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盟是亚洲的最大幸存基地,无条件接纳生还人员和定期搜寻幸存者,是血盟高层所定下来的条例。可是在血盟内部分化以后,这个条例被理所当然的忽略了。在没有与撒旦的成员做出最后的协议,或者说是征服消灭他们之前,这些人道主义的东西,都被血盟践踏到了脚下。不知道多少次,凤凰与撒旦的哨兵在城墙上看着来寻求庇护的幸存者被那些远处走来的尸体活活的撕成碎片,吃进肚里,就是因为在问题没有解决前,不能接纳任何幸存者的规定。撒旦的哨兵们曾经用绳子试图救起一些活着的人,但是刚放下绳子,就被血盟巡逻的直升机打成了蜂窝,从那以后,没有任何人做过拯救的行动。
血盟一直试图打击和压制撒旦的成员们,每天都有成群的巡逻队在撒旦的领空飞过,而僵持的情况却是因为突然有一天,撒旦的成员在一天之内击落了十三架昂贵而且不多的直升飞机,并且活捉了其中五架飞机的成员,共二十人,其中有当天兴致来了随着飞机去巡视的某位官员。有了这个筹码,撒旦的成员开始频繁的活跃在地面上,并且与血盟划出了一条不能跃过的界线。
之后的撒旦,成员越来越多,每一批到来的幸存者在了解了双方的情况后,都会选择留在撒旦,一些极少数的人被赶往血盟的地盘,被那些巡逻的机甲活活打死,或是踩成一团肉泥。
绝对不收留撒旦派出的魔鬼!每一个界线处的血盟士兵都忠诚的贯彻这个指示。
“那些巨大的机器人是怎么回事?”安坐在一个火堆旁,问着身边的女人。
“那是步行机甲,血盟的玩意,威力很大的,看到那个,你最好是赶快逃跑。”女人的脸在火堆的照耀下显得红彤彤的。
“J,刚才,谢谢你了。”安站起来,对身边这个女人弯下了腰。
这个名字只有一个字母,叫做J的女人忙拉住安的手,将她按着坐了下来,“谢什么,那帮畜生,该死。虽然撒旦的成员都有规定,但是这样的人渣,哪里都会有的。我也是刚巧遇见,要是原来遇到了,今天你也不会被他们欺负了。”无可否认,J是个很美丽但是看起来很厉害的女人,一头金色的短发,发梢刚好在眉毛处,看起来精明能干,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性感的嘴,嘴角若有若无的微微向上翘起,就算是不笑,那弧度也像是在微笑一般。那安看了以后都微微脸红的胸部和臀部都被紧身的军服包裹着,长长的腿也结实有力,再加上有些黑的皮肤,安可以想到,为什么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看到J的时候会主动放开了自己。
不过,他们却没有注意到,J那双好看的腿上,绑着至少五件武器,小刀,手雷,飞刀,绳子,还有绑在左小腿后面的小型塑胶炸弹,所以,这些行为比活着的尸体更加龌鹾的男人,都将自己的命送给了J,洒着肮脏的鲜血,被J扔到了血盟的地盘上。
“打扫垃圾的事,就交给垃圾吧。”J这样说。
安又一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脸上一丝红晕,又看着性感的J,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向火堆。
J是个很开朗的女人,也很健谈,当然她不会知道安的叹息是什么意思,她将手中的食物递了过去,“吃点东西,吃完了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逃过来。”
安接过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么久的逃跑,她还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J的好意,安自然的接受了。
一旁的J手中拿着棍子,不停的拨弄那堆火,眼神不停的在安的身上移动,这个浑身脏透了的女人,却透着股上流社会的气息,虽然吃得很急也很快,却丝毫没有一般平民的那种庸俗气,那满脸的灰尘背后,应该是张清秀的脸,虽然身上穿的很宽松,她的身材也一定很棒。J就这样猜测着,却不明白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跑到这块地方上来。
水很甜,自然的甜,那些晒干的肉也做得很好,嚼起来不硬不软,咸淡适宜,手中的饼干也是好东西,跟一般的压制饼干不一样,那小小的一块,绝对可以填充肚子饿得发痛的感觉,其营养,不会很差。安就这样边想着边吃着,丝毫没有注意到J的眼神。
两个女人沉默的坐在火堆边,J拨弄火堆的声音和安吃东西的声音,是这里唯一响动着的,至于远处一些机械飞过,人群喧闹,都似乎离她们很遥远。
“J。”在这个夜晚快要来临的时候,一个声音在J的背后响起。那声音低沉有力,浑厚自然,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明显的,两个女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只不过,经常出入生死场合的J反应比较小一些,因为她已经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安则是手一抖,手中的半块肉干跌落在地上,脸上一阵惊慌,转头看向声音的那边。
一个男人,绝对有两米高的男人,一身军服,身体挺拔的站在J背后,半边脸上是干练的表情。
半边脸?安心里一震,看到另外半边脸,却是亮铮铮的铁皮,一只电子眼正看着她,绿色的光给她毛骨悚然的感觉。男人的右半边身体,露出的部分,手,腿,都是亮铮铮的铁皮包裹着,在红色的天空下,越发的恐怖。
这个男人,竟然有一半的身体是机械!
血盟的那座实验室里,一切活动都已经停止了。
为首的实验员正一个人在电脑前忙碌着,接到指令的他们,今天全部都被送到另一处的办公室,那个横肉男人神色凝重的要求他们都去那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所有的人去研究。
“不知道什么事,这该死的胖子,今天总算是放过了那些孩子。”实验员小声的嘀咕着。他的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点着,做好离开后的设定,他们离开后,虽然不进行实验,但是实验室的一般实验仍要电脑自行的操控,他这个掌控电脑密码的头,自然是该留下来安排好才离去。
在门边,两个士兵一动不动的挺立在那里,他们的眼光都锁定在实验员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就这样,沉默和忙碌,两个鲜明的对比,两个本不该一起的画面,在这里,融合在一起。
一声娇媚的笑声突然响起在实验室里。
士兵和实验员都抬起了头,“什么人?!”实验员站了起来,而士兵没有说话,将手里的枪举了起来。
笑声没有停,不停的笑着,一直笑着,好象是美丽的女人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又好象是娇艳的妻子在和丈夫调情,那笑声,让男人不自觉的感觉到舒服。
可是,在这里,在此刻,这笑声,却像是死亡的召唤曲。
一只巨大的手,迅速的从上面伸了下来,抓住门口一个士兵的头,将它提了起来,那士兵大声的惨叫着,可以感觉那钻心的疼痛是多么的巨大,神经传去的疼痛使他双手抓紧,而他拿着枪的那只手,却按紧了扳机,瞬间,伴随着枪口那丝火舌,数千发子弹在短短的几秒内打在实验室的每一处,一些子弹不停的弹射着,溅射出点点的火花。
实验员大叫着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往实验台下钻去,双手抱住头,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枪,掉了下来。也不过短短几秒,士兵已经不见了。另一个士兵拿着枪看着他头顶通风管的那个黑色的洞,莫明的恐慌着。就在一瞬间,自己的战友就消失在那里,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他就消失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实验室里除了实验员那颤抖的喘息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另一个士兵艰难的吞下一口口水,蹲了下来,并迅速的移动到实验员的身边,他的任务,是保护他安全到那个办公室。
一阵撕咬的声音传来,那是原始的声音,撕裂人体的响声,咀嚼声,身体器官跌落在通风管的声音,每一下无不是都暗示着剩下两人的命运,也告诉他们,拥有撕开人身体力量的,绝对不是人类。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实验员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闭嘴!”士兵紧张的看着四周,想要听清楚那东西移动的声音。
实验员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明显的一呆,然后慢慢的将手伸过去,握住士兵健壮的手臂,“他们报复我来了,他们报复我来了,我杀了他们,我杀了他们,我杀了他们!怎么办,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砰!”这时候,刚才通风管那处的洞里,一堆物体掉了下来。士兵迅速的端起枪,对准那里,慢慢的走了过去。
肠子被撕成一截一截,胃也是只剩一半,较为完整的头颅也被削去了头盖骨,里面的脑髓被吃得干干净净,四肢只剩下了骨头,可以看得出,骨头是被硬生生折断的,骨髓也被吸干净。
士兵看着这一堆人体的残骸,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恶心和恐惧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一件事,这些东西上,并没有很多血液,而且那洞口,也没有沾上血液,难道那东西,将血液吸了个干净?
又一声娇媚的笑声传来,这次,是在士兵的身后,他想起来那个实验员,猛的转身,枪口对准笑声的方向。
一口冷气吸了进去,士兵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实验员的身前,对着他笑,那女人很美很美,全身****,一头红色的头发散散的搭在她的身体上,隐约掩盖住了女人重要的胸部,一双修长的腿稳稳的站在那里,士兵顺着看下去,却看到一双丑陋的脚,只有三个脚趾,青筋曝露,尖锐的脚指甲深深的陷在地板上,那合金的地板就像是一张豆腐皮一样被戳出了六个洞,女人的身上也布满了血管,是在体外的血管,一根一根布在身体上,而不是在皮肤下。
那些血管不停的蠕动着,血液迅速的流动着,静脉和动脉的分别就像是三维立体图一样展现在女人的身体上。
实验员睁大了眼睛,嘴合不拢的盯着女人,脸上的神情比死人还要死人。“你是,你是艾德华的秘书!”
女人听到这话,诡异的一笑,举起了右手。
枪声响起在举手的同时,子弹准确的打在女人的头上,从她的头穿了过去,在远远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弹孔。女人并没有倒下去,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士兵娇媚的一笑,右手突然裂开,前臂裂成三截,每一截都是一根尖锐的骨刺,中间有一层透明的肌肉膜连接着,同时也发出嘶嘶的声音。
士兵忘了继续开枪,他看呆了,这死亡的气息随着女人手的裂开,弥漫在实验室里,浓浓的,就像是上好的咖啡。
“嚓!”清脆的响声传来,好象是在他的胸口,士兵低下头去,看到一根白森森的骨头插在自己的心口处,骨头上,有一些发亮的肌肉膜,一阵绞痛,肌肉膜明显的抽动起来,唰的一声,带着骨头飞了回去,随着那骨头的方向,士兵的眼神看到一个红色跳动着的东西被刺入身体的那截骨头带走。
生命的离开,士兵倒了下去,沉重的声响后,整个实验室,就剩下实验员一个人了。
女人的手拿着那颗仍跳动着的心脏,放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吃着,那些滴落下来的鲜血,落在皮肤外的血管上,瞬间被血管吸收掉,她吃得很慢,仿佛是在吃着鲜美的苹果,那画面,诡异而凄美。
实验员已经没有逃跑的勇气,死亡的触手已经缠绕在他的身体上,他动弹不得。
我的一生也就该结束了,这样也许很好吧,只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实验员的心里,此刻只有那个仍在襁褓里的孩子。
很快的,女人吃完了那颗心脏,把眼睛看向了实验员。仿佛是在看着一只自己养的老鼠,那感觉,就是我能救你,也能杀你的感觉。
实验员看着女人举起了右手,眼神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唰的一声响起,那划破空气的声音,就是此刻死神的声音。实验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等待着这来临的死亡。
一秒,二秒,三秒,感觉凝固的时间仍在继续走着,实验员却没有迎来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子,低下头去,那骨头正在自己胸前,却没有插进去,而是停在胸口不远的地方,他敢保证,只要他和这怪物之间一个轻轻的晃动身体,那么,这根锋利的骨头就会轻松的切进去。
“咚。”一声沉闷的声音,是心脏的声音。“咚咚。”是心脏,多年的经验,实验员可以确定这就是心脏的声音。他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这个怪物的方向。
一颗巨大的卵在跳动着,就在那怪物的胸口上,里面一个白色的身影不停的摆动着,仿佛在挣脱那卵的束缚。他这才看到,所有的血管竟然都是连接在卵的四周,提供着血液的营养和力量。
“嘶嘎!!!!!!!!!!!!!!!!!!”女人疯狂的叫了起来,那骨头也缩了回去,她痛苦的跌倒在地上,身体狂暴的在地板上跳动。
那些血管开始裂开来,一股股鲜血往外喷发,四处飞溅,那浓重的血腥味在这里四处都是,她不停的抓扯着自己的身体,还有那个卵,仿佛是承受这世界上最大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
实验员不敢动,只是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在地上,看着那些血液渐渐的流向他所在的地方,漫过鞋子,浸进衣服,那种带着体温的热度,比刚才死亡的寒冷,还要另人恐惧。
嘶叫声渐渐低了下去,女人的身体渐渐的停止了跳动,她趴在地上,偶尔的抽动身体,实验员知道,那是神经反射,死亡以后仍会出现的现象。他仍然不敢动,看着面前的这个怪物,身上的汗出了又干干了又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爬过去看看那怪物死了没有。
突然,女人的尸体动了一下,很大幅度的动了一下,实验员心中一紧,万念俱灰的感觉又回到心头,女人翻了个身。
那不是她自己翻的身!
一个婴儿坐在他的面前,白嫩的小手正按在女人的尸体上,明显的,是这个小婴儿将女人的尸体推了开来。可是,这个婴儿才有他的拳头般大小,怎么可能?!
实验员这会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渐渐停止了起来,这一个大人和一个婴儿就这样对上了眼,一动也不动的对坐着。
是她心口那个卵里出来的!这也是怪物吗?可是随便怎么看,这都是人类的婴儿,可是没有哭,他在心里胡思乱想着,拼命的思索脑海里的东西,希望能够找到和现在这个情况相符合的经历。
婴儿突然笑了,小嘴两角往上一翘,露出好看的笑容,同时也摇晃着站起来,向实验员走去。
接下来,他听到一个让他晕过去的单词。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