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有点儿恐高,可这会儿也不能不碰运气了,咬牙闭眼,爬上窗台往下跳,毕竟是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她本身也没有很好的平衡能力,在墙壁上来来回回撞了好几下,撞得头晕脑胀,心肝都要震碎了。她并不知道司徒夜结的绳子有多长,也不清楚,这窗帘加**单绞在一起的绳索是不是结实。如果半空断了或者绳子过长导致直接摔地上,这辈子八成也就这么交代了。
耳畔风声,夹杂着噼噼啪啪的燃烧声,都让她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大胆的事情,她居然真的从三楼跳下来了!
然而,此刻的她又怎么会想到,很多年以后,她会从更高的地方纵身一跃……
司徒夜看着从窗口**的人儿,胸口居然微微缩紧,下一刻,绳索已经被绷直,回弹一次之后,他抽出时刻不离身的薄刃弹指射出,薄刃破口,将绳索斩断。
顾笙顿时觉得腰间一松,即刻惊叫起来,司徒夜也不敢耽搁,飞速扑过去把顾笙接住。
尽管他已经估算好顾笙可能带来的冲击力,可还是被顾笙一头撞在胸口,两个人都摔在成一团,滚出了老远。
被吓傻的顾笙明显听见司徒夜发出闷哼,半晌都没动。呆愣几秒,顾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安全落地,而且,毫发无损!
从司徒夜怀里爬出来,顾不得更多,她立刻抓住他摇了摇,“喂,喂,你怎么样,还好吧?”
司徒夜躺在草坪里,好半晌才睁眼,目光幽冷,“死不了,怎么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顾笙一呆,这是哪儿跟哪儿,怎么突然就用这种语气说话?!
不管怎么说,是司徒夜救了她,她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自然不会对司徒夜坐视不理,不理会他尖利伤人的言辞,伸手去搀扶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司徒夜却突然打开她的手,自己爬起来,右手始终捂着胸部,“我们先离开这儿,他们派过来的人绝对不止这么两个!人越多越无法区分哪些是敌人……”
火光中,司徒夜拧着眉,转身往后面人迹稀少的地方走。
顾笙对司徒夜突然的戒备感到疑惑,看他不自然的姿态,显然被她撞伤了。
“如果我们进了山林的话,那不是更危险?这不是唐景域的地盘么,我们去找他,他……”
话没说完就被司徒夜一个狠辣的眼神打住,顾笙被他这个凶狠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冷,立刻闭嘴。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留下来,也许这是个**他的好时机,当然了,前提是你不怕被人砍死的话!”司徒夜眼神微微回暖,但言语冷漠,表情阴沉。
顾笙赶紧跟上去,“可是进了山林,要是碰上追堵的人,我们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司徒夜全然当做没听见,飞快向人迹稀少,有利于隐藏的北面走去。
顾笙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腿上的伤口又疼得厉害,心里想着既然是跟着他来的,父母在他手里,而自己刚刚也被他救了一命,那就舍命跟在他身边吧!谁让他是金主,是掌控了自己所有弱点的人!
才翻过围栏,对面的阴影里就有人拿着大刀铁棍严阵以待,看见他们出来了,露出狩猎者终于看到猎物的兴奋表情。
“我还以为帝豪集团的老总,黑道第一人有多牛原来也就这德行啊!啧啧,看看,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兄弟们,看见了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王者,暗夜死神……司徒夜!”为首的人语气猖狂至极,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狠戾。
“龙哥,有没有搞错,这真是司徒夜么,会不会认错人了啊?!”
此时的司徒夜身上依然穿着睡袍,刚才在草丛里滚了一圈,头发微微凌乱,这是继那次见司徒夜受伤之后,首次看到他这种狼狈的样子。
“哈哈……”
几个人一脸得意地嘲弄着,讽刺着,个个捧腹而笑,那得意忘形却又嗜杀冷酷的嘴脸看得人心里恶心发寒。
顾笙僵立着,担忧地看向司徒夜,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有凶器,而司徒夜只有一个人,胸部似乎受伤不轻,这样悬殊的对垒,她不能不担心!
司徒夜站在前面一动不动,对他们的嘲弄哄笑也完全无动于衷。
“该不会是被咱们哥儿几个吓傻了吧?”龙哥左右看看,对自己的兄弟说着,一副完全不把司徒夜放眼里的样子。
“想活命的话,现在就滚,不然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司徒夜终于开口,声音毫无起伏,这一刻,他就像一台无血无肉的机器,吐字冰冷。
几个人被突来的强势威压震住,顿时消音,他们都有种瞬间被无尽黑暗包裹的感觉,而当他们回过神来时,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太丢脸,那个名为龙哥的人,第一个挥刀摆了个架子,“少给说大话,我们兄弟几个,可不是被吓大的,人家敬畏你司徒夜,老子可不怕,依老子看,你也就是个浪得虚名的小……”话没说完,司徒夜身影陡然移动,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硬是没留意到他动作的前兆!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那个被称为龙哥的人,已经见血封喉,整个人翻着惊恐的大眼,颤抖着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顾笙吓得倒退两步跌倒在地,而其他人纵然惊恐万状,可看见带头的被杀了,立刻扑上来!
他们会这么有勇气,并不是他们不怕死或者多义气,而是因为,他们现在逃了,回去得到的惩罚反而生不如死,还不如在这儿拼出一线生机!
另一个角落,阴影中站了两个人,一个靠在树干上,静默地看着司徒夜这边的状况,另一个则恭谨而立,也密切的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没想到他居然派出这样的小喽啰来对付司徒夜,这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他了?”
“哼,这应该只是开始,真正的精锐怕是放在后面了。”靠在树干上的人倒有几分满不在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