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重甲卫兵和六名剑士分列大门两侧,清一色的乱心境,武器也只是寻常的中阶五星。我原以为他们至少还会盘问些什么,可就似完全没有看见我们似的,他们呆立原地,神情严肃。镶金朱红大门在我们到来时自动打开,一青衣小童立于门后,一见我们,便道:“二位请随我来。”
虽有些诧异,可我和小玲还是跟着小童,只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那小童似是猜到我要问什么,随即答道:“炎媚院长已先行告知,师父遣我来迎接二位。”
“原来如此。年纪轻轻便已还神境,能得到如此天才的迎接,我真是倍感荣幸。”
谁知那小童却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其实……其实在这皇家学院,我的实力,只能算是末等。”
“我知道,但不妨碍我称你为天才。上头可真能安排,净挑些奇怪的人交给阳国最有能耐的院长。你可知道皇家学院院长是何境界?”
“嗯,顺天派的化婴境。”
“那炎院长呢?”
“应该也差不多吧。”
“差远了,炎院长可是神武境一节,其实啊,她本是皇家学院院长,几年前,阳国皇家学院和诸多分院的院长进行了一次彻底的重排……”
“啊?我前年才入学,都不知道这件事呢。以前皇家学院只招收皇室成员,四、五年前好像忽然开放了,然后就成了阳国第一学院。”
“看来皇家学院的院长境界不高,育人却有方嘛。”
那小童忽然一脸不解,问:“化婴境也境界不高?”
“我的意思是和炎院长相比。”化婴境好像真的不算太高,虽然和承天境接近,但是从化婴到承天,可是相当复杂的过程。而且就荀荨那七十多岁的老头,跟炎媚这年纪轻轻就到了神武境的相比,算得上什么?
小玲却瞥了我一眼,镜语道:“我看你是大人物见多了,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哎呀,忘了,就是神武境也奈何不了你,换作白冕,别说化婴,开天境的施展威压他都得吓得尿裤子。”
“我觉得他不怕,《六气论》可不是凡物。”
“尿裤子到不至于,但是也差不远了。哪怕和本姑娘比,他也……哼哼。”
“你得换个功法……我想想,炎媚的《孽火黑凤诀》定然是不行的,怎么说也得是白行山的《通天彻地诀》,加上大成的《通天九剑》还要入门的《彻地八十一玄步》,不然难。”这《通天九剑》和《彻地八十一玄步》便是《通天彻地诀》相应的两个神技,神技依掌握程度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和非技四个阶段。前三个好理解,这非技,便是所谓的无技之技,是融于自然的一种状态。
“本姑娘少说也有孕灵境,会怕他一个刚入还神的白冕?”
“怕。”
“你!”
“二位,到了。”对于刚才的话题,小童并无多言,只是将我们带到一间厢房,便自行离去。
这厢房有些幽静,果真是炎院长的安排。
一番收拾之后,我问小玲:“小玲,是炎院长特意找到的你,还是偶然遇见了你?”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孽火黑凤诀》。”
“是我找到的她,她也因为我能修习《孽火黑凤诀》收我为亲传弟子。”
“除此之外呢?”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说清楚点,每次都要本姑娘猜,很头疼的!”
“好好,除了炎院长的功法,还能学别的功法吗?”
“可以啊,怎么了?”
“我自己是施展不出什么功法和神技的,所以想把我会的功法教给你……”
“好你个道衢,竟然想让本姑娘做你的打手!”
“不不,我是想你和我在一块,不安全。别人伤不了我,却能伤你。”
“不,他们伤不了我。我只要回到宝鉴里,她们也伤不了我,不过逃来逃去可不是本姑娘的作风,我答应你了。可是你有没想过,即使学习了功法和神技,领悟不够,也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哦,说错了,小玲,你的测试结果是什么?”
小玲一脸的优越,答到:“在本姑娘的操控之中。”
“这么说,你对所有功法都没有排斥性?”
“嗯?你这思维真够跳的,差不多吧,对于镜子来说,能排斥什么?”
“那,就不存在问题了,我想师父和古老头做梦都不会想到,我用四年的时间,自创了一门功法。”
“然后呢?”
“师父和古老头传授给我了许多功法,原本是打算待我接替他们之后,方便我点拨后生的。可那四年的时间,我闲啊,就把这些功法的法诀翻来覆去地看、悟,很奇怪,我竟是发现了一些相通的东西。我可能真的太过幸运,那可能是功法的本源,也就是为分化的功法。它简单地不像话,可是无比难参悟,我虽发现了它,却也没领悟多少。但它有个神奇的特性,可以把已有的功法转化,在一定时间内,继承原有的领悟程度。所以,继续领悟《孽火黑凤诀》,再参悟这个本源,便可。”
“诶哟,刚刚是谁说的自创了一门功法的?”
“我真创了,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什么?我怎么越听越晕了。”
“我本身容纳不了功法,但可以借体参悟。而我所借的体,就是你,如果没有这个功法,你还真参悟不了功法本源。”
“那它到底是什么?你就别再跟本姑娘卖关子了好吗?”
“《〇》。”
“哈?”
“功法之名,曰〇。和六气之一的〇不同,它代表着奇怪的东西,但这个符号,貌似正代表着功法的本源。或者换句话说,是万物的本源。”
“越听越糊涂了,算了算了,本姑娘不想懂,你教我就行了。”
“这,还真做不到,你必须懂,当然我也会教……小玲,你调皮了。”
听到这话,小玲本是一脸疑惑,又微微透出些怒意,却很快转换成了微笑,说:“〇是吗?好,有意思……等等,还差点什么。”
“奥古之初,无有之时……”我不断地参悟它,而小玲便随着我的思想,慢慢地感悟。
沉浸在这奇妙的过程中,我俩都已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人打破了这宁静。
“你俩这是在修炼?”白冕闯进了厢房,看着盘腿悬浮在半空的我们,不禁问道。
“诶,冕哥哥,小点声,别打扰师父。”
“不必了。”我睁开了眼,“这么快就到了吗?”
白冕正欲回答,叶萱却止住他,说:“我们已到达三日,不知为何国君下令大会延期,明天正式开幕。所以,不得不打扰师父修炼……”
“没事,是来商量战术的?”
“嗯,也不算是,第一场与我们对战的是鬼剑学院。皇家学院有四大分院,其中黑、白城分院实力较弱,境界最高的是还神境,最多才两个。而炎海分院与我们实力相当,也是六人小队。而这鬼剑学院,有两位塑肉境,却有四位孕灵境,而我们……原本我是有孕灵境的,可……”
“也不过一两节,不比多虑,只是鬼剑学院有一门绝学相当恼人,你们注意点。”
“真的不必担心吗?”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炎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我,若不是那场机缘,和我们势均力敌的就不是炎海分院,而是黑城和白城分院了。”
“难道还能再提升?还神境到下一境界的难度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当然不会觉得那过程简单,毕竟我和小玲都已经跨过了那道坎了。”
白冕忽然瞪大了眼,喊道:“什么?”
“在你之前,那天受到你的启发,顺利地悟出了一些东西,然后就突破了。也是因为我的突破,璇枢星所有的匿境玉佩失效,而我的匿境阵纹强化到了可怕的地步,以至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境界了。”
叶萱问:“那你……”
“我自有别的办法,但确实无法知晓属于这个世界体系的境界了。小玲也是在这几日突破的,所以不必担心。这个消息炎院长也不知道,就当做是我们小队的底牌吧。战斗的时候我无法出手,小玲也不会发挥全部实力,只要你们听我的指挥,这分我们拿下了。今时不同往日啦,你们运气真是好得过分。”
白冕没有表示怀疑,和叶萱放心离开了。他们走后,小玲才问:“你说,我到底能和什么境界的对手不相上下?”
“辟地(忘心)之下无敌手,即使是已经达到开天境巅峰的白冕叶萱。”
“这么有信心?”
“不是胜在境界,而是难以捉摸,他们永远猜不到你的下一招。”
“那,你呢?”
“即使古老头那种人物,我也能灭杀,但,我可打不过一堆的无我境。所以,其实连混沌境都奈何不了,不至道天,真是活得憋屈啊。”
“没事,你有我呢。”说罢,小玲的小嘴,轻轻地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