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冕本身已是阳盛至极,以至于将阴气格拒在外,想要通过外力来注入阴气,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阳盛之人,只需有阴盛之人便足够,但是,如何能让这阴阳相制,却是需要一定的条件。对于白冕而言,只需叶萱和他阴阳相交便可。
这方法我本是知道的,只是刚才太过着急,没有想起罢了。还是太年轻,没有师父他们一般镇定的头脑。一见叶萱,我便立马想起了这方法。师父和古老头定是关注着白冕的,不然就算是老葫芦,也不能让叶萱处于阴盛的状态。她的六云阴龙诀修炼过程中并未出现问题,因而她体内的阴阳之气是处于制衡状态的,虽为至阴的功法,可除了纯阴之体和纯阳之体,没有人能做到孤阴而生,独阳而长。引大量的阴气入体,不死也得重伤。
但有种法阵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并不是说让叶萱变成阴盛之人再与白冕相合,而是作为一个媒介,来引导阴气。不过,这老葫芦真舍得了本,为了白冕的大业,宁肯奉献自己的孙女。也怪那叶萱一往情深,不然,有得叶家人哭。
这一出大戏,我怎会错过。只见叶萱入了山洞,立马解下衣裙,松开紧握的手,那阵枢落在地上,阵纹喷薄而出。强大的力量将白冕扯到阵中阳眼,醇厚的太阴神气镀在白冕肤表,锁住了逸散的阳气。
叶萱才十一岁,发育才刚刚开始,而同样十一岁的白冕,还不过是个孩童。如此稚嫩的两个人行男女之事,还真是无比地残忍。
白冕早已失去了意识,只是躯体在法阵的引导下,进入了状态。叶萱却是清醒的,她的脸已涨红,娇羞地看着乳白色的白冕,迟疑片刻,松开了最后一丝的抗拒之力,顺着法阵的前阴漂浮到白冕身前。榫卯相合,叶萱原本迷离的眼睛猛然睁大,太阴神气疯狂地涌入叶萱体内,却丝毫没有侵入白冕。
我原以为那痛苦的表情会一直停留在叶萱的脸上,可奇怪的是,那痛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享受?等等,白冕的意识,怎么恢复了。难道,并不是让阴气进入白冕的体内达到阴阳平衡,而是白冕阳、叶萱阴,这样一种看似相离的阴阳制衡?
这阵纹,乾位九节的阴纹与坤位六节的阳纹互换了,果然叶葫芦不傻。自此以后,白冕再也离不开叶萱,同样的,叶萱也离不开白冕。白冕这把剑,这能入叶萱这剑鞘,而叶萱,也只能容纳白冕这把剑,否则,阴阳离决而死。叶萱也必须放弃六云阴龙诀,和白冕一同参悟《六气论》,只是当他们阴阳相合之后,那《阴阳大论》随之通了。
我虽年幼,可四年的时间内,我的感官无时无刻不是延伸在璇枢星的各个角落。虽然受到各种力量的干扰,像神暝宫之类的妖族强者聚集的场所我只能看到模糊地虚影,但人族的每个角落我都看遍了,甚至,每时每刻。所以人间的旖旎春光,我都看遍啦,不知为何,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太大的感觉。若只是初见,初见一人或是一对的话,可能我真的会精虫上脑。然而我所见,不是一对、两对,而是成千上万对,我或许不是站在一个人的角度,而是无悲无喜的天吧。
也不知什么原因,他两纠缠的时间很长,远远超出了璇枢星上大多数人。我好像只看到了表面,细细地感受,原本孤立的阴阳,竟在这过程中渐渐交感,在二人体内循环往复。最终,二人体内都达到了阴平阳秘的状态。《阴阳大论》也在此时完满,白冕完成了炼身、解骨和塑肉,而叶萱,却因帮助白冕而掉回了塑肉境。
山洞内恢复了宁静,他两昏昏睡去,大概是体力不支了吧。我一直呆在原地,好戏看完,便要活动身子,哪知轻晃身子,才感觉左肩上有什么东西。我转过头,只见小玲正靠在我肩上,睡得正香。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不忍打搅她,便安坐着,看着恢复生机的花木生生灭灭,却是没有更多的领悟了。感官所及,总是有生有死,新生的喜悦,死亡的诀别……但我始终处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还能保持冷静,或许当那些东西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也不能继续无悲无喜了吧。
正当我也快要睡着的时候,小玲醒了,轻声道:“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正香……”
“哼,明明想占我便宜!”
“我……”
“你什么你,算了,既然喜欢本姑娘的美色,你尽管占好了。”
“哈啊?”
“我说你这人,白捡的便宜都不要,哪来的木头脑袋!”小玲愤然起身,一掌拍向身侧两人合抱粗的古木,硬生生将它震断。
“你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好你个道衢,开始转移话题了是不是?”
“不是啊,我以为你知道叶萱和白冕的事,才和我说的那句话。奇怪了,怎么感觉这几天一直没有看见你。”
“你又想转移话题!”
“你应该知道,我的感官能延续到整个璇枢星吧,可是整个璇枢星都找不到你……”
“哇,你居然在担心我。”
“不,我一直注意着白冕,没有精力担心你……”
“你!!居然连你的救命恩人都不担心,你这命我真是白救了。”
“虽然找不到你,可我感觉你就在我身边,可我就是看不见你。白冕的事情那么紧急,既然还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我只好先放下了。”
“你看不见我,为什么不联系我,你忘了有镜语了吗?”
“小玲,我们的关系,真如此吗?”
“怎样?”
“按你那么说,我们哪是救与被救的关系,世间的爱侣也不过如此。”
“英雄救男,以身相许。”
“你……我……”
“我不管,反正你就要像白冕对叶萱一样对我。”
“白冕对叶萱?”我不由得想起先前的画面,眼神有些离荡。
小玲羞红了脸,说:“你想哪去了,就是,像……哎呀,就是,就是相爱的时候,男生对女生一样。”
谁叫你“救”了我呢,赶上我心好,那就陪你演场戏吧。我便是一副认真的模样,说:“好。”
说罢,揽住她的腰,让她依靠着我的肩。我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前方。小玲竟也不再闹腾,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前方,也可能装作不经意间看向我,只是这不经意,次数太多。
“小玲,怎么你的境界那么奇怪,童蒙境的九千九百九十九节。”
“因为你不在。”
“嗯?”
“你这人做事怎么这么毛躁,也不先确认一下,你再看看我的境界。”
“诶,炎阳化羽之万物生息——这不是我的境界吗?”
她却没回答我的问题,又把话题带回,说:“诶,你说当时你感觉我在你身边,这个身边是哪啊?”
我下意识地碰了碰心口,苦苦思索,摇摇头说:“不清楚。”
“嘴上说不清楚,手却很诚实。”
“你真是昊天鉴?”
“骗你干嘛。”
“那炎院长也知道?”
“除了你没人知道。”
“那你怎么会有境界?”
“你说,你照镜子,能看见什么?”
“可它不是能昭后事断前缘吗?”
“终归还是一面镜子呀。”
“可怎么会有九千九百九十九节……”
“可能,只是为了让师父重视我,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遇见你之后我的境界变了,好似只有遇见了你,我才便成了一面普通的镜子。”
“哈?你都在我眼前活蹦乱跳了,还是普通的镜子!”
“你笨!算了,懒得跟你解释。”
“嗯?你往后看。”
“嗯嗯?什么都没有啊。好你个,你居然耍我。”
我却没有理会她的怒意,猛地起身,顺带牵起她的手,往那洞口跑去,指着一片彩云说:“你看,五彩祥云,叶萱和白冕要神魂归位了。”
“这么快就从塑肉境到还神境?”
“也许之前就已经快要突破了,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
“五彩祥云,天呐,就是古老头也没五彩呀……呀,不对,那是七彩祥云,我记得,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位大能有五彩祥云,他叫恨天。他两直接越过六彩,出了这……七彩祥云,这,这……”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到还神境的时候,没有祥云。”
“你?哼嗯。”
“瞧不起我?”
“就瞧不起你怎么了,还要本姑娘救。”
那云彩悠然地飘入洞中,缓缓地进入二人体内,那二人的肌表也渐渐呈现七彩色。比起七彩祥云的惊世,这二人踏入还神境的过程却没有丝毫的波澜,祥云入体,他两便入了还神,也一带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