羞耻?她无法回答。好在,她们交换了一下心领神会的眼神,没有追问下去。

屋子是老式的屋子。没有餐厅。三个女人合力把餐桌搬在窗口,围坐在春天的阳光里。餐桌上摆着电磁炉。电磁炉?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设备呢?记不得了。可能是动物园发的福利。炉子上的锅在加热。三个丧子的母亲,在等着沸腾。动物园一墙之隔。楼下的街道常年洋溢着一种节日般的气氛。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摊贩把花花绿绿的气球挂在长长的竹杆上,看到寻找车位的车辆在焦头烂额地蠕动。以前,女人经常在窗口喊自己的儿子。现在,她仿佛能够看到一个单薄的少年在这条街上呼啸而过。

两个女人一直在交谈。一个说死去的女儿。一个说死去的儿子。没有主旨的闲话。让各自的“死孩子”短暂地复活。卖门票的女人似乎说起了她女儿初潮的那些事。说得风生水起,让屋子里都有了一股少女经期的气味。

“你说呢?”

喂象的女人征求她的意见。

女人仿佛从梦中被叫醒。她已经从窗外收回了目光,也一直看着她们,貌似在安静地聆听。可是她没有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好像是在追悔。一个说,早知道这样,就该在女儿生前满足她的一切愿望。一个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儿子跑到南方去打工,养在家里,比什么都好。听着听着,女人就走神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生下他们。

“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喂象的女人突如其来地催促她。

“噢,是。”

“就不应该放他们走,留在自己身边,总归是不会有太大的闪失。”

——不该放他们走吗?这一点她拿手的。每到秋天,女人都会及时剪短幼鹤的飞羽,以防它们飞逃。

“是。是。”

“留在身边就保险吗?我闺女从来没有离开我半步,也这样了。”

卖门票的女人不禁反驳。

大家一下子哑口无言了。这个反驳就像是当胸一击。毫不客气。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些没有主旨的闲话!什么也阻拦不住他们的离去。怎么死的都有!病死的。轧死的。摔死的。淹死的。捅死的。女人们枯坐在春光里。电磁炉上的锅发出微弱的咕嘟声。快要沸腾了。

“天呐!”

卖票的女人陡然叫了一嗓子。另外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卖票的女人用一只拳头塞在自己的嘴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她们看到了什么?

起初,女人认为那是一只被遗弃在窗外的玩偶,趴伏在对面那座楼的一台空调外置机上。但是,她即刻更正了自己的判断,禁不住定格在幡然觉醒的那个瞬间里。那不是一个玩偶。这个裹着红毛衣的肉墩子,他在动。定睛去看,确凿无疑,是一个婴儿。他的身后,也是一扇洞开的窗户。床,一组长沙发,一组不知为何物的木质装修,连缀起来,就是一条完美的通道,错落有致地延伸到窗外的空调。屋内空无一人。透过窗框,像在电视机里一样。

一只失控的气球飘上了天空。气球飘过婴儿。他抬头了,张望自己眼前扶摇的过客。

“娃娃!”

“别动!”

喂象的女人低吼了一声。

三个女人都看到,对面的婴儿蠕动了一下。他可能感到了危险,试图缩回去。但是,他还没有学会这一招。所以,只笨拙地表达出来一个想要缩回去的意愿。但是这个意愿,已经令人感到目眩神迷。

女人困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透过她家的窗框,世界整个都像装在电视机里一样。在初春的阳光里,一个趴在空调外置机上的婴儿,隔壁阳台护栏的影子在他的身上犬牙交错。那应该是七楼。高吗?对于这一幕,很高。一个婴儿悬在空中。进退两难。两难吗?一个婴儿,会有这样的判断吗?他应该感到了不爽。对于这一幕,她们所处的这个角度,堪称最佳。女人可以看到,婴儿的脸皱成了一团,苦巴巴的。那一刻,女人感觉自己不在屋子里,而是被一股力量顺手也撂在了悬空的境地。

“乖乖!”

“他在干啥?”

“自己爬出去的?”

“大人呢?”

“肯定是保姆!跑出去了!出事了吧!”

两个女伴在激烈地讨论。她们像她一样,都傻掉了。仿佛不是在目睹现实中的景致。仿佛是在看情节荒唐的电视剧。电磁炉上的锅发出噗地一声。红亮的汤水掀起了锅盖。终于沸腾了。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拔腿向门口挤去。还没有冲出楼梯,街面的嘘声就传了过来。

街上的人也看到了空调上的婴儿。是那个卖气球的人首先发现的。他的一只气球不翼而飞。他用目光懊丧地追踪着自己的气球。当死下心来的时候,他也像三个女人一样,有着片刻的困惑。他甚至还点了颗烟。但他难以理解,自己的心为何这般沮丧。不过是一只气球,每天都是要损失几只的。但眼睁睁地目送着这只气球离去,却让他心烦意乱。终于,他丢下了手里的烟,仰天大吼了一声:

“妈呀!”

他发出了这一天最响亮的一个声音。其后,每一声惊呼的分贝都在递减。人们自觉地认识到了,大呼小叫,此刻就是谋杀。当然也有难以置信的。

“是个人?”

“不会吧?”

“谁家大人会这么粗心!”

“猫吧?”

“你见过穿红毛衣的猫!”

“是个人!动了!”

“动了吗?我没看出来。”

三个女人的到来让群众统一了认识。卖票的女人急促地说服每一个人:

“是个人,婴儿!没错的,我们从窗户里看得清清楚楚,就八九个月大吧……”

“男孩还是女孩?”

有人问。

卖票的女人愣住了。她回身征求同伴的意见:

“男孩还是女孩?你们看清楚了没?”

立刻有人质疑了:

“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

卖票的女人哇地一声哭了。但她哭得克制而沉闷,将拳头再一次塞在了嘴巴里。喂象的女人火了:

“爱信不信,快去喊警察!”

说着,她自己摸出了手机报警。

空中的婴儿似乎是一个自然现象,一个他们似乎习焉不察,但却从未掂量过的自然现象。街上的交通瘫痪了。没有刺耳的喇叭声。有热心肠的人专门跑前跑后,负责向司机们解释一切。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观望的人群在冒着兴奋的气泡,眼见也是要沸腾的架势,却好像被捂在了一口高压锅里,激动而压抑。有人举着手机拍照,将空中的婴儿像素化。大多数人向那个位置的下方涌去,不约而同地想到要在地面构成一道防护。

“嘘——”

“嘘——”

“嘘——”

世界在一片嘘声中寂静。春天的风吹过。公园里传来一声声熟悉的鹤唳。

风声鹤唳。

“嘘——”

女人遗落在人群的后面。她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仿佛是一种哽咽的感觉。半年多来,她,她们,三个丧子母亲的聚会,那些没有主旨的闲话,那些自欺欺人的追悔,那些仿佛与己无关的剧情,都在这一刻,揭穿了。世界逼真了。成为了一个当下的世界。现在,整个世界都在屏声静气,凝望着一个婴儿的安危。这个婴儿,甚至令人愤恨。他还没有长成人形,是男是女都叫人说不清楚。可他凭什么,就这样捂住了世界粗重的呼吸,牵动了世界那颗坚硬的心?他趴伏在一台空调上,把自己的一条命摆在了世界的眼前。他蜷缩在空中,像一个肉呼呼的倒下的问号,替所有夭折了的发问。

那只飘走的气球,晃晃悠悠,又飘了回来。它再一次靠近了空调上的婴儿。气球拖曳的绳子,如同天空的把柄——拽一把,天空就会轰然坠地。

“不要惊动他。”

一个女孩在身边轻声呢喃。

这是一个买“阳光早餐”的女孩。女人认识她。她是儿子的同学,她的父母,也是动物园里的职工。这个早早辍学了的女孩,倚在自己的推车上,着迷地仰望着空中,嘴里动情地自言自语:

“——这是世界的婴儿。”

女人用手捂住了脸,顷刻间发出一声呜咽。像当年她的儿子空洞地打在了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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