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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看着克里斯惊愕的脸,喀米什双眼中写满了抱歉。她确实是坚持不下去,所以才会对拼命想挽救自己的克里斯报以歉意。看着她,喀米什心里想的只有三件事:第一,希望圣君能够忘记自己;第二,希望威尔莫能够原谅自己;第三,希望主能够赦免自己。了却这三件事,她基本上没什么遗憾了。

“喀米什!”克里斯很使劲地喊着。她和喀米什的距离并不远,但是也并不近。不远,是说她和喀米什之间甚至还没有五米远;不近,是说她和喀米什很快就要分隔在不同的世界。不过,她一个失去了箭矢的弓手还能做什么,返回去和半人半兽们拼了?这可不太明智;丢下喀米什离开?这又有点绝情。所以,克里斯愣在了原地,看着那一只肮脏的手慢慢伸向喀米什。

“弓手就是没有箭了!”一个反应比较慢的半人半兽欢呼道。不过,出乎它预料的是,那个离喀米什最近的族人,突然倒下了,脖子上钉着一支箭矢,一支简陋的箭矢。虽然这支箭很难看,但是足够杀死一个半人半兽了,尤其是射在半人半兽的脖子上的时候。弓手明明已经没有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变故同样让克里斯吃惊,虽然半人半兽们都以为她是始作俑者。但是她自己知道,这支箭根本就不是自己放出去的。但是,除了自己和半人半兽,这里还有谁呢?环视了一圈,克里斯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斯科特和周子杰。克里斯从来没想过,她也可以在看到男人的时候这么激动。刚刚那一箭,自然就是斯科特放出的了。此刻,他们两个站在高高的山崖上,俯视着半人半兽们。刚刚那一箭已经把他们的立场说的很清楚了,半人半兽们偷偷蹭蹭地抓走了他们,这笔账正好一起算上。

“斯科特!周子杰!”克里斯很高兴地喊道。不过短暂的惊喜过后,克里斯立刻想起了什么事是当务之急的,那就是把喀米什从半人半兽触手可及的位置拖走。半人半兽们还没有从刚刚斯科特的那一箭阴影下走出来,所以让克里斯很随意的就把喀米什拖到了自己身边。到手的鸭子怎么能飞呢?一个半人半兽下意识的伸手想把喀米什拽回来,但是凌厉的一箭钉在了它脖子上。

这下子,半人半兽们完全不敢动了。山崖上这个家伙,分明就是一个神射手,它们谁也不想死,所以谁都不敢动。这就是一个弓手的威慑作用,虽然下面站着数十只半人半兽,但是却被斯科特一个人,一张弓给镇住了。尽管它们都知道如果它们蜂拥而上的话,斯科特不可能全部杀死它们。但是,这就是制高点的作用,给它们制造一个心理压力。毕竟,如果斯科特是像克里斯那样和它们处于一个水平线的话,它们还不觉得一个弓手有多厉害。但是,一旦站在山崖上,就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暴露在弓手的眼皮下,下一箭的目标可能就是自己。

“克里斯,你搀扶上喀米什先往里面走。”周子杰对两个女生喊道。两个女生会意的离开了半人半兽。而半人半兽当然不愿意看着她们溜走,但是碍于山崖上的那个神射手,它们不敢造次。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目送喀米什和克里斯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这是什么?”圣君半蹲在地上摸着地面上那一道已经干涸了的某种水的印记。星星点点,但大致还是排列出了一条直线。颜色黑红,已经凝固成为一点点的沙粒大小的圆形。就这么星星点点着,从遥远的地方延伸到另一方向遥远的地方。

菲尔特走过去,摸起了一些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搓了搓手指,把这些东西从手上弄掉后,拽拽的开口:“看起来,像是血迹。”

“血迹?那么这一定是大出血。而且……”圣君站起了身,好让自己看得更远,“还是个大家伙用飞的方式经过的。”圣君这么说当然有理由,菲尔特呢,在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前,他从事一个侦探,自然也明白圣君的意思。血迹延伸的好远,而且不见有变淡的趋势,这就是说伤口一时间无法自我愈合,所以是大出血;而这么多的血迹,从一个人身上流出来的话,那这个人就干了,所以一定是个大家伙;地面上的血迹成一条很规则的直线朝两个方向延伸出去,并没有偏差也没有脚印什么的,所以是以飞的方式经过的。

“没错。符合以上条件的,很可能是一个人。”菲尔特接着圣君的思路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菲尔特便助跑跳到了附近最高的山间上,朝两边眺望了一下,指着一个方向对圣君说道:“那边是半人半兽据点!”说完后,不怕死的从那个高度跳了下来。

“果然啊,下面我们要加快步伐了。”丢下这句话,圣君迈开大步沿着血迹追了上去。无奈的耸了耸肩,菲尔特也以同样的速度跟上了圣君。圣君说的果然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自己的推断得到了证实。经过刚刚他分析出来的三个条件,满足的就只有一个人,魔蛟龙。而且,魔蛟龙在半人半兽据点受伤了,这点两个人都知道。圣君是从那阵反常的悸动感觉出来的,菲尔特是直接看到的,罗伯特把它的战斧掷到了魔蛟龙的身上。

既然都知道魔蛟龙受伤了,那么就很好联系。这条血迹很可能是魔蛟龙留下的,怎么证明呢?就像菲尔特那样,看到血迹的其中一个方向通往半人半兽据点就可以了。而事实上确实是,那么就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条血迹就是魔蛟龙留下的。至于魔蛟龙离开的方向,那就很简单了吧,背对着半人半兽据点,跟着血迹就一定能够找到魔蛟龙。

地下隧道,威尔莫一个人举着火把摸索着前行。

“没错,这里一定是人为的。”威尔莫走到一块石碑一样的东西前蹲下半边,用手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尘蛛网什么的。因为是接近垂直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很多的灰。十五秒之后,这块石碑如同崭新的一般出现在威尔莫眼前:“这上面是什么文字?为什么我看不懂呢?不是矮人语;不是精灵语;不是兽人语;更不是洛伊斯科特语。可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别的语言么?在麦尔维尔大陆上。嗯……难道是半人半兽自己的语言?”

带着满头的问号,摸了一下这块石碑的顶端后站起身,吹掉手上的灰:“从积压的灰尘来看,这里应该荒废了有一段时间了吧。”继续往前走,威尔莫一边走一边想着。虽然他没有圣君那么聪明,但是你们也知道了,圣君并不是完全的人类。所以,就人类的水准而言,威尔莫还是算天才的,不然怎么能在是一个剑士的同时还兼修魔法。

宽阔悠长的隧道,庞大恢弘的广场,还有这个石碑。都说明这里曾经是某个种族的家,赖以生存的家。要知道,这一切全部是在地下完成的,就威尔莫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依旧没有看到尽头来看,其规模可想而知。但是,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原本居住在这里的居民被迫迁徙了。嗯,一定是这样。

一边走,威尔莫一边想着。但是,刚刚的结论似乎有着不正确的地方。他似乎遗漏了什么,明显,他也注意到了,脸上表情很纠结。不过,虽然知道存在问题,但是他一直找不出问题在什么地方。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呢?这里可以假定为某种族赖以生存的乐土,出了什么事情而被迫迁徙了,这么推想没错啊。等等,赖以生存的乐土?

威尔莫的双眼蓦地清澈,他已经注意到了存在问题的地方。如果这里真的是某种族赖以生存的乐土,那么这里应该有它们居住的地方吧,除非它们可以躺下就睡,不需要遮羞或者别的什么。不过,如果是那种层次的生物,是不会有能力建造出如此恢弘的地下城市的。但是,威尔莫在这个地下城市走了一个多小时,却没有看到哪怕一丝的民居。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他刚刚推想的样子,是某种族赖以生存的乐土。

想到了这一层,威尔莫转身走回了那块石碑。如果这里并不是刚刚假设的样子,那么这块石碑上面刻的字一定不会是歌颂什么的。也许,这块石碑就是一个线索,松开这一切的线索。

再一次来到了石碑面前,威尔莫开始用心审视这块看似平淡无奇的石碑。果然啊,如果是歌颂什么的石碑,那么不管是什么语言,至少表明制造石碑的人怀着一种相对愉悦的心情,所以每一个字或者每一个字母都应该是圆润的,看起来赏心悦目的。但是面前这块石碑上,这些字的边角显然没有经过处理,只是大致雕刻出了字体的形状而已。虽然威尔莫不认识这种文字,他无法判定这种文字是不是天生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他可以在这块石碑上面比对。

就像这个类似于“の”的符号,尽管威尔莫不能明白它表示什么,不过威尔莫在整块石碑上面找到了三个最接近这个符号的文字。但是,每一个都各不相同,除了大致外形接近之外,就没有共同点了。虽然看起来似乎是雕刻的人漫不经心,但是威尔莫还是没办法区别这是不是这种文字的特点。就像汉字的:丹、舟,暖昧、有好感,己、已、巳。虽然看起来差不多,对于一个不懂中国字的人来说,他也很可能认为这其中的区别就像威尔莫所推测的那样,是因为雕刻石碑的人太粗心,以至于没有把它们雕刻的完全一样。潜意识里,他认为这些相似的应该是同一个字。

但事实上呢?这并不是我们的石碑雕刻家粗心,而是这些字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的。威尔莫现在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需要一个论证来帮助他判断哪一个是正确的。好在,威尔莫还是很聪明的,细心的在石碑上寻找了半天,把所有类似的字全部都罗列了出来。通过这个概率来推断这些相似的字是原本就这个样子,还是石碑雕刻家的粗心。

一共三十七个字符,在这其中就有五组十分相似的字,共计十六个。就算是这个种族的文字确实是相似的字体比较多,算上百分之五十,那还有八个字怎么解释?威尔莫不相信有什么种族会设计出雷同率高达百分之五十的文字。比方说,某族的文字中,“Sunday”这个单词代表星期天,家庭,父母,假日,昵称……等等,那么你在运用这个语言的时候会不会产生障碍?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你星期天会去哪;对方可能会理解成:你父母将要去哪,或者你的假日哪去了等等五花八门的意思出来。

所以,并不是说这种相对简便的文字不可行,只不过大概还没有哪个种族能够做到这一点吧,仅仅通过百十个单词就能够随心所欲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至少在目前为止,威尔莫还没有见过哪个种族之间族人的对话是这样的:

“Sunday。”

“Sunday!”

“Sunday?”

“Sunday…”

所以,答案只能是一个,那就是这个石碑雕刻家粗心了,急躁了。而那些相似的符号呢?多半就是同一个符号,只不过被雕刻出来的样子不同罢了。那么,按着这个思路继续推,走了这么久威尔莫就单单只看到了一个石碑,而且他也没有看到有石碑被搬走或者被毁坏的痕迹。如果只是有一个石碑,那么这个雕刻家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雕刻呢?

还有,为什么他不用洛伊斯科特语雕刻呢?威尔莫蹲在石碑旁思考着。感觉上没过多久,但是他手上的火把火焰跳跃了一下,然后开始抖栗,并有逐渐变暗的趋势。已经,三个小时了么?竟然会过得这么快,看来自己在这个石碑旁耗得时间太久了。自己一共就只有三个小时的光明时间,但是出口似乎还遥遥无期,都是因为这个石碑。想到这,威尔莫恨恨的踢了石碑一脚,干什么不好?非要研究这个破东西,浪费了自己的光源,关键是还没研究出来。

这里就算真的发生过什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显然,自己因为不相干的事情浪费了魔力火把。在到达遥遥无期的出口之前,如果在遇到什么要怎么办?越想越气,威尔莫更大力的一脚踢在了石碑上。这块石碑晃了一下,然后面朝前倒下了。在它倒下的时候,威尔莫的火把刚好燃料用光,最后不甘的跳跃了一下,消失于黑暗之中。但是,就在火光消失的瞬间,威尔莫惊异的看到了石碑的背后,竟然还有一行文字,而且,是洛伊斯科特语!

可惜,火光消失得太快了,威尔莫根本来不及看情这短短的几行文字。只是捕捉到了关键的几个词汇:伟大的,诺拉,属于,我们,仆人。

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近真相,威尔莫便再一次的蹲下半边,在没有光的环境碰着这块石碑,摸索着上面的文字。随着威尔莫的不断摸索,这石碑上的那几行文字渐渐的浮现在威尔莫的脑海中,愈发的清晰。摸索了三遍,威尔莫已经十分确定这石碑上的文字,一定是这段话:

伟大的地之主,诺拉。

这座宫殿是属于您的;所有的土地是属于您的;还有我们,您忠实的仆人。

这块古怪的石碑上写着这么一段话,看来其中一定隐含着什么。

明白了这些,威尔莫心里开始明白整件事情的脉络。不管这个种族是什么,反正是被一个家伙,一个被称为地之主的家伙霸占了这里,并改变成为他的宫殿。这个石碑雕刻家最初应该是这样的,他在一块石碑上雕刻出了洛伊斯科特文字,就是刚刚那段话。多半,是那个诺拉要求的吧。但是,他并不甘心自己的家园就这样被诺拉霸占的理所当然,于是便在石碑背后匆忙的雕刻出了他想说的话,也就是刚刚那些威尔莫并不认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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