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一团团乌云笼罩在海平县上空,空气异常沉闷。出行的人们带着必备的蓑衣,街道上的店铺也提前打烊,不约而同,好像都经过商量一样。其实,海平县位于天海岛上,而天海岛是一座十分狭小且四面环海的岛屿。这里四季如春,却总是会下大雨,或者是掀起上百米的巨浪。
正所谓,天灾人祸,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
无论是出行的路人,还是种地的农民,亦或是看店的商人,只要看到这漫天乌云欲要压下来的情形,就知道马上就是大雨。这在海平县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在外面的人们总期盼着办完手头上的事情,赶快回到家里,以免被淋成落汤鸡。
夜晚悄无声息地来临了,厚厚的云层将明月遮挡在外面。人们很奇怪,今天虽然是阴天,积雨云一望无际地铺天盖地,但是没有下雨。没有预想中的那样,雨水像倾盆那样浇灌而下。但他们知道,海平县的雨就是一个如约而至的信差,它一定会来的。乌云就是它要来的信号。
午夜到来,沉积了一天的雨云终于沉不住气了,在整个海平县沉睡在梦乡中的时候,雷雨果真如约而至。
只见天空上一道如游蛇般的闪电顺直而下,照亮了处在黑暗中的海平县,鳞次栉比的小屋仿佛灯火通明。紧接着一声骇人的惊雷从空中传来,那雷声像凄厉的鬼叫,直击着熟睡中的人们的耳膜。
不一会,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像装满水的水桶被打翻,一股脑地洗刷着海平县的青石路。雷电交加,狂风暴雨,天上好似有个委屈的孩子在不停地哭泣,而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歇的样子。
这时,两条青色闪电竟然在乌云中翻来覆去,缠绵悱恻。它们时而出现在乌云下面,伴随着其他蓝色闪电翩翩起舞:时而又消失在乌云中,好像两条调皮的小蛇在没有人的夜晚出来觅食。不多时,那两条青色闪电后面竟然跟着四五条青色闪电,而那几条闪电却异常凶猛,好像要把前面两条青色闪电吃掉一样,如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那几道不灭的闪电,在云的海洋中不断翻滚,似乎享受畅游在雷电交加的海上,却又像群魔乱舞一般不知所云地翩翩起舞。就在这时,前面被追的两条青色闪电中一条体型颇为粗壮的闪电竟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吼叫。那好像是······龙啸!原来那些青色闪电不是自然雷电,居然是人们脑海中只在书上出现过的飞龙。
天空雷雨不断,在模糊的雨帘中,五条长龙对前面两条青龙尾追不舍。那些龙的鳞片在闪电忽明忽灭的照耀下异常清晰地展露无遗,狰狞的面孔凝结在令人可怕的兽脸上。这时,一条看似是领头的青龙对自己身后的手下说道:“今天务必拿到那把大刀,哪怕是杀了他们夫妻两,听懂了吗?”
“是。”四条青龙浑身一抖,立刻应声。
那条领头青龙金黄色的双眸里射出两道精光,紧紧地盯着他们紧追不放的两条青龙。
被追着的两条青龙死命地逃窜,他们似乎无处可躲,只能在空中来回的盘旋,用乌云隐藏自己的身体。
“****,你带着孩子走吧,我给你拦住他们。”那条身体健壮的青龙说道。
那条叫做“****”的青龙显然是他的妻子,她金色眸子里满含泪水:“不,竹哥哥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青龙亲昵地用嘴巴碰了碰****的头,柔声道:“傻姑娘,当初你就不应该嫁给我这种混血种的,是我害了你啊。现在,我不仅仅保护不了我爱的人,连我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
****看了看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摇了摇头说道:“竹哥哥,嫁给你我无怨无悔,这次就让我做决定吧。我去把孩子生下来,然后马上过来和你汇合。”
“****,你······”青龙看着****,嘴唇嗡动,旋即轻笑,“好的,我等你。”
****不做停留,向一座山脉飞去。青龙收回柔和的目光,凌厉地看向马上向他们飞来的五条青色大龙,口中喃喃道:“来吧,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雨声伴随着雷声充斥在天地之间,没有人会知道这场大雨会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暴雨,也没有人会知道距离海平县不远的海上面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海面上,掀起惊涛巨浪,数十条停在岸边的渔船被击成碎片,数道金色光芒四面八方的散去。这时,一个柔婉动人的女子看着天边泛起的金光,悲伤地说道:“竹哥哥,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泪和着雨,滴落在她怀中的襁褓中。
翌日,天空放晴,天边早已泛出鱼肚白,空气中泥土的芬芳飘香四溢。早起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美好的天气了。行人依旧出行,店铺照常开门,唯有海边停靠的渔船却全部毁坏,可渔夫们也只能哀叹天命不可违,算自己倒霉了。但放眼望去,海面风平浪静没有一丝动荡,这不禁让人很是奇怪。
天海山是天海岛最大最高的一座山,是天海岛的名胜,也是海平县所有居民引以为豪的地方。这时,一个背着竹篓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爬山而来。
“爹,我们干嘛要爬这么远的山啊。”小女孩用稚嫩声音说道。
中年人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笑笑啊,我们来这得拾些柴火,不然怎么锻刀啊?”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地咬了咬嘴唇,应了一声。
这父女两穿梭在满是树林的天海山中,不知疲倦地捡着地上的木柴,这些都是不要钱的东西,所以像肖彬这种靠锻刀为生的小生意人只能跑这么远来弄点柴火。而肖笑却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树林子里来回跑着,追着路边的蝴蝶。
这时,一个婴儿的叫声传到肖笑的耳朵里,肖笑奇怪地抬起头,扫视着四周。那叫声似乎更加清晰了,好像就在不远处。来到肖笑身边的肖彬拉着她遁寻着婴儿的叫声走去,不过百米,肖彬扒拉开一簇草丛,看到开一个蜷缩在襁褓中的婴儿在细声细气地叫喊着,显然是饿了。
“爹,这有个小孩。”肖笑将婴儿抱起来,拍了拍襁褓上面的土。
而肖彬凝视着这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孤儿,心头一颤,这年头什么丧心的人都有,连自家的孩子都丢。尽管自己很是义愤填膺,可自己也没能力再抚养一个孩子了,现在家里拮据,自己都有些吃紧啊。
肖笑逗着怀中的婴儿,咯咯的笑个不停,她扬起小脸看着肖彬说道:“爹,这个孩子的爹娘不要他了,不如我们把他带回家吧。”
肖彬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笑笑,我们家里······”
“爹——”肖笑水汪汪地大眼睛中似乎真的流露出泪水来。
肖彬看着自家的姑娘这么有善心,心里也是不忍拒绝她,何况这还是条生命呢。
“好吧,我们把他抱回家吧。”肖彬终于定下神来,才说道。
肖笑高兴地亲了婴儿两口,说道:“欧耶!”
这时,肖笑毫无瑕疵的小脸露出正色,她又说:“爹,放这孩子的地方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哦?”肖彬走到那个土坑处看了一眼,看到一把黝黑的断了半截的大刀放在那里,“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