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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 医巫闾山天女

广宁塞外,天地间是茵茵绿草,河流如白练蜿蜒曲折,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这一切宛若仙境。明朝使团在草原上行进两日之后就抵达了泰宁部汗帐所在卜拉罕,他们在高岗上向下望去不计其数的蒙古包围绕着汗帐布满了整个山谷。脱脱孛罗率领本部各位首领在卜拉罕山谷谷口迎接,孙纯宗下马步行进入山谷表示对于脱脱孛罗的尊重,泰宁部众夹道欢迎正好延伸进入了气势宏伟的泰宁部本部金帐。孙纯宗宣读圣旨赐予七彩珊瑚树并另外奉上铁锅粮食清单,脱脱孛罗大喜过望拜接圣旨礼单并在大帐宴请钦差使团。是夜,使团宿于泰宁卫本部,顾真妃穿着白衣离开帐篷四处抛洒蒙古文伤寒防治仙谕。次日整个泰宁卫已经无人不知昨夜天女下凡散发久病秘方之事。也就在这个时候,革克台从辽阳求购的治病药材也到了卜拉罕河谷,铁锅、粮食、药材及天女下凡的故事不由得部众们不感激,明朝的皇帝成了神一样的存在立刻受到了牧民们的爱戴。徐达则与革克台亲自拜访猛革铁干赠送了很多贵重礼物,猛革铁干受宠若惊表示愿意前往朵颜卫告知钦差将要前往慰劳之事。革克台早就掌握了安塔尔干都指挥与脱脱孛罗小妾敖登的奸情,他趁着酒意将这件事告诉了猛革铁干而猛革铁干当晚就前往大帐向脱脱孛罗告了密。脱脱孛罗立刻命令猛革铁干前去叫安塔尔干来对质,谁知消息走漏安塔尔干已经逃回了自己在塔尔山的部落之中,而那个小妾敖登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脱脱孛罗将她吊在大帐之前活活烧死。革克台向脱脱孛罗建议由钦差代表朝廷发布谴责告示,安塔尔干有三个兄弟素来不和睦只要威逼利诱安塔尔干部落必然分裂。孙纯宗有求必应,他按照革克台及脱脱孛罗的意思草拟了皇帝的意思,说安塔尔干罪大恶极谁杀死了他谁就有资格继承安塔尔干部都指挥之职。徐达等人谋划各种阴谋之时,顾真妃则扮成白衣天仙在河谷各处指导部民防治伤寒送医送药,医巫闾山天女之名数日之间已经传遍整个科尔沁草原。人们都说,明朝皇帝请来了天女下凡拯救苍生,顾真妃也就将计就计直接以白衣蒙面天女的装扮为朝廷收拢人心。徐达与孙纯宗走进脱脱捜失得部落的药棚,顾真妃与金敏正在这里救治隔离的伤寒病人,淳朴无知的部民们跪在栅栏外膜拜她们心中的天女。徐达道:阴差阳错她被牧民们当成天女,我们正好借她的这点神气巩固泰宁卫对于朝廷的忠诚,下一步咱们若是去朵颜卫还得靠泰宁卫出兵护卫不然真的可能肉包子打狗。孙纯宗道:朵颜卫那边的纳哈出最好想法子除掉。徐达:我准备叫赵胜雷豹两个人化装前往朵颜卫干掉纳哈出,制造一个天雷灭顶诛灭奸佞的现场。孙纯宗问:怎么做?徐达道:就是叫雷豹用家传天雷弹炸死纳哈出。孙纯宗道:那要好好谋划谋划才可以。徐达道:猛革铁干明天会去朵颜卫通告,我叫他们跟着去,赵胜会说流利的蒙古话,不会出什么问题。孙纯宗道:要一击必中才可以,不然朝廷可就被动了。徐达道:百发百中。孙纯宗想了想道:干吧,我写一封信给察歹,我替万岁答应他封他做都督同知位仅在阿尔乞蛮之下。事情出了,他是聪明人,相信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脱脱捜失得过来请钦差前往塔尔山招抚安塔尔干部落,孙纯宗与徐达等人就一起赶到了塔尔山土城。塔尔山土城是安塔尔干的老巢,现在脱脱捜失得的骑兵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孙纯宗站在高处大声宣读拟好的朝廷抚慰文书以动摇军心。过了个把时辰土城之内燃起了烈火,安塔尔干三兄弟中的老二老三陆续带着亲眷部署冲出来向明军投降,脱脱捜失得令骑兵下马冲进了土城搜捕前都指挥安塔尔干。安塔尔干杀死了妻儿老小后在土城中央高台自戕,脱脱捜失得放纵士兵在城中进行掠夺杀戮以作为奖赏。徐达站在高台下看着安塔尔干,他用一支长矛穿透了自己的胸膛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他死不瞑目看着多年经营多年的土城在熊熊烈火中走向毁灭。赵胜兴冲冲的跑过来道:大人,那边有发现,你去看看。徐达跟着赵胜走到土城东南角的神庙之内,这是一个黄财神庙里边供着一尊泥塑彩绘的黄财神,他扫了一圈神庙陈设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赵胜拍着财神像前边灰不溜秋的一尊半人高四方鼎,徐达用匕首刮掉一点表面的陈年污垢,这竟然是一尊青玉材质的四方鼎。徐达道:等会问一下从哪里来的。现在抬回去搽拭干净看看到底哪个朝代的。钱承宗问:很值钱吗?徐达道:这玩意儿一般都是祭祀天地的礼器,与琮差不多,但这么大个头的一定是皇家所用,也只有万岁爷的祭坛才用得起这个,不能用金钱衡量,谁用都是死罪。大家找了辆马车七手八脚的将青玉鼎搬上马车,他们回到营地之后立刻动手清洗擦拭玉鼎上面的污垢。很快玉鼎就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这不但是一尊青玉鼎而且还是元代宫廷之物,因为玉鼎四面分别阳刻了日月星辰四象所以可叫做四象青玉方鼎。赵胜询问完安塔尔木兄弟回来说:这个鼎是安塔尔木的部众在废都东南滦河上游一个叫青石滩的河岸边发现的。徐达道:这可能是掉进河里在淤泥里,后来河岸迁移或者干涸之后就漏了出来,我怀疑那地方一定还有这一类玉器宝贝,甚至于可能会有墓葬也难说。赵胜兴奋道:如果去朵颜卫正好要从那边经过吧。徐达道:天降祥瑞之物保佑我大明国泰民安,这个玩意儿运回去一定龙颜大悦。但要去元废都那边挖宝还需要好好谋划一下,那里毕竟是朵颜卫的驻牧地不好明目张胆呀。赵胜道:现在医巫闾山天女草原显灵的传说神乎其神,就说天女要在青石滩建立祭坛为草原祈福驱除瘟疫,正好大兴土木。这时候顾真妃走了进来,赵胜咳了咳走了挤眉弄眼示意徐达想法子说服,顾真妃看着这个白玉鼎问:这是什么?徐达道:这是元朝宫廷之物,在塔尔山那边发现的,估摸在废都青石滩附近还埋藏着其他宝物呢。顾真妃坐下来,徐达笑道:真妃可真有善心呀,亲自去救治那些瘟疫病人,人家都叫顾真妃医巫闾山天女了。顾真妃笑道道:有何阴谋诡计速速道来。徐达道:万恶的元廷从中原搜刮了大批民脂民膏,我太祖兴兵北伐元顺帝只能仓皇逃往漠北,我们一定要将这些财富取回来还给大明老百姓。草原之上瘟疫流行,据说朵颜卫也开始遭受天灾,我们打算在青石滩建一个祭坛由天女出面祭拜天地祛除瘟神。顾真妃道:借着修祭坛的机会在青石滩一带挖掘宝藏。徐达道:如果有所发现那么就为国创收,如果没有那么就纯粹为草原祈福了。顾真妃道:革克台从关内求购药物是为了谋取暴利,贫苦牧民还是买不起药,请你说服他全部拿出来救济牧民。徐达道:在商言商,我怎么能去教他做善事。顾真妃道:你那么多钱,就当你自己做善事好了,那些牧民真的很可怜的。徐达道:好,等药材来了,我就叫革克台说草原天女托梦命他将救命草药无偿发放给大家。顾真妃莞尔道:天女会保佑你的。

傍晚时分,顾真妃看见革克台的两个仆人从徐达帐篷里抬出了那个青玉鼎小心的放上马车。革克台与徐达拥抱离开眉开眼笑,顾真妃等他走了走进徐达的帐篷问:你把青玉鼎给了他?徐达道:不给他能怎么办,人家买回春堂药材的时候钱可是一把付清的。眼看药材就要到这里,一大笔利润唾手可得,连本带利两万三千两,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在身上,只好先把那青玉鼎押给他。顾真妃问:你生气了吗?徐达道:没有,你是在做善事救人呀,我很高兴,花再多我也高兴。孙纯宗咳咳问:药材什么时候到?徐达道:也就这两天吧。孙纯宗道:我们带一部分去朵颜卫,那里也流行起伤寒,据说现在疫情比这里还要严重。徐达道:青石滩祭坛的事情你可要配合我。孙纯宗道:知道了。徐达转向顾真妃道:真妃,你不但要祈福祛除瘟疫还要发出一个草原天女的诅咒,凡是与明朝皇帝做对的人都会遭到瘟疫的降临,罪大恶极的将被天雷击打死无葬身之地。顾真妃道:我就照着戏文上的改一改说。徐达道:我给你编一套鬼话吧,叫赵胜翻成蒙古话叫你读出来,用蒙古话要比用喊话可信的多。我去弄个三驾马车,带大车厢的豪华的,你坐在里边招摇过市故弄玄虚,我叫革克台多找几个撑旗子吹喇叭的,气势搞大点。明天早上我就叫李兴李旺他们跟着向导先期赶往青石滩勘察选址,革克台把队伍找齐之后你就悄悄地赶往青石滩。孙纯宗冷笑道:不要最后空欢喜一场,只是挖到一堆泥。徐达道:投资总是有风险的,不过我有种直觉那附近肯定还有东西。孙纯宗道:真是狗屁不通。数日之后,广宁送药材的马车来到了泰宁卫,孙纯宗与顾真妃带着两车子药材悄悄地离开了泰宁卫。徐达去给顾真妃送行,按照预定计划她要去二十里外的不老泉与革克台的天女仪仗汇合,顾真妃前脚走朵颜卫都督阿尔乞蛮的使者察汗后脚就到了泰宁卫。原来猛革铁干将大明皇帝派遣钦差与医巫闾山天女前来为泰宁卫牧民祛除瘟疫之事通告了阿尔乞蛮,因为前番天女下凡救人的传说已经不胫而走所以阿尔乞蛮也不得不宁可信其有。朵颜卫的瘟疫流行部民深受其害死者数以千计,各部头领长老纷纷要求阿尔乞蛮迎请钦差及医巫闾山天女前往朵颜卫,孙纯宗对察歹道:天女昨夜托梦给本钦差,她说瘟神从地狱来播散疾病,她要前往上都滦河上游西岸瘟神藏匿之地祛除瘟神,要我们立刻派工将前往那里搭建祭坛,我已经派了一些工匠前往,明日我们就一起前往上都附近迎请天女吧。徐达听他胡扯忍住不笑但竖起了大拇指,孙纯宗咳咳道:你们这八百人全部需要身披白色罩衫掩盖杀气,不然就是天女的不敬。察歹大惊失色连忙去买办白纱罩衫,卖白纱的猛革铁干糊里糊涂的又赚了一大笔钱。次日,身着白色罩衫的八百勇士护卫着明朝钦差使团前往元废都附近的青石滩,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进了三天就望见了旗帜飘扬宛若天降的天女仪仗。察歹及朵**兵们全都看傻了,他们全都下马跪拜有的还痛哭流涕。金色马车的帘子被锦衣卫掀开,白衣飘飘身材曼妙的天女操着蒙古话朗声道:神谕,朵颜尔等不受天命不敬大明天子遭到瘟疫天谴,而大明天子不计前嫌恳请本座下凡解救,尔等速往青石滩协助搭建祭台,本座要为草原苍生祈福驱除瘟疫,镇压所有一切恶魔埋藏瘟疫邪恶法器。察汗带头山呼万岁,徐达与孙纯宗面面相觑,孙纯宗道:真命天女呀。朵颜卫骑兵护卫着天女仪仗前往元废都青石滩,一路之上牧民们望风膜拜还有很多染病的牧民跟随希望得到天女搭救。为了使天女顺利抵达青石滩,朵颜卫连夜搭建了浮桥,钦差与天女一行神气活现的渡过了滦河上游,午后他们到达青石滩看见了正在滦河岸边搭建的圆形祭台。天女扎营于祭台以东,朵**兵将河湾封锁对岸都派了骑兵放哨,天女神谕察汗准备十口大锅准备接受天赐良药驱除瘟疫。李兴李旺与革克台已经勘查了好几天,祭台的位置正在滦河故道之上现在的河道已经偏西三十丈之多。天女的使者们忙着布置祭台供桌及法器,明朝官校在祭台四周围警戒站岗来回巡逻,徐达等则奉天女神谕在干涸的滦河故道上挖掘寻找所谓瘟神法器。据说阿尔乞蛮正在前来的路上,这个老狐狸要是来了恐怕会有许多不便,所以也就是今天一夜必须要有所收获不然就得放弃掉。革克台也十分着急,他督促雇来的苦工拼命在河道上发掘,徐达有些着急干脆自己也拿了铁锨下到土坑里挖掘。

徐达的铁锨突然撞到了一个铁疙瘩,他扔了铁锨用手去刨很快就抛出了一件东西,这是一个锚就是船上那个普普通通的锚没有任何特别。徐达道:大家都到这边来挖。李兴问:会是什么?徐达道:可能是一艘船,沉船。众人集中起来挖掘,他们挖出来很多穿上朽烂的木头,而这些木头多数已经焦黑好像木炭一样。更加离奇的是他们还发现了五六具发黑的人骨头看样子都是烧焦的,蒙古佣工吓得掉头就跑远远地跪在祭坛下祈求保佑。徐达叫李旺点起篝火发现一个就烧一个还呼喊着蒙古语魔鬼的骨头,蒙古佣工们说什么也不敢再靠近沉船残骸徐达革克台李兴李旺四人只好亲自动手挖了起来。他们在残骸下面又找到了一些弓箭头与一块铜牌,弓箭头上有龙凤字样徐达十分纳闷自言自语道:龙凤不是百年前南方红巾军的年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而金牌之上则是蒙古文字徐达并不认得,他拿给革克台,革克台照着火把辨认道:上都留守赵王殿下护卫万夫长也速该。革克台道:我听老一辈的传说,这个上都成为废墟是因为当年红巾军北伐,他们攻克上都放火焚烧宫殿追杀蒙古王公。也许这个赵王护卫逃了出来,可惜在青石滩被红巾军追上,红巾军放火箭烧毁了船,船就沉没在这里。徐达兴奋道:他一定是带着钱跑出来的,快挖。大家精神抖擞使出吃奶的力气挖掘,没挖多深他们又陆续挖出了六个用铁钉钉死的外包牛皮的木头箱子,虽然木头箱子外边的牛皮朽烂了但箱子却一个也没有烂掉。箱子周围还散落着十几个酒坛子,坛子都用木塞子密封着其中有朽烂的里边都是泥土,革克台伸手进去摸出了一个东西令他失声道:这是蒙元五两金锭。徐达道:小声点,不要张扬,赶快把这些个全都悄悄地抬到帐篷里去。革克台拿着刀驱赶蒙古佣工们过来搬箱子与坛子,徐达等人继续清理再也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玩意。搬完东西徐达命令将周围的坑穴全部填平,他与革克台钻进帐篷开始商量瓜分从赵王府沉船下边挖出来的宝藏,这个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但是徐达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革克台更是精神焕发。革克台道: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这些东西怎么分你先说。徐达道:这十几坛金锭都是你的,箱子还没开也不知是什么全是我的。革克台道:似乎我吃亏了,那里要都是珠宝玉器古玩你就赚了,金银哪里有珠宝玉器值钱。徐达道:在草原上只有金子与牲口才是财富,你要珠宝玉器也没啥子用,变不了现。要不金子我全要箱子都给你,你不还是要找我来帮你处理珠宝玉器变成金子。革克台道:感觉还是我吃亏,咱们对半分吧。徐达骂道:我兄弟这么多,我回去不要给他们分呀,你他妈可不要太贪了,这箱子我可还没开呢,谁知道里边是不是值钱的东西,要是古书衣服之类老子就亏死了。你要平分那可不行,三七开,我兄弟太多了,还得回去上下打点,我自己落不了几个钱。革克台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些坛子我都抱走,那箱子都给你我也不看了,行不行,但是那个青玉鼎你不能要回去了,我要当传家宝贝。徐达道:抱走。革克台叫手下将十四坛金锭全部抱走,徐达估摸着怎么也有万儿八千两黄金了。这种元代王开权五两金锭因为是蒙元宫廷铸造可不仅仅是货币更是吉祥宝物,草原之上一般五十两金子也换不了这么一块五两代王开权金锭真是非常值钱的硬通货。革克台可算明白了这笔账,徐达却暗自祈祷开箱会有预想的收获千万不要真的是破衣烂衫。徐达去叫醒了顾真妃,孙纯宗从另一个帐篷钻出来十分生气的问:半夜三更你把她往哪里带呀。徐达道:您老睡您的,我只是求她帮个忙,一会就把人给你送回来。顾真妃头也没梳只披了件袍子就被徐达拉进了他的帐篷,徐达指着那六个大箱子道:我此生的守护神顾真妃,请帮我开箱子吧。顾真妃咯咯道:你害怕里边都是一些破衣烂衫马桶夜壶之类。徐达道:此话大不吉利,来吧,医巫闾山的天女。这是最刺激的时刻,从来没有女人跟我分享这一份快乐与失落。

顾真妃掀也掀不开箱子,徐达递给她一把铁起子道:都是用大铁钉钉死的,你要一个个将钉子起掉。顾真妃道:你真好意思叫女孩子干活,我没有开过这种箱子。徐达看着顾真妃道:我自己开那还有什么意思。顾真妃撅着嘴一个个起钉子,徐达道:练过武术的就是不一样,这钉子男子起起来都吃力,看你都是轻松自在。顾真妃打开第一个箱子,箱子里竟然是整整齐齐堆放的四个螺钿牡丹黑漆宝箱,徐达**着宝箱道:金丝檀木的螺钿百宝盒,乖乖,里边究竟装的是什么呀,真妃,开。顾真妃道:怎么开呀。徐达提着宝箱两边的铜环将一个金丝楠木宝盒提出来,这个百宝盒正面有个圆形凹槽里边是一把龙凤图形的金色锁扣正好将左右两块门板扣死。顾真妃掰开锁扣拉开宝盒门板,百宝箱一拉开只听卡啦一声一扇铜镜立了起来随后有六个暗格慢慢打开。暗格之中都是珠宝首饰,在灯火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闪人眼睛,顾真妃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精妙的百宝箱不禁道:好神奇呀。徐达指着柜门内侧下方的一排小字道:你看这几个小字是什么。顾真妃道:妥欢帖木儿制造,这个我知道就是元顺帝。徐达道:这就对了,元顺帝就喜欢做这些构思巧妙的小玩意儿,我前年倒卖过一个他做的合欢车,十分精妙。顾真妃问:合欢车为何物?徐达道:就是男女交合的时候用的一种椅子。顾真妃皱起眉头道:真是恶心,何人会买此物。徐达道:礼部尚书施纯。顾真妃道:乱说。徐达道:他老婆王夫人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欲壑难填,买一个讨老婆欢心的。顾真妃道:骗人的。徐达道:你发现没,这里边的首饰样式都是蒙古族的,我猜一定还有汉族样式的。徐达自己动手将百宝盒全部拎出来一个个打开,果然不出徐达所料剩下三个盒子里边有两套汉族首饰,还有一个盒子里边则全是封的严严实实的装着胭脂水粉形状各异的漆器盒子。徐达拿起一个胭脂盒子看见上面有汉字,汉字写着奇皇后赐赵王妃奇丽粉色胭脂。徐达道:奇丽,这些东西也许都是元顺帝奇皇后赠给赵王妃奇丽的,是不是她妹妹。徐达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奇皇后是高丽人,没有妹妹,侄女倒有可能。赵王汪古图倒确实做过上京留守。也许这个奇丽就是汪古图的妻子。这些胭脂水粉都百多年了,真妃你看看还能不能用。顾真妃打开一个闻了闻道:不能用了,可惜了呀。徐达道:没什么可惜的,这一套盒子倒是稀罕物件,回去了我换上新的给你一套,还有这里边的汉族首饰盒子你也拿个回家去。顾真妃道:这么贵重你卖钱吧。徐达道:那首饰拿回去好了,全都是极品货色元代宫廷之物,好歹你要过生日了,就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顾真妃低着头问:你记得我的生日呀?徐达道:六月二十八,不是吗?顾真妃道:我都记不得你的。徐达笑道:我是八月六生的,到时看你送什么给我。顾真妃道:送给你个大头鬼。徐达道:继续,现在手气不错,这一箱子玩意儿十万八万两是有的,已经不赔本了。顾真妃又开了第二个箱子,那箱子里则是大小各异的红木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是一件精美绝伦的玉器古董,徐达笑道:发了,发了,顾真妃道:看上去确实不错呀。徐达随便拿起一件红玉奔马道:这是祁连老山红玉造的汗血红玉马,但这一件在北京就可以换一个四合院了,珍宝呀。顾真妃道:那你可发了。徐达道:我的不就是你的。顾真妃继续开箱子道:钱师傅喜欢看古今医书,这里要是有医书就好了。徐达道:大赚了,无所谓了,来什么都可以。第三箱里边全都是赵王妃奇丽日常饮食起居的用具,什么茶壶酒杯餐具文具香炉暖手金银脸盆等等无一不是品味卓然华美精致之物。徐达道:看来这些都是赵王妃奇丽的细软,首饰、古董陈设、日用器皿,那么就一定会有破衣烂衫了。徐达拿过顾真妃手里的铁起子起开第四个箱子,那个箱子里果然全都是已经发霉朽烂的衣裙鞋袜之类,不过里边还有一个镶满宝石的纯金镂空凤冠弥足珍贵。他又打开第五个箱子,这个箱子里竟然全是短剑弯刀弩箭等精美兵器及软藤甲甲灵犀甲护心镜等轻巧甲胄,顾真妃拿起一把扇子道:徐达,你看这是什么。徐达道:扇子。顾真妃道:这是金丝花雨扇,每根扇骨之上都有四枚极细的暗器,合起按一次机关来一甩就是一发,可以发射八次。这扇面都是金银丝编织扇骨属于轻钢,轻且坚硬,可以当做兵刃坚不可摧。徐达问:你怎么知道的?顾真妃道:我祖师爷焦奉真仙姑有一把,据说是姚广孝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现在是全真清静派的掌门信物,她的那一把上面是兰花,这一把是牡丹花。徐达道:这个奇丽看来会武术呀,你看看全都是杀人利器,估摸着也是个狠角色。顾真妃道:这把扇子送给我姨娘吧。徐达将金丝花雨扇送给顾真妃道:拿去。我看这第六箱必然是书籍,这样一位有品位有性格的王妃不应该是个目不识丁的人。徐达撬开了箱子道:要是善本也是很值钱的。这第六个箱子里果然都是书籍,分经史子集放在四个小木匣子里,这四个木头匣子上边一些字画卷轴和一个装满书信的锦盒。顾真妃拿起书信观详,这些书信是奇丽与丈夫赵王及奇皇后的通信,这些信件竟然都是都是用汉字书写且都颇有些书法功底。徐达问:都写些什么?顾真妃道:最后一封信是赵王从大都写给奇丽的,他说贼兵已经攻破大同不日将逼近上都,上都兵力都被赵王带到了大都勤王不堪一击,叫奇丽立刻收拾行李到敖伦苏木家里等着他。这封书信写于至正十八年十二月初二,七天后上都就被红巾军关先生、破头潘之部攻破焚毁了。这位奇丽王妃在前边的书信里勉励带兵勤王的赵王汪古图,不要担心家里及她,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王公乎”之句,真是一位见识非凡的奇女子呀。徐达道:不管怎么样也已经死掉了。徐达拿起一副卷轴打开来,那卷轴之上乃是一位弯弓骑马的绝代佳人,这幅画的题款是汉文内容是:赵王妃,奇皇后侄女也,通诗文能骑射,天生丽质风华绝代。顾真妃道:也不知她后来怎么样了。徐达道:汪古图后来归顺了我朝,太祖将他们安排到了内地安置,奇丽王妃有没有跟着来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死了的。顾真妃问:你不是常说自己读书不多吗?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徐达道:在珠宝古玩行里摸爬滚打了七八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赵王汪古图在上都留守专门为元顺帝及奇皇后打造珠宝首饰,咱们这一行里专门有赵王监制首饰这一说讲的就是这个汪古图,造型精美用料考究镶嵌宝石恰到好处,都是元廷工匠登峰造极之作。我怎么能不知道呢?赵王监制的首饰珠宝那都比普通的高五六成价格呢。不说他了,奇丽王妃这几幅字画可真是极品,赵孟頫三幅黄公望四幅,尤其是赵孟頫这张红衣罗汉,万岁爷一定喜欢。顾真妃道:你又赚到了。徐达道:都是好东西,这些书也都是宋版书,一堆金子呀。顾真妃在集部之中寻找医书,未料她真的找到了一本《珍珠囊》,顾真妃拿起来翻看了几页笑道:《珍珠囊》,钱师傅才跟我说起过这本奇书,现在都是残缺不全的节选本,是神医张元素独家秘方荟萃,对于学医的来说是无价之宝。徐达道:奇丽看医书做什么。顾真妃道:她在治疗阳痿的秘方上做了标记,也许是为丈夫治疗这些毛病的吧。徐达拿过来看了看笑道:真的呀,别的我不知道,但这肉苁蓉确实是蒙古草原特产的壮阳药。顾真妃拿走医书道:这本书我要送给钱师傅。徐达道:今天阿尔乞蛮就会到这里,看你表演了,这可事关重大。

第二天清晨,朵颜卫都督外号老狐狸的阿尔乞蛮来到了青石滩。明军官校不许他接近祭坛接触天女,天女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祈祷驱魔,顾真妃所实行的驱魔法术其实就是茅山派的平常道法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在肃穆环境之下她做的有板有眼,无数牧民信众看的真切全都跪下来膜拜,阿尔乞蛮不得已也单膝着地手放胸前以表敬意。天女突然用蒙古语呼唤阿尔乞蛮,阿尔乞蛮连忙走到祭台之下躬身行礼,天女道:昨夜瘟神法器已经被毁坏,今日上苍降赐给灵药解救万民,草原辽阔,凡今日到此的牧民染疾病者你要叫他们在此服药五日,而你要代大明天子将其余灵药无偿发放给各处民众。否则将受天谴。阿尔乞蛮跪地拜服,顾真妃道:现在医巫闾山天女带上天发出诅咒,凡兴兵作乱反抗大明天子使草原百姓痛苦流离者,天打五雷轰。顾真妃使出冯济教她的梯云纵功夫高高飞起轻轻一挥向远处空地,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烟雾灰尘腾起众人伸头看去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阿尔乞蛮大惊失色头冒冷汗,他拜道:阿尔乞蛮谨遵天女神谕,不敢有违。顾真妃在众目睽睽之下跃下祭坛不见了踪迹,阿尔乞蛮久久不敢抬头过了半天才敢抬头去张望。孙纯宗道:都督,此处天女事情已了,我们就去朵颜卫吧,正好将天女赐给的灵药散发下去。阿尔乞蛮点头道:是是是,钦差所言极是。孙纯宗问:据说鞑靼知院卜拉茨的使者正在你那里?不知可有此事。阿尔乞蛮道:完全没有的事情,这一定是草原上那些口是心非的歹人在造谣中伤。孙纯宗道:小心遭受天谴五雷轰顶。阿尔乞蛮道:臣对天子绝无二心,绝无二心。天女突然不见了踪迹但是她的神迹却哄传开来,阿尔乞蛮安排部下一路散发灵药使得天女越发神乎其神,至于天女为何消失不见牧民们都说天女回到天上继续护佑着草原。明朝钦差使团在草原上行进了一天,他们从废都东北面来到了废都西南面,从这里的高岗望过去元上都的废墟一览无遗。是夜,朵颜大营快马来报,小王子本部已经到达大同以北地区集结驻牧,这个时候西面的烽火哨点起了篝火警告卜拉茨部已经趁着夜色掩护杀将过来。朵颜泰宁二卫在钦差使团周围只有总共一千多骑兵,而卜拉茨则有一万多精锐骑兵只要被追上就是死路一条。阿尔乞蛮找到孙纯宗要一起弃营逃跑,只要快马金鞭向南百里就可以与北上接应的察汗骑兵汇合,察汗麾下金雕营全是朵颜勇士战力强悍根本不用畏惧卜拉茨部骑兵。孙纯宗摇摇头道:不可。阿尔乞蛮愕然,孙纯宗道:卜拉茨知院用兵素来狡诈,当年我在西北随郭登征战之时多次与其周旋,他必然已经派出轻骑前去抄我们的退路坐等我们自投罗网。阿尔乞蛮问:那该怎么办?孙纯宗道:现在是黑夜,他也不知我们具体方位,我们应该趁着夜色反其道行之。阿尔乞蛮问:怎么个反?孙纯宗道:趁着夜色转入废都,那里有很多断壁残垣可以躲藏。我夜观天象,明日这一带将有大雨,乌云密布风雨如晦根本不会看见废都。等到雨过天晴他们向西南追去我们就往西袭击他的老营,烧了老营之后再返回这里继续向南,那个时候察歹将军的骑兵也已经赶来接应,还怕他做什么?阿尔乞蛮问:你确定明天会下大雨?孙纯宗道:天女托梦告知,绝不会错。徐达问:真的假的?孙纯宗道:好歹你五爷也跟随定襄伯郭登打过五六年仗,你以为老子是吃干饭的呀。阿尔乞蛮道:一旦明天不下雨,晴天里废都一览无遗,我们就死路一条。孙纯宗道:这是唯一的生路了,这可是天女的旨意。阿尔乞蛮与猛革铁干叽叽咕咕了一会儿道:好吧,愿天女保佑吧。阿尔乞蛮率部护着钦差使团转入废都断壁残垣之间躲藏,黎明之前风起云涌暗夜里雷声滚滚闪电划破夜空果然下起了磅礴的大雨。徐达站在破房子里望着这大雨不禁悚然,他低声问孙纯宗:五爷您真的能夜观天象吗?孙纯宗轻声道:这是将帅基本的修为,有什么稀奇的,我说下雨就会下雨。阿尔乞蛮跪在地上呼喊道:谢谢上天庇佑呀。孙纯宗走过去道:阿尔乞蛮大人,天黑之后雨就会停,你们就去袭击卜拉茨大营,烧毁粮食辎重赶紧撤回来与我们一起向正南撤退,千万不能恋战。阿尔乞蛮道:我知道。入夜,阿尔乞蛮率领骑兵去偷袭卜拉茨大营,后半夜阿尔乞蛮回来说已经偷袭成功烧毁了卜拉茨的粮食辎重。钦差使团在此启程一路向南果然没有再遇到卜拉茨骑兵,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草原恢复了蓝天白云的好天气。察歹将军带着五千金雕营劲旅赶来与阿尔乞蛮汇合,两军合至一处之时气急败坏的卜拉茨骑兵出现在了西北面的地平线上。阿尔乞蛮已经完全不害怕了,他叫金雕营骑兵拉开阵势占据高岗与卜拉茨部对峙起来。当下情况真是有点诡异,孙纯宗有些担忧阿尔乞蛮阵前反水便偷偷询问察歹,察歹私底下告诉他:小王子再次派出密使许诺加封阿尔乞蛮为汗廷知院以取代卜拉茨,但是前提是引卜拉茨入关与明军血拼再一起做掉卜拉茨。卜拉茨与败走黑水的亦思马因太师关系密切,他们有一段时间曾联手企图暗害可汗小王子巴图孟克。小王子派出汗廷少师和硕追击亦思马因,知院卜拉茨则被派到易守难攻的燕山一线啃硬骨头,这实际上是将卜拉茨逼到要么硬着头皮血拼入关要么武力胁迫阿尔乞蛮作为向导的境地。小王子的加码突然增加了卜拉茨反水的可能性,孙纯宗问徐达:这个时候你的哼哈二将现在在干什么,要是他们将纳哈出与小王子密使一起炸死咱们就万无一失。徐达道:要是炸不死呢?孙纯宗道:咱们就得把阿尔乞蛮干掉。革克台道:五爷不可,这样朵颜卫必然动乱,卜拉茨冲过来还是会把我们杀掉,另外还会将朵颜卫推向小王子,使得天朝整个东线国无宁日。徐达问:那怎么办?孙纯宗道:要是卜拉茨自行退去那是最好了。徐达沉默不语,革克台问:你在想什么?徐达把革克台拉到一边问:这个卜拉茨是怎样一个人呀?革克台道:贪财好色,狡猾多疑。徐达问:他好色吗?他有宠爱的妃子吗?革克台道:说到这你找对人了,她最喜爱的侍妾是个叫高云琪琪格走哪带哪,其实就是草原以前的暗娼外号草原蝴蝶,谁给金子都能睡。徐达道:你去卜拉茨营地一趟,给高云琪琪格送点礼物,请她劝说卜拉茨退兵。革克台笑道:小王子的王命他敢违抗?徐达道:叫他来东面作战显然是小王子坐山观虎斗的奸计,此番南下千山万水全是险关硬仗,即便活着回到草原也是元气大伤,小王子收拾他还不是信手拈来,你只要把这句话说给他听,他一定明白。革克台道:我不去,太危险,他军中一定有小王子的监军百夫长,抓住我了马上就会砍了我。徐达道:娘的,你以为呆在这里就安全吗?阿尔乞蛮这老王八随时可能反水,现在还犹豫不决还在考虑,咱们必须主动出击不能任他宰割。你是去做生意又不是当探子,谁会杀你呀。革克台不答应,徐达道:我陪你去。革克台道:你不怕死我怕死,就是打起来,凭我革克台的名气,两边都不会杀我的。徐达怒道:妈的,不是弟兄了是不是,现在咱们是在塞外为了国家拼命,不能光想自己。革克台道:你是明人,我是蒙古人。徐达道:当年你与你爹得罪亦思马因逃到关内,朝廷对你怎么样?给你吃给你住给你钱给你女人,万岁爷还给了你一个百户的官位赐名葛忠。再后来老子对你又怎么样?掏心掏肺呀,你这几年赚钱是不是脑子傻掉了呀,现在说自己不是明人,万岁爷伤心养了你这条白眼狼。革克台蹲下来道:太危险了呀。顾真妃不知从哪儿突然钻出来道:我陪你们去。徐达道:不行太危险。顾真妃道:是你们危险。革克台道:你一个女人自己跑还来不及呢。徐达拍拍革克台笑道:胖财神,这可是你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要是安全从卜拉茨大营回来,我就给你在京城置一栋房子。革克台瞪大眯缝眼兴奋道:至少要三进院子我才要。徐达道:妈的,你可真贪呀,好,三进院子。革克台咬咬牙道:我也为皇帝玩会命,回去你一定要跟陛下说,我可为国效了力。徐达道:我也豁出来了,前些天赵王府那些箱子里有一个护心镜,我去拿来给你防身。革克台道:那快去呀。徐达到马车旁钻进去将护心镜、灵犀甲、软藤甲取出来,他分给革克台顾真妃一人一件自己则穿上了灵犀甲。革克台问:你空着手去吗?带什么礼物?徐达拎出来那一套蒙古百宝盒道:就这个了。革克台抚弄着啧啧道:我就知道有好东西,这可是稀世之宝呀,送给这群鞑子太可惜了吧。徐达叹息道:这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的事,我也心疼呀。革克台道:你们这副打扮不行,得换成蒙古商贩打扮,拉着杂货过去才行。徐达道:你来安排吧。徐达与顾真妃一起去向孙纯宗报告自己的计划,孙纯宗道:我叫钱承宗也去吧,他是合一门北派的高手,对你们一定有帮助的。徐达道:你这里也危机四伏的。孙纯宗道:五爷我也不是吃素的,我这一套白虎断魂刀刀法也是定襄伯郭登亲传的。不用担心我,你们安全了我也就安全了,你们完了五爷我又怎么有脸回去?我就先杀了阿尔乞蛮再去找你们。徐达道:不愧为侠肝义胆的孙五爷,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大口吃肉。孙纯宗道:我已经叫猛革铁干去泰宁部调兵来了,说是来支援阿尔乞蛮其实就是来看着他的。顾真妃要跟你去我知道我拦不住,但是你一定要用生命来保护她,死也不能叫她有事情。徐达点点头道:你放心吧,你自己也要保重。

徐达、钱承宗及女扮男装的顾真妃坐上革克台的运货马车前往卜拉茨部,他们绕了很大一个圈子从卜拉茨部的西北面与卜拉茨前哨站接触上。革克台在卜拉茨部也有几个熟人,随便说了千夫长莫日根的名字立刻就被放行了。革克台的货车进入了卜拉茨营地,鞑靼营地无论在哪里都会开辟一块地方作为市场,虽然眼看要打仗但是还是有不少草原商贩前来这里贩卖商品。革克台叫顾真妃替她卖货自己偷偷跑去找千夫长莫日根,傍晚的时候革克台回来道:大家千万小心,塞外黑虎燕老二也在大营之中,他是这次卜拉茨东线作战的向导。革克台看见货车之上的货物已经卖了大半不禁问:你怎么卖的这么快?顾真妃道:我按半价卖的,就说要回泰宁老家,急着出手。革克台看着徐达道:这份损失要记在你头上,我这都是上等货色,不说多卖几个钱被我半价处理了。徐达道:算我的,什么时候能见到卜拉茨。革克台道:莫日根的老婆先去找高云琪琪格,明早就知道消息了。革克台租了顶帐篷,夜里四人就在帐篷里吃饭睡觉,这一夜大家枕戈待旦谁也没有能够睡得着。第二天早上莫日根来找革克台,高云琪琪格已经说服卜拉茨接见徐达,徐达吁了口气道:生死在此一刻,一旦有意外,咱们怎么也要把卜拉茨干掉。革克台道:不至于,据说卜拉茨也是不想前进的,二哥这一手出去绝对可以镇住。徐达道:但愿如此。莫日根领着徐达四人悄悄地进入了卜拉茨中军大营见到了鞑靼知院卜拉茨,卜拉茨知院接见他们的时候有一位身材婀娜的娇艳女郎正在翩翩起舞,革克台低声在徐达耳边道:跳舞的就是草原蝴蝶高云琪琪格。卜拉茨肥胖如猪还皮肤黝黑,他露出大龅牙笑道:什么春风将明朝的客人吹到我这穷苦的营地。革克台进行翻译,徐达上前鞠躬道:是明朝天子命我来向草原英雄表示他的敬意。高云琪琪格回到卜拉茨怀中,卜拉茨喝了一口酒问:敬意吗?徐达道:明朝天子不愿看到您被小王子驱赶到燕山崇山峻岭间苦苦转战,朋友们又怎么可以互相残杀呢。卜拉茨道:君命难违,小王子是天之骄子,他的命令我也不能不服从。徐达道:皇帝命我给你带来了真正天之骄子才能拥有的礼物。徐达将百宝箱放到卜拉茨坐子上道:真正的稀世之宝,奇丽皇后的百宝盒。徐达拉开盒子,那里边绚丽多彩的首饰珠宝晃瞎了卜拉茨的眼睛,卜拉茨**着宝盒及珠宝首饰啧啧有声垂涎三尺。徐达暗自吁了口气道:这可是万岁爷特意叫我带来的,您千万要收下呀。卜拉茨笑道:收下收下,天子敬意绝不能拒绝,说吧明天自有什么嘱托。徐达道:不要在前进了,天子不忍使您的子民受到伤害,那只会使您的敌人获得利益。您可能还不知道,小王子已经把您的知院位置许诺给阿尔乞蛮了,只要您进关血战,小王子与阿尔乞蛮就会联手害了您。卜拉茨愤怒道:小混蛋,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阿尔乞蛮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明天我就把他消灭了。徐达道:您还是中计了,小王子巴不得您与阿尔乞蛮火并两败俱伤,不如各自后撤三百里各自逍遥。私底下朝廷给你一些广宁马市的入贡名额,使您财源经久不息,赏赐也是不会少的。卜拉茨道:一言为定,你们回去吧,不要叫人发现,明天我就会拔营后退三百里驻牧,叫阿尔乞蛮不要烦我,我们以废都为界互不侵犯。徐达道:一定带到信息。卜拉茨道:你们到我的马厩去,一人挑一匹马走,我卜拉茨的马厩里边的马可是整个草原最好的。四人退出去,莫日根领着他们去马厩选马,革克台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还有得马选,咱们骑上马赶快走,千万不要回头。四人走进马厩,卜拉茨的马厩里全是最好的蒙古马,每一匹旁边都放着精美的马鞍马具。徐达选了匹紫色马道:这匹与保国公的紫电还真有点像,就选它了,就叫紫光吧。顾真妃选了匹白马,徐达道:白龙马呀,我给她起名字叫做白云。马夫给四匹马上了马鞍,莫日根道:你们快跑吧,似乎向导燕老三已经盯上你们了,出去一直向东千万不要回头。你们要是被抓回来交给监军百夫长阿尔斯楞的话,知院为了洗脱嫌疑就必须开战了。徐达四人骑马离开卜拉茨大营,顾真妃领着他们先向西面跑出去几十里再转往北面,徐达明白顾真妃的意图是怕敌人在东面早已经做了埋伏。四人的马确实跑的都快耐力还好,他们跑的飞快傍晚的时候竟然跑到了元废都西南边。夕阳之下的元废都充满了寂静与苍凉,顾真妃四人回到了青石滩祭台附近泰宁卫的临时营地休息。察汗带着三百士兵在这里熬煮治疗瘟疫的药物,凡是废都四周已经染病的牧民都被迁移到这里来集中接受隔离治疗。顾真妃找了件白袍子变装为蒙面的草原天女再次为一些较重的病人调整配制药剂,顾真妃不辞劳苦拖着徐达走遍了每个帐篷一直忙到深夜里才准备返回帐篷。此时此刻草原之上月朗星稀,革克台跑过来喊道:西面有马队冲过来了,看样子有五六百人。徐达四人骑上马,五六百人的马队在后面紧追不舍不过最终因为马力只跟上来十几个人。钱宗嗣冷静道:咱们到前边那个高坡,我们在下边拉好弓等他们露头先射下来几个。徐达三人与顾真妃停在山坡下埋伏拉弓放箭,那十几个人又被射下马三四个其余人连忙往后退不敢再冲。钱宗嗣道:我们冲上去再射居高临下再冲下去砍杀。四人冲上山坡就着月光向山坡下往上来的追兵放箭,他们也开始放箭了钱宗嗣便对大家说:走吧,不杀了。四人继续纵马狂奔,天亮之后他们便将所有追兵甩了个没影。大家在一条小河边上饮马休息,徐达躺在草地上望着身旁打哈欠的顾真妃道:你还真是我的真命天女,要没你的保佑我们真的逃不掉,五六百人呀,好可怕。顾真妃笑道:都是钱大哥沉着应对,哪里有天女保佑呀。徐达道:是呀,你这个钱承宗,还是有点谋略的。小河对面山坡后转出来五个蒙古骑士,钱宗嗣道:话说早了,我们还是被追上了。准备动手。河对岸的五个骑士骑马过河并于三十步外下马,那五个人是四男一女其中那个个子最高的男子大声道:是朝廷的钦差密使吗?徐达道:是你大爷。那男的道:鄙人燕老三,燕山三杰里的老三,燕狗子是我大哥,这一夜把老子给累的呀,你跑什么呀,我只是要你去见我大哥。那个女的道:啰嗦什么,快上去抓人。这家伙叫徐达,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徐达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大吃一惊道:你,你是席艳,你不是死在邵家庄了吗?这个女子就是那个邵雄信的老婆席艳,她的哥哥就是潜逃在外的河北响马头子席英。徐达再看另几个人中还一个番僧大吃一惊:你不是王尔烈吗?王尔烈道:正是你爷爷。王尔烈冷笑道:今个我就把你剁了祭奠师兄。什么医巫闾山天女,装神弄鬼坏我小王子大事。这时从另一边又过来两名骑士将徐达四人退路也堵上了,另一边也有徐达熟人只听那厮喊道:徐大人,别来无恙呀。徐达道:我不认识你呀。那厮道:我是任重五。徐达道:天王寨的残渣余孽全齐了。燕老三对席艳道:表姐,等会我先把这小子的腿全给打断了给你先出口恶气。顾真妃突然发出金丝花雨扇的暗器瞬间杀死了燕老三,钱承宗与徐达发射弩箭接连射死数人。任重五掉头就跑另几个也就跑了,徐达道:乌合之众,废话半天。革克台道:不要吹牛了,这是几个人而已,我们还是先走吧,恐怕他们的大队人马也离的不远了。徐达还是第一次看到顾真妃杀人,他不禁打了个寒战道:好彪悍的暗器呀,真妃,真没看出来你胆子也是很大的。顾真妃道:还是这暗器厉害。四个人骑上马继续赶路,他们快马加鞭以防被燕狗子的大队人马追上,不过到了黄昏时分他们放慢了脚步并寻找一处水草丰茂之处再次歇息。天空传来尖锐的鸣叫,革克台抬起头看见天上有一只鸟来回盘旋,他点点头道:海东青,王尔烈他们一直用海东青追逐我们,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行藏。徐达道:这是我的看家本领,看我的。徐达弯弓射箭,那海东青却来回躲避,革克台道:你这不是强弓,射速不足以射中它,现在不能停下来要继续走。四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赶路,多亏了这几匹好马否则早就被王尔烈抓住了。徐达恨恨道:真是搞不明白,何苦这么穷追不舍,小王子给了他多少钱呀,这么卖命。革克台道:燕狗子是席英的表兄义弟,这个人非常重义气,蓟辽塞外大小十几股土匪都拜他作老大。他死后各路土匪又推他二弟燕呆子做了首领,燕呆子又娶了席艳做老婆,所以才这么死命追吧。徐达道:席艳嫁给了燕呆子吗?革克台道:上个月的事情了。徐达道:这么个土匪如此兴风作浪,现在已经成了我朝塞外心腹大患,必须想法子铲除掉。革克台道:先活下来再说吧,娘的,怎么想起来跟你出来,老子一个胖财神现在跟丧家之犬似的。夜幕降临,四人饥渴难耐再也走不动了,于是他们便在溪畔林中点火休息,徐达在周围转了半天打了两只野鸡提回来叫革克台烧烤。革克台道:为什么是我,我可是泰宁首富草原有名的黄财神。徐达道:你烤得好吃呀。革克台也不说话了叽叽歪歪道:毛也不拔,怎么搞。革克台到溪边去处理野鸡,也不知嘴里嘀咕些什么总之是不高兴,徐达笑道:这个人虽然贪财点,但还算是讲义气的。钱宗嗣道:跑来跑去也不知跑到哪里了,下次出来一定要先看看地图才可以,是我的疏忽呀。革克台在那边道:不钱承宗走的大方向还是对的,一直再往西南朵颜大营方向去,虽然有点绕但也是没有办法,先逃命要紧。革克台处理好野鸡走过来烧烤,大家都很饿看着烧鸡全都流下了口水。就在这个时候,一大队马匪骑马呼啸而来,有人喊道:不要动,不然射死你们。徐达道:能不能叫我们吧烤鸡吃了。那边有人道:要死了还吃烤鸡。徐达喊道:是燕呆子还是什么人,等我们吃完这两只鸡,咱们好好谈谈。小王子还是什么人给你们多少,老子双倍给你们。那边沉默了一会道:吃吧。徐达坐下来拿了一只烤鸡给顾真妃低声道:看来有戏,吃吧,没什么事。你郎君别的没有就是有的是钱。顾真妃点点头吃起了烤鸡,她吃了几口就给徐达道:你也吃吧,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徐达道:你先吃饱,我发现你武功其实比我好得多,还要保护我。顾真妃微笑道:那你也要跑得动呀。几个人安静的吃完烤鸡,徐达站起来道:来个管事的,大家聊一聊。马匪队伍里走出来一个铁塔般的大高个子道:你们不要乱动,几十只弓箭对着你呢。革克台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铁塔兄弟吗?那土匪头子愕然道:革克台,怎么追了半天你也在呀。革克台问:你不知道?土匪头子道:燕呆子只是说抓一个叫徐达的明朝军官,悬赏五千两,谁知你在。徐达怒道:什么,老子就值五千两呀,五千两你们追了我们三天。革克台道:是呀,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就这么拼命吧。土匪头子愕然竟无言以对,革克台对徐达说:这是老虎山那边的二当家乌铁,外号大铁塔,是我泰宁卫跑出去的哥们。他们老大叫做徐安,蒙古名阿劳兀,塞外人称白胡子。他原为御用监银匠,正统末年被也先掳到迤北,后来逃到了朵颜三卫并在泰宁卫留了下来。他与察歹是儿女亲家。他在燕山塞外势力与燕家三兄弟不相上下,与马王爷一家子做走私生意的就是他与他义弟武子宁。徐达道:乌铁兄弟,去跟你大哥说,别跟着燕呆子做汉奸跟朝廷作对,他这次死定了。你是知道革克台的,他可以给我做保,我出黄金一千两来买燕呆子的人头。你们不要参合着事情,送我回朵颜大营,我给你们拿一万两白银做酬劳。以后帮我做燕山南北的生意,包你们财源滚滚。革克台道:你们发了呀,这可是真正的大老板,比我有钱多了。乌铁问:比你胖财神还有钱?革克台道:大明朝有钱人多了去了,我这点钱算个毛呀。乌铁道:那你们等着,我去找我老大来。乌铁骑马去找他大哥徐安过来,过了一会儿又来了百多名土匪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白胡子老头。这老头拱手道:在下徐安。徐达道:徐寨主,乌铁都跟你说了吗?徐安道:谁知您是不是在玩权宜之计呢。徐达道:兄弟们没必要为了点小钱这么辛苦,革克台在朵颜三卫也是有头有脸的,他都出面作保了还要怎么样。革克台道:以后生意又不是不做了,我不会为这点小钱不认这个账的。徐安问:黄金一千两的悬赏也是当真的吗?革克台道:他不付我付,从我那里拿,我再找他要。徐安道:好。我送你们去朵颜。

徐达收买了穿云箭徐安,徐安的三百弟兄全部成了他的护卫,朵颜卫大营已经向东南迁移至辽中京废墟南老哈河西以西地区。他们沿着落马河向朵颜大营而去,这一带都是青山绿水风景优美之处,朵颜卫多数牧民都在这一带驻牧有的还开垦土地建设了砖瓦的村落。就在徐达以为已经很安全的片刻他们突然遭到了袭击,数百名土匪埋伏在路边林子里先是放箭后来就冲杀出来,徐安带着弟兄们顶住第一波攻击然后沉稳的指挥手下与敌人搏杀。有一队人马冲破徐安的的左面杀到徐达跟前,有个黑面牛眼汉子挥着大刀吼道:小杂种,看你燕呆子大爷的鬼头刀。他将大刀砍向徐达,徐达拿起金丝花雨扇朝着这汉子发射暗器,这汉子捂住眼睛血流如注掉转马头就跑。徐达笑道:燕呆子呀,真的是丧家之犬了。徐达大声喊道:杀了燕呆子,黄财神赏给黄金一千两呀,现杀现兑。徐安的手下精神抖擞都扑向燕呆子,燕呆子只好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窜。徐安道:现在,我去追燕呆子,请把说好的钱给我小老弟。徐达道:去吧,我徐达绝不会赖账的。徐安带着大队人马去追燕呆子,乌铁则跟着徐达等人返回了朵颜卫大营。朵颜卫的老巢就在原明朝大宁卫废城之中,朵颜卫稍加修缮在四面都设置了城门,听说徐达等人安全归来阿尔乞蛮与孙纯宗都赶出城来迎接。赵胜与雷豹也回到了朵颜卫,他们告诉徐达已经将纳哈出与鞑靼密使一起炸死,朵颜牧民百姓对于天子诅咒之说深信不疑阿尔乞蛮也不敢再与小王子勾结。朝廷又给了孙纯宗新的使命:孙纯宗等人督促三卫合兵于骆驼山与宣府遥相呼应威胁小王子侧后。泰宁卫的五千骑兵福余卫的三千骑兵已经在路上,而朵颜的金雕营已经先期向骆驼山开元方向移动,数日之后阿尔乞蛮也要带领五千步骑混合军队向开元骆驼山方向开拔。朵颜正在集结兵马大战在即,阿尔乞蛮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钦差到来之后本部对于倒向小王子的反抗之声太过强大迫使阿尔乞蛮不得不明确了立场。徐达暂时回不了京城,可是他实在为他这一车子赵王府宝藏担忧,于是他决定叫李兴李旺兄弟打着锦衣卫的旗号一起护送财宝返回关内。他颇为担心李兴李旺等人从蓟州进关的时候遭到盘查便打发钱承宗一起回去,钱承宗却坚决不回去口口声声不临阵脱逃这叫徐达很是烦恼。孙纯宗看他烦恼忍不住道:你就从杀虎口参将马俊那里进关吧,他是我铁哥们,他是蓟镇中路的游击将军,我给你写封信有意外你拿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徐达道:你可真是贴心呀。孙纯宗写了信徐达拿着交给李家兄弟,他问李兴李旺:钱承宗发什么疯,这是要去打仗,要他回去怎么也不回去,净说一些屁话。李兴道:五爷还不知道呀,他与察歹的女儿打得火热呢。徐达愕然问:察歹的女儿?李旺道:蒙古名苏米雅,汉名马若兰。她母亲是马王爷的妹妹,懂汉文能写字,长得很不错,就是男孩性格不太可爱。徐达道:两个人怎么认识的。李兴道:阿尔乞蛮宴会上这丫头跳了一支蒙古舞,就那样。徐达送走李家兄弟往城里去,这个卫城并不大不过一条十字街,他远远就看见钱承宗陪着个红衣蒙古女孩在买东西。徐达赵胜雷豹三个人走过去,雷豹笑道:钱公子,这是哪位呀,介绍介绍。钱承宗红着脸不说话,那女孩子道:我叫马若兰呀,我们不是见过面吗?只是这个小眼睛的我不认得。徐达道:我叫徐达。马若兰道:失敬了,你原来是钦差副使呀,就长这个样子,不怎么样。赵胜笑了起来,徐达有点尴尬,马若兰拉着钱承宗道:走,承宗哥哥,我带你去看摔跤去,侍卫队今天选巴特尔。钱承宗跟着马若兰走了,徐达道:这丫头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差心眼。雷豹道:这趟出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呀,董双成一定很想我。徐达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董双成独守空闺,你不看着那还得了。赵胜笑道:绝代佳人谁不喜欢。雷豹道:滚。徐达道:明天就是六月二十八了。赵胜问:什么日子?徐达道:真妃生日。赵胜道:不要再黏糊了,赶快结婚吧。徐达问:此处可有像样的酒家?明晚我要给她办个生辰。赵胜道:西门里边有家烤羊馆据说还不错。徐达道:将就吧,这鬼地方也不会有什么美味佳肴,豹公子,能不能想办法弄点花样出来。雷豹道:小事情,等会我就去弄些焰火出来。徐达道:看看有没有助兴节目这城里。赵胜道:倒是有萨满巫师那一类的节目。徐达道:那是什么呀。赵胜道:跳大神的类似,蒙古人很多都信萨满教,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萨满巫师,男的叫勃额,女的叫奥德根。徐达问:那为什么小王子信黄教呢?赵胜道:他只是利用黄教,他什么都不信,他就是草原的神自以为。徐达道:那就请巫师来跳大神吧,祝顾真妃万事如意。第二天晚上徐达请顾真妃到蒙古烤羊馆吃饭,吃饭前他叫萨满巫师在院子里给顾真妃跳大神,顾真妃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弯了腰。这时天上闪现绚丽的烟花,顾真妃抬头望着那烟花轻轻挽住了徐达的胳膊,徐达道:雷豹搞得,将就吧。顾真妃道:很美很美,还有这个跳大神,也很有味道。徐达道:你现在已经二十了。顾真妃道:岁月催人老呀。徐达道:你可真会扯,花样年华就说老了。两个人在那里感慨,孙纯宗咳咳道:行了吧,大家都饿了。萨满女巫师跳完大神,徐达摸出来一锭银子递给她,谁知这巫师突然拔出刀子捅进了徐达的腹部。顾真妃扶住徐达,赵胜雷豹已经扑上去将女巫师按倒,顾真妃看了看伤口道:你穿了灵犀甲呀。徐达道:万幸呀,不然就开膛破肚了。赵胜扯掉女巫师的面具,那女巫师竟然是邵雄信的老婆席艳。席艳咬牙切齿道:你杀了我吧,狗官,你不杀我我就杀你。徐达道:你丈夫你哥哥都是江洋大盗,我是锦衣卫,官兵抓贼天经地义,你这么执着干什么。席艳吼道:不杀你我誓不为人。赵胜拔出到来要砍,徐达道:算了,今天不要杀人见血,交给朵颜卫去看着办吧。赵胜将席艳送往朵颜都督府,大家则坐下来继续为顾真妃庆生。蒙古师父烤了全羊还奉上了自己配置的马奶酒,徐达等人吃了之后全都叫绝谁也不能想这破地方还有这等美味。徐达叫来老板询问,老板将厨子叫到前面。这个厨子叫阿木古朗,他自述本是亦思马因太师帐下的厨子,亦思马因与小王子混战败走黑水本部人马四散。他的两个孩子被小王子部俘获,后又被泰宁卫的人贩子带走不知去向,这半年多他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孩子。因为在朵颜卫摔断了腿,他不得已只能在烤羊馆寄居讨一口饭吃。这段故事阿木古郎说的平淡,周遭人听来却无不动容感慨生灵涂炭,阿木古郎说到伤心处三十多岁的汉子潸然泪下。顾真妃问:你的孩子叫什么呀?阿木古郎道:阿木尔,那日松,一个八岁,一个才五岁,他们母亲死之前求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徐达看着革克台道:你们泰宁部就喜欢干这些断子绝孙的事情,打听一下,亦思马因部的那些孩子弄到哪里去了。革克台道:奥,亦思马因部呀,我知道,被我表弟查干卖到广宁卫去了。阿木古郎跪地道:谢谢老爷们指点,我这就去广宁。顾真妃看着徐达示意他拿点银子,徐达拿出来一锭银子给阿木古郎道:路上小心,这些你做个盘缠。阿木古郎千恩万谢而去,徐达道:这蒙古草原之上一年到头就是打打杀杀,谁管老百姓死活呀。赵胜道:据说小王子颇有一统蒙古结束战争的志向。徐达道:那好呀。孙纯宗道:他先后打败了癿加斯兰与亦思马因两位太师,踌躇满志呀,他统一蒙古蒙古就没有战乱了,那么蒙古人是幸福了,他就要野心勃勃南下来了,又是大明的祸事。徐达叹气道:那就不好了。孙纯宗道:所以,我们要让朵颜卫带头起兵向宣府一带移动,与宣府守军南北呼应给予小王子巨大的军事压力,那他才会知难而退。徐达道:我只会耍点小聪明,干大事还得五爷,你说怎么干你弟兄们就跟着你怎么干。孙纯宗笑道:听你说这些话怎么那么可笑呢。徐达道:我这可是肺腑之言,不离家去国确实不知道家国可爱呀。孙纯宗拍拍徐达道: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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