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般,生命流逝着,如雨般,生命又一刻不停的重生着。
就在雷文那怪异的手在雷香剑眼前晃动的时候,那绝望的一声喊叫,却把香剑自己给拉回了前世的记忆里。
“少爷,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雷香剑站在一间四合院里,身边是一簇娇艳的花,几只蝴蝶惬意的穿梭在里面,在她的前面,就是背对着她,仰头凝望天空的少爷,雷文。
仿佛是没有听到她那娇滴滴的问话,雷文仍是看着天空,左手轻扶着那壁假山,假山的一侧,清清的溪流随石而下,滑落到那潭碧蓝的池水里,弄出哗哗的声音,不大,却很动听。
雷香剑扭头看向一边,有些气鼓鼓的,平时交好的少爷这时候竟然不理自己,这让她有些气,不过女人的气,如果在一种似懂非懂的爱中表达出来,那就不能是气了,而是一种懵懂的情。
那边的小亭里,两个丫鬟正在嚼着舌根,唧唧喳喳的声音比那小黄鹂倒是清脆悦耳不少,雷家平时和蔼的对待下人倒是免去了大宅院里的那俗气的安静,下人们平时热闹的情绪却是可以使这大大的院子生色不少。梅儿应当婚嫁了吧,香剑看着年有十八的梅儿想着。
“香剑,”雷文这时候身子转了过来,一身白色的袭身长衫配上那副如名家所画的画中仙人般的面容,另香剑这小妮子心里一跳,“你读过书,告诉少爷,你认为生与死的意义是什么?”
“生与死?”雷香剑看着少爷的那张俊脸,却看到隐约有种厌倦尘世,希望一日飞天的神色。“香剑不懂,少爷你就直说了吧,别绕弯子了。”
雷文盯着雷香剑的眼睛,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里全是浓浓的萌动,是对自己的情?一只蝴蝶从两人之间穿过,香剑的眼睛随着那好看的蝴蝶有弧度的飘了过去。雷文轻摇着头,她还是个孩子。
“香剑,前些日子,我那大姨子过去了,你心里很难过是不是?”雷文站起来,走到雷香剑的身边。她听着一楞,点了点头,眼睛里依稀有点闪烁。
雷文轻轻一笑,将她的肩膀搂住,拉到怀里,雷香剑犹如惊弓之鸟般颔首不语,打死也不抬头让少爷看到自己绯红的双脸,柔软的身体被雷文抱个满怀,身体感受到少爷那结实的身躯,不禁微微的颤抖。
“你是学武的,就这么怕我这个读书人?”雷文笑着用手将她的脸捧起来。“我这穷酸是比不上你这从小就文武双修的英雌,不过有些东西,确实比你知道得早些。”雷香剑的脸滚烫滚烫的,眼里全是那副俊美的脸,心跳的速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快。
“你看那边的小树,是不是活过来了?”雷文指着树对她说,香剑乖巧的看了过去。那棵小树在这院子里孤零零但是却很坚强的站着,迎着风微微的摇动着身躯,脚边是一些小小的石块,边上是条院中小路,从他们站的地方看过去,这景色颇有一些意味。雷香剑点了点头,问道:“少爷,这跟大姨子那事有关系吗?”
雷文笑了笑,“生既是死,死既是生,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人乃万物之一,有生必有死,有死才有生,生生死死谁人懂,莫怕阎王提丧钟。”说完,便放开雷香剑,慢慢的从那小路走了出去。
生生死死谁人懂,莫怕阎王提丧钟。
这句话,香剑到死都没有明白,因为她死得太早,死得太年轻,因为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岁。
那时,雷文死了已经有三年。
“香剑!香剑!”雷文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雷香剑从回忆里惊醒过来,有些愕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仿佛刚才真的她就回到了那另人怀念的过去,让她舍不得再回来。这时候的雷文躺在地上,努力的撑起上半身,看着她,雷文的身上,血汗淋漓,薄薄的血和着汗水在身体上盖上了一层毯子,湿了整个地毯。
“主人!”雷香剑的眼泪夺眶而出,身体渐渐淡了下去,“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刚流出眼泪的双眼慢慢的合了起来,雷香剑的身体消散在了空气里。雷文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回到了自己的精神海洋中,倦怠的停在了自己大脑的某一处。
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自己遇到了真正的雷文,也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自己是怎么夺回自己的身体,当然那身体里还有一个野兽的灵魂这件事,他更没机会说出来。雷文重重的躺下,喘着粗气,心里叹息着自己这身体怎么就这么多灵魂喜欢,还什么都有,更痛恨的骂着给他这副身体的那家伙,没有完全的摸透彻这身体就给了自己,这不是凭白添了许多的麻烦吗?
一双温柔的手摸上了雷文满是汗珠的额头,轻轻的拭去了那滚烫的汗水,雷文眼睛睁开,看到爱丽丝那满是关心的脸,两行泪痕从两边滑落,凌乱的头发丝丝搭在她的脸旁,强忍着哭泣的嘴唇紧紧的咬着,双手却正给雷文那身被血和汗弄湿的身体整理着。
雷文鼻子有些酸,可是他却没有哭。他知道,这是爱丽丝想要做的,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说,照顾好自己的男人才是她应该去执行的任务。所以,雷文一句话不说,等着爱丽丝将自己的身体弄得干净,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床被子,盖在了雷文的身上,自己脱掉了衣服钻进来,依偎在他的身边。
感受到身边这小小的身躯那温软的颤抖,雷文的眼泪才滑了下来。
“对不起。”
“我cao死你个混蛋!!!”约翰正拿着枪托重重的砸向被他们捉住的这个东西,完全曝露在灯光下的东西展示着另一类生物应该有的特征。细长的手臂,矮小的身躯,短而粗壮的腿,还有那颗硕大的狗头,都在全身黑黑的短毛下恐吓着盯着它看的人类。
“吱!!!!”被枪托砸中的东西凄惨的叫了起来,叫声犹如老鼠般难以入耳。
“报告队长,外城墙布置工作已经完毕,所有部队已经按指令撤退,刚才接到命令,要求我们立刻携带这个东西前往基地内审讯室。”接到命令的士兵向约翰汇报。
“走!把这个畸形的杂种带过去!”约翰又是一枪托砸了过去,那难听的声音又一次在众人耳边回荡。
基地外的尸体们已经开始了行动,就在那东西被捉住的时候,上万具尸体疯狂的扑向了城墙,那肉体打到墙上闷重的声音顿时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墙边那些可伸缩的刀刺一刻不停的在攻击着,每一次刺出都会钉进一个腐烂的身体,带出一股难闻恶臭的黄水,溅在墙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数千根刀刺有规律的刺着,攻击着,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尸体群那另人心里发毛的呻吟声,无数的呻吟声在夜晚的天空里响起,时强时弱的感觉,总另那些站在内墙上的士兵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枪。
让人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尸体群开始踩着尸体慢慢的往上爬,皮肤和肌肉腐烂得分开的手颤抖着打在墙上,不甘的落下去,剩下片片烂肉凌乱的附着在墙上,下面拖着一条长长的黄色痕迹。
外墙上的防御武器也开始了它们的工作,子弹从墙上倾泻而下,每一颗都打进了身体里,随着子弹的打入,那呻吟声,更加的猛烈,带着怒吼般的情绪,尸体们速度明显快了一些,往城墙上用力的爬上去。
控制着防御武器的士兵们正死死的盯着武器的弹药量,如果弹药一空,便需要立刻补充,虽然不需要人力补充,可是从武器库直接到这里补充弹药,仍是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来完成,所以,防御武器并没有完全开启,而是只开了一半,剩下那一半,需要前一半补充弹药的时候才开始工作,否则中间这个空挡,随时可能成为失去防守的第一站。
枪声络绎不绝的响起在基地里,洛科奇带着人也到了武器库,武器库里灯火辉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色,许多士兵正在搬运着弹药,谢尔斯科维却不见踪影。
“谢尔斯科维在哪里?”洛科奇大声的向武器库内的士兵们喊道。
士兵们停下来看着他,却没有人说话。
“哼。”见没有人说话,洛科奇有些愤怒,“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武器没收,人都带到审讯室去!”他身后的士兵齐刷刷的举起了枪,对着的,却不是士兵们,而是洛科奇。
就在洛科奇惊讶愤怒的准备张口骂人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