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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学第一天

1991年9月1日,白香香从上海奉贤最东边的高中转学到奉贤最西边的行知高中念书。高二,正是高中三年中最关键、承上启下的一年。

白香香的父亲是某初中的校长,长得一表人才,大少爷出身,聪明能干却性格暴躁而冷漠;母亲出生贫困却生性坚强、为人正直而富有同情心;姐姐白婷婷年长四岁,常年生活在妹妹的阴影下,因此性格古怪、脾气暴躁。

白香香是早产儿,所以从小体弱多病,这次转学也是因为哮喘发作,在原先的学校高二读了一个月就休学在家。医生建议索性在家好好休养一年,然后再读书也不迟。

母亲徐立清是位老革命刘胡兰式的女子:勤劳、勇敢、坚强、吃苦耐劳、嫉恶如仇、扶贫持弱、对自己和对两位女儿都有很高的要求。

一双女儿从小就表现出了明显的落差,白香香虽是早产儿,不足九个月生下,但是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巧言令色,像只百灵鸟;长得也是山清水秀,晶莹剔透。

如果说白香香的长相和性情遗传了父母的优点,那么白婷婷则遗传了父母的缺点,但不管怎样第一眼的感觉是温盾老实。

白婷婷读到初中一年级就死活不肯再念书,母亲以棒伺候,声泪俱下地告之:“当年,我的成绩全班第一,就因为家里穷,我是长女,你外婆要我回家帮忙干活,不让读书。老师到家里三请四请,都被你外婆拒之门外。一共才念了三个学期的书,要不今天的我也不会只在村里做个书记。如今你有条件读书却不好好读,你想干嘛?”

最终的结果是母亲屈服,因为白婷婷一副视死如归、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彻底让徐立清灭了希望。最后只能扔下一句“将来不要怪我,也不要后悔你今天的决定”来收场。这话给了她自己也给了白婷婷台阶下,算得上一个凄美完好的结局。

站在傍边目睹这一切的白香香总算舒了一口气,对于家里这种“棒打”、“抽打”、“脚踢”、“针扎”等惨无人道的家训她实在深恶痛绝又无能为力,因为她也常常一不小心被如此“伺候”。

自姐姐白婷婷辍学之后,全家的希望好像顷刻之间都转移到妹妹白香香身上,好在白香香不负众望,如愿考上县重点高中。

从小体弱病的白香香在紧张的高中生活中终于还是抵抗不住,高二一上来哮喘就严重发作,直到咳嗽咳出血来,全家慌了手脚,最终还是听了医生的建议,在家好好调养一年。

从小好强的白香香无法忍受自己的同班同学升到高三,而自己还留在高二。于是全家商量着如何转学?好在父亲白明轩做了十几年的校长,在教育界总归还有些关系的。

在家里待了差不多一年,躺着看书,坐着看书,站着看书,横着看书,斜着看书,除了看书还是看书,父亲上班;母亲不是干农活就是支部开会、调节民众事件;姐姐在自家开的电器修理店守班。

这一年白香香只和喜爱的书作伴,孤独、寂寞、多愁善感、少女不可言说的心事写满了日记,朗诵、和自己说话、和河里的鱼虾打招呼、和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交谈、甚至蹲在地上给一群搬家的蚂蚁挥臂呐喊……白香香干尽了傻事。

如今终于等来开学,白香香兴奋的满脸通红,早早地起床,收拾行李。细致地洗脸,梳理。

站在镜子前的白香香有着162的个儿,身材苗条匀称,如果说身材的黄金比例是0.618,那么白香香的身材比例应该是钻石比例:0.688,比9头身还要完美。只可惜当时的白香香并不知道自己的身材如此之完美。

19岁的白香香当时引以为豪的是白嫩细致的皮肤,吹弹欲破、豆腐西施、肤若凝脂、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唇若点樱......所有的成语加起来形容她的肤质也毫不夸张,当时周围的村民总是说她的皮肤像羊皮,而城镇上的人总是说她的皮肤像牛奶泡出来的。

白香香穿了一件真丝的白色上衣,配了一条紫红色的喇叭裙,脚上是一双新买的白色风凉鞋。一副清纯美丽的学生样,更是仙气十足的神仙味。怎么看都不相信来自农村,更像是出自豪门的大家闺秀。

班主任李国龙走在前面,白香香抱着一堆书跟在后面,心里满是忐忑和不安。

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在高二二班门口停下,刚才还在震耳欲聋、鸡飞狗跳,到处窜门的同学们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力瞬间安静和归位。

三十出头的李国龙是物理老师,有着理工科男生的理性和冷峻,他推门而进,清清喉咙对着全班同学说:“同学们,我们这学期新转来一位学生,她叫白香香,请大家欢迎。”

白香香满脸通红,微低着头,在同学们的口哨声和掌声中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老师指定的位子。好在傍边的女孩看上挺好相处的,一张的清秀的脸和她的名字相当吻合:张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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