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龙千离笑了笑便先径自走了出去,从这里来回到十里峰,如果快的话,也要一个时辰,将将赶上晚宴。龙千离算了算,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还是有些担心墨菊。
“公主,等等我。”小喜忙赶上去,这个将军府她还真是待的不耐烦了。要是能跟公主一起去百花谷住几天就好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龙千离与小喜便一路施展轻功而上,两人的身影看似缓慢,却一掠而过。若是路人看到,定是以为倩女幽魂了呢。
十里峰的山峰并不止十里,这山峰之高,目测看来,应该不下百丈。那又为什么要叫十里呢?这完全是因为着这座山峰离城里只有十里,便叫十里峰。在十里峰的山脚还有一座十里亭。这座十里亭一般都是为正欲分离的人做准备的。当然,也有重逢的。
八月的风吹过微凉,到了山上更加。墨菊的位置并不难找,几乎是一上山,龙千离便看到了墨菊。墨菊正跪在五座坟前,低低地说着什么。龙千离与小喜便在一旁站着,也不出声。只是任山间的风打在脸上,微疼,却清爽宜人。
过了许久,墨菊才感觉身后有人,转头一看,却看到谷主与护法正在看着自己。大惊之下,忙跪下行礼:“属下见过谷主。”
“起身吧,打扰你了。”龙千离在看到墨菊平安无事的时候,也本想就此离开。但她还是担心墨菊会做出什么事情而伤害到自己,所以她才决定留下来问问。她本不是个多事的人,但明明知道对方可能要去做傻事,而她无动于衷,这样的事情,龙千离实在是做不出来。
“谢谷主。”墨菊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麻痹,连动一下都困难,更何况是站起来呢?
小喜看到墨菊的窘态,忙上前扶起她。让她坐在一边的石堆上,蹲下为她疏通血脉。“你怎么一个人说也不说地就离开了,我们都担心死了。要不是公主想到你会在这里,我们就真的找不到你了。”
“对不起。”墨菊低着头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谷主会为了她这样没用的人来亲自找她。
“墨菊,告诉我你的打算。”龙千离这时候也没心思再谈论其他,她自然也明白墨菊的不自信,但只要她还有命在,百花谷的所有人都会用行动告诉她,她是有用的。现在,她需要知道她究竟想怎么样?
“我……我要成亲了。”墨菊笑了笑,带着讥讽的笑:“他的父亲害了我全家,他却爱上了我。这就是世事轮回,因果报应。”
“所以,你打算嫁给他,然后报仇?”龙千离蹙着眉问道,这样,岂不是辜负了那个爱她的人了吗?这样的报仇,龙千离其实是不赞成的。她是个善良的女子,并不愿意将自己得恨加诸到别人的爱上。
“当然,否则,我怎么可能认贼作父?”墨菊的眼中充满了恨,她看了看身后的坟堆道:“原本要守孝三年才可办喜事,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所以,我决定在这里守墓三天,以示孝心。待大仇得报,我再报答谷主对墨菊的救命之恩。”
“以百花谷的势力,完全可以替你报仇。你只要说出仇人的名字,而那个人也确实该死的话,我一定为你报仇。”龙千离不是个嗜杀成性的人,如果因为自己属下的恩怨而去杀一个不该杀的人,她也是不会这样做的。
百花谷虽然有圣武堂,而圣武堂也确实是个杀手组织。但圣武堂只杀该杀之人,只要该杀,而价格也合适,她们才会动手。否则,就算是天价,要他们杀一个忠义之人,他们也是不会动手的。
“谢谢谷主,但是这个仇,我一定要自己报。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们家破人亡,别人怎么对我家,我就怎么对他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墨菊咬牙切齿地说道,一想起妹妹弟弟的死,一想起父母含恨而亡,她就算是做梦都会恨醒。这样的仇,她怎么能假手于人呢?
“那他对你的爱又怎么办呢?”龙千离问道,如果有可能,她是不希望任何人受伤的。尤其是墨菊,她知道她受的伤已经够多。她怕她也会不小心爱上他,那她的复仇路,就真的充满坎坷艰难了。
“爱?他还能爱?我却连爱是什么都已经不清楚了。”墨菊冷笑,似乎在讥讽,也在悲哀。
龙千离轻叹,这些恨她没经历过,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但她却能感觉得到墨菊的恨,一个人若连爱都不会了,那她就是真的恨了。龙千离想,若她是墨菊,说不定也会这么做的。甚至,会变得比她更加偏激。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要嫁给谁吧。”龙千离自然不会再插手墨菊的事情,但是她总归是自己的人。保护她还是必然的。像她这样的女子,上天已经对她不公平,她已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了。
“上官北。”墨菊冷着声说出自己将来相公的名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跟她白头到老的相公,而是一个仇人的儿子。
“上官北?”龙千离有些惊讶,她一向不是个会惊讶的人。她觉得世事虽然无常,但总有他的因果循环。所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惊讶。但这次,她却惊讶了。她绝没有想到,一向以清廉正义自居的上官临竟然会是墨菊的灭族仇人。
“谷主也没想到吧,这些人表面上都是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背地里却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张面具,就由我去揭开吧。”墨菊红着眼,她是打算不顾一切了,真正的不顾一切,包括她自己的命。
龙千离轻叹,谁也没办法插手谁的仇恨。墨菊因为仇恨死过一次,也因为仇恨,她重生了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仇恨支撑着她的意志力,她早就死了。所以,龙千离走了。有些事情,别人或许能帮忙。但这件事,她却是无法插手了。
龙千离虽然走了,但她心里却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是一个朝廷官员,而且还是一个地位颇高的官员,而这个官员又恰巧是一个正以清廉之人,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灭别人的族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