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眼镜的小秘书,也就是早上会议室门口招呼应聘者进出的小崔,带着林子毅就出来了,路上,林子毅不经意地和她聊天。
“胡总人不错,挺有亲和力的。”
小秘书年纪也就二十出头,正值叽叽喳喳的年纪,由于早晨与林子毅有过接触,也并不拘束,她撇撇嘴答道:“亲和力!你还没见胡总发脾气的时候呢,堂堂总监都被骂的抬不起头。还有啊,你可真算个奇迹,一个保安岗位都能被胡总亲自应聘。你可知道,应聘除了部门经理以上的职位,胡总可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哦!”林子毅心中也是一怔,看来自己运气还真不错,但他话头一转:“掌管这么大个公司,胡总一定很有钱吧!”
小姑娘心大,随口说:“可不是,胡总可是公司董事之一,人家在平安小区住别墅呢,平安小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哦!”林子毅点了点头,这下连目标的住址都摸清了。
在人力资源登记入职时,也起了小小的风波。
人力资源郝总监正好在应聘登记处,原以为林子毅是来办理其他手续的,但是一看竟然是办理入职,她严厉喝令停止办理,气冲冲地到总经理办公室汇报,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看到郝总监一脸郁郁不乐地让下属继续办理,小秘书小崔竟然高兴地对林子毅说起了悄悄话。
“看她这样我心里真爽,早看不惯她飞扬跋扈的样子了。”
林子毅笑了,这些办公室女人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他可不感兴趣。
保安岗位月工资1500元,实习期600元,交了200块押金,明天早上邻制服。
华泰集团还算是大单位,要是不景气的单位,这保安岗位连1200都拿不到。办理完手续,看到门外早有一个美女在悄悄等他,原来是秦巧燕看到他路过的身影,早早埋伏在门口等他呢。
崔秘书看到这情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林子毅一眼,和秦巧燕打个招呼走开了。
“应聘成功了?我就知道你能行,走吧,我请你吃饭。”秦巧燕很自然地挽着林子毅的胳膊,那架势不容他推辞。
林子毅苦笑一下,也没拒绝,但是他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我能再叫个人吗?”
“可以啊!是你女朋友吗?”秦巧燕歪着头问。
林子毅没有回答,但秦巧燕却认为无声就是默认,小姑娘纯洁的心里不由产生一丝丝失落,似乎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此时正值中午休息时间,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门卫也懒洋洋地站在门口。
当一个穿着洗的发白有些发皱的夹克,脚步有些蹒跚的老人走到门口时,林子毅迎了上去。
“老伯,我应聘成功了,特来请你吃饭。”
那老人正是早上将林子毅简历递交进去老伯,他看到林子毅,也非常高兴,但看到他身边战的秦巧燕,便很有眼色地拒绝了他。
“老伴午饭做好了,在等我回去呢,你这顿饭,改天吧!”老伯笑眯眯地走了。
“这就是你女朋友啊!”秦巧燕心中大乐,胃口顿时大开。
“这老伯帮了我不少忙,所以要感谢人家一下,这老伯你认识吗?”
秦巧燕摇摇头:“不认识,只知道他姓胡,每天都在走廊里打扫卫生来着,对了,你想吃什么?”
“随便!”
“好咧!”秦巧燕旁若无人地挽着他就出门了,林子毅被小姑娘挽着胳膊,上臂传来她胸侧温暖柔软的感觉,还真有点不适应。
没想到这附近还真有一家叫“随便小炒”的饭店,饭店不大,也很简陋,但正值饭点,人还挺多,十几张桌子坐了一大半。
二人找座位面对面坐下,秦巧燕要来菜单开始点菜。
不远处的墙角,大概七八个汉子围着一个圆桌,菜肴已经吃了打扮,几打瓶空啤酒瓶散落地上,汉子们对服务员喝五吆六的,动静挺大,周围座都空着,没人愿意坐。
坐中一瘦瘦巴巴的小伙子不经意看到林子毅的身影,不由啐了一口:“马了个皮的,怎么是这怂货!”
旁边穿二流背心的一高大胖子叼着烟,肥膀子上刺青大蟒阴人侧目,他翻着眼问道:“怎么了刚子,熟人啊!”
“熟个毛玩意,仇人还差不多。”
“我草,有意思,犯啥事了。”
“这怂货是我们那里新来的,一进门先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差点把我打了!”
“这么牛13?现在这么冲的年轻人很少见了。”胖子盯着林子毅吐了口烟,忽地,他的眼睛直了。
半晌,他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碗碗碟碟震得叮当响了一声。
“妈了个巴子,金牙哥,这小子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黑我手机的民工。”
这句话让整桌人都望向林子毅,一的光头转头拿起牙签剔着他的金门牙,口里含糊不清地呵呵笑了两声,用略带SX腔的话说道:“我说你个罗胖子眼睛有毛病,这人哪像个民工,你个怂货是不是发财发大了,看谁都像民工啊!”
罗胖子一拍大腿:“金牙哥。我可没糊弄你,这小子昨天就穿一身民工服在我柜台上呢,现在穿的人模狗样,那眼睛我可记得,一辈子忘不掉。”
旁边的刚子眼睛瞪的溜圆:“罗哥,这么巧啊,这下子得罪的人不少。金牙哥,这怂货怎么弄?”
金牙抱着膀子剔完了牙,将牙签一丢。
“怎么弄,现在就弄!马六,去找点事儿!”
他身边一穿着花衬衫的鸡冠子头应了一声,提着半瓶啤酒就要过去了。
刚子急忙道:“金牙哥,这怂货有两下子,我早上就吃了亏。”
罗胖子也随声附和:“是啊,这小子手劲可大喽,可得小心。”
金牙轻描淡写地回答:“到了开发区,是龙就得给我盘着,是虎就得给我窝着,有两下子有**用,咱兄弟可都是见过血蹲过号子的,这小白脸多大能耐?我看他能一个打四个?马六,动静整大点。”
马六应声提着啤酒瓶子去了,一副壮士誓死的楞样,让刚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刚子在这一带混过,金牙与他是老乡,这金牙可是开发区混社会的名人,砍过人坐过牢,又拜了泰安老大金彪做大哥,总而言之社会上的大事小事,在开发区,金牙说了算。
刚子站起身:“金牙哥,这怂货认识我,我就……!”
“行,你先走,胖子这事刚好找到我,顺带着你这口气哥帮你出了,回头别忘了请兄弟们喝酒。”
刚子客气了两句,悄悄走了。
那边林子毅与秦巧燕点好了菜,秦巧燕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小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
这时那鸡冠子头马六拎着酒瓶子路过,啪地一下就把秦巧燕放在桌边上的提包碰地上了。
一般这样磕磕碰碰的事,谁也不会在意,道个歉说个好话也就过去了。
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那马六扬着手手中半瓶啤酒就吼上了。
“妈了个巴子包怎么放的?差点把老子绊倒!”
秦巧燕本来也没在意,听他出口脏话,也不由来了气,细眉一竖。
“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老子还打你呢!”那马六不含糊,手中酒瓶子咣当一声就砸在饭馆木桌上,瓶渣子四散飞舞,残存的啤酒流了一地,发出刺鼻的啤酒味,吓的秦巧燕惊叫一声站了起来。
瓶响为号,圆桌上五个汉子站起来,咋咋呼呼地就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