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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路路通或许过于不慎总是多嘴

菲克斯轻而易举地便在码头上找到了路路通,他正好奇地四处闲逛!他想:难得出来旅行——应该四处走走增加见识。

“喂!朋友。”菲克斯去找他说话,“您护照准备好了吗?”

“哦!是您啊!亲爱的先生。”法国人答道,“真是劳您挂心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您已经欣赏完这里的美景了吗?”“嗯!然而我们行程太满而且时间紧张,犹如是在梦游一般很不真实。我们真的是来到苏伊士了么?”“这是如假包换的苏伊士。”“那也就是说已经到了埃及!”“是这样的没错。”“那也就是说我们到过非洲?”

“没错。”“真的来到非洲了!”路路通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是难以置信。先生,您知道吗?我以为走不到比巴黎还更远的地方呢。然而这个闻名世界的美丽城市,我只是从早上七时二十分至八时四十分,从这里到里昂站的途中,才从马车窗中向外瞥了它几眼,并且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根本看不清楚这简直是太遗憾了!我真希望多看几眼拉雪兹神甫公墓和香舍丽榭那里的跑马场!”

“你们为什么行色匆匆呀?”侦探问。“我是不着急。是我的主人着急。行了,我还有袜子与衬衫要去买呢!我们出发时连行李箱也没拿,仅带了一个旅行包。”

“你跟我来,那里应有尽有,你可以买任何自己想要的。”

于是,他们一同上路了。路路通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说着。

“重中之重是,”他说,“我绝对不能耽搁了船!”“还有时间。此刻才十二点。”路路通看着他的大怀表说:“十二点?别开玩笑!现在是九时五十二分!”“您的表不准时了。”菲克斯说道。“怎么可能!这是古董,是我曾祖父留下来的!走一年也不可能差上五分钟。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最精确的表!”

“我知道了。”菲克斯答复说,“您现在仍是以伦敦时间计时,伦敦和苏伊士时差大约有两小时。您应该随时按当地时间来调正确自己的表。”

“让我调表!调我的表!”路路通大声嚷嚷起来,“我才不会那么做!”

“若是坚持不调的话,您的表就不会和太阳运行相一致了。”

“那是太阳的问题!先生。是它的错!”这位憨厚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地将表放进口袋里。一会儿之后,菲克斯又继续问道:“你们主仆二人是匆匆忙忙地从伦敦出发的吗?”“是的!上周三晚上八时,福格先生破例第一次提早到家,四十五分钟以后我们就开始旅程了。”“您家主人目的地是哪啊?”“一直前行!他打算周游全球!”“环球旅行?”菲克斯难以置信。“是的,在八十天的时间里!据他说是打赌。然而,说实在的,我不太相信。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肯定另有隐情。”

“噢!这位福格先生真是特别呢!”“我也有同感。”

“他很有钱吗?”“那当然喽。他带了很多钱,全都是新的!途中他花钱一点也不吝啬!还有,他对‘蒙古利亚号’的机械师许诺:倘若轮船提前到达孟买,他会奖励机械师一大笔钱!”

“您到雇主家工作多长时间了?”“您是说我呀!”路路通答道,“我是在离开伦敦的当天才到他家工作。”由此可以想像路路通的这些话在侦探起疑的心中掀起了波浪。

事发不久就急匆匆从伦敦出发,还携款逃向远方,用离奇的打赌作为理由,这全部验证菲克斯对此事的猜想。从这个年轻的法国人嘴中他又得知非常多的内幕:这个年轻人确实对主人不了解,他的雇主只身一人生活在伦敦,大家都说他腰缠万贯,却不知他的钱从何而来,这是个神秘莫测让人琢磨不透的人等等。并且,菲克斯很肯定福格先生不会在苏伊士改变自己的航线,他确实是要去孟买。

“去孟买还要多久?”路路通说。“很长的路呢。”侦探告诉他,“在海上就得用十几天呢。”

“孟买那地方究竟在哪里呀?”“它在印度境内。”“那是位于亚洲?”

“没错。”

“我的老天!您听我说……有件事让你气愤不已……事关我屋内的开关。”“什么开关?”

“我关上屋子时煤气开关还开着,烧的煤气费用全部要我自己支付。我已经算过了,每月我得用去两个先令,正好比我赚的钱多六便士。您清楚假如再晚些结束旅程……”

菲克斯弄清楚有关那让人恼火的开关的事了吗?不一定,他已经心不在焉了,却早打定了主意。他们来到货场,菲克斯吩咐路路通去采购需要的东西,嘱咐他不要耽误了船,然而他本人却急忙赶到领事办公室去了。

非常有把握的菲克斯此刻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大人,”他和领事说,“我如今深信不疑。他已经被我掌握得一清二楚。他装扮成一位打算花八十天时间环球旅行的一个能人来迷惑人们。”

“他真是老奸巨猾,”领事说道,“他企图能逃开欧美洲的侦探,接着再返回伦敦!”

“我们就走着瞧吧。”菲克斯说。“但您确定吗?”领事又说。“千真万确。”

“那这位窃贼为何一定要来办签证以证实他来过苏伊士呢?”

“什么原因嘛?……亲爱的领事大人,这我也想不通。不过,我现在告诉您。”

然而他把自己同福格先生的仆人谈话中值得怀疑的地方告诉领事。

“是的,”领事说道,“所有的判断对此人都不利。您准备怎么对付他呢?”

“向伦敦发电报,请示快速邮逮捕证来孟买。我就乘‘蒙古利亚号’跟踪这个家伙去印度。到英国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会彬彬有礼地走上前去,一手出示逮捕证,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胸有成竹地说完这些话,接着就离开了领事,去电报室了。他向伦敦警察局长那里拍了我们已经了解内容的那份电报。

一刻钟之后,菲克斯带上了一些必要的行李,拿了足够的钱,上了“蒙古利亚号”。这艘轮船在红海上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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