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大长老作保,曹某也信得过侄儿的为人。只是没想到赵家竟然这般猖獗。”曹安缓缓起身,一股只属于五涅灵师的气势轰然爆发,仿佛是有了某种决定,硬声道:“立刻带人前往赵家,找出赵灵儿,让她交出那个小贼!”
“曹家主,若是那赵灵儿死活不认,又该如何?”
说话的是那满身伤痕的王越,此时的他神态恭敬,语气谦卑,但那说出的话却是耐人寻味。
“哼,若是不认,那只好让整个赵家承受我曹家的怒火!”
……
曹家发生的事情,昊天自然一概不知。此时的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终于是耗费了半日的时辰,到达了一处幽黑的深渊上口。这里,正是他的隐居之地,魔渊岭中心位置!
老头给他的路线虽然繁杂扭曲,却是没有哪怕一头魔兽的踪迹!昊天明白,出了这条路线,等待他的绝对是狂风暴雨,至少如今的他,从不敢偏离丝毫!
低头寻找了半天,在深渊上口一处不起眼的位置,有着一条藤蔓悬挂,那也是通往深渊下方唯一的路径。
昊天想也不想一把抓着那藤蔓便纵身跳了下去。若是有外人在此,恐怕会以为是哪个想不开的家伙,跳渊自杀。
感受着耳旁‘呼呼’风声,昊天却是突然有种豪气冲天的感觉,像是自己正在翱翔天际,无比畅快。
也不知下落了多久,当地面越来越近,空气越来越阴冷时,昊天的速度竟丝毫不减,那模样,与寻死无异。
“又要死咯。”
昊天哈哈一笑,朝着那地面直接砸了上去。
就在与地面接触的一瞬,他脖子上的木质吊坠突然闪出一道幽光,包裹着昊天竟是诡异的穿过去了?
此时若是从上往下看去,深渊底部的地面并无异样,但昊天却是消失不见了。
“老头的幻阵还真是神奇,每次我都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昊天借着藤蔓缓缓落地,抬头望去,依稀能看见深渊上方的白光,那是渊口的位置。
按照这般推算,此地距渊口绝不下二三百丈,而之前类似地面的位置恰在中间部位,只是此刻从下往上看,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就像是一面镜子,镜子外的人永远看不见镜子背面!
“我应该也可以!”
昊天舔了舔嘴唇,喃喃自语。以前穿透那层幻阵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但这一次不同了,有过一次精神力的爆发,他分明感受到幻阵中蕴含磅礴的精神力!
“老头藏得够深啊!”
昊天嘿嘿笑道,似乎老头越神秘,自己便能从他那里捞到不少好处。这么一想,那老头平时严厉一些,也就无所谓了。
昊天狠狠伸了个懒腰,心情也是大好,这才环顾四周。
“还是老样子啊。”
也不知老头用了何种手段,那原本微弱的光线在幻阵的折射下,竟是异常明亮,丝毫不像一般深渊那般阴暗。
深渊底部并不算宽敞,也就数十丈见方,其中有着一些石凳石桌。那石桌上更是摆放着石碗石壶,倒是有模有样。
除此之外,还有着木人桩,梅花桩,那是昊天小时候修行所需,只是如今,这些东西都铺满了灰尘,许久未用了。在四周的石壁处,更有不少开辟出来的石屋,粗略看去,不下十数间。
昊天摩挲着石杯,视线环顾,整个人也都安静下来,细细体会这熟悉的一切,脑中竟是莫名的浮现了一个字,家。
“也许这就是家的味道吧。”
昊天嘴角不自觉上扬,也只有在这隐居之地,他才会真正的放松下来,再也不用那般神经紧绷,时时防备着魔兽的突袭。
前行几步,昊天来到了一处水潭位置,水潭不大,但潭水清澈见底,清凉的气息直扑前者。
望着水中倒影,那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之人。
当然了,昊天自然明白那就是自己,只是这一个月来,他根本就没在意过。类似这种事情,已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噗通”
随着一道落水声传出,昊天便已经一头扎进了水潭。那清凉的感觉让他瞬间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自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昊天从石屋内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出来后,那整个人已是截然不同。
那高挺的鼻梁,古铜的脸膛有棱有角,清秀的面容略带些稚嫩,但那双漆黑的眼眸好似蕴含星辰,他穿着一身宽松朴素的衣衫,却难掩其坚韧的气质。
“看来你这次出去,倒是有了不少的收获啊。”也恰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传进了昊天耳中。
循声望去,只见那石桌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灰袍老者,那老者笑眯眯的望着昊天,好似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
“咦,老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完全没感觉到啊。”
昊天闻言一喜,迅速来到灰袍老者身边,围着后者转来转去,不停张望。
对于这个人,昊天再熟悉不过了,自然是那独臂老头,从有记忆以来,他们二人便是生活在这里。只是这老头太过神秘,昊天除了知道他姓冥,实力很强之外,便一无所知。
“哼,若是老夫被你发现,岂非笑话。”
冥老哼了一声,老气横秋的说道,竟是对前者的称呼丝毫不在意。
昊天没有反驳,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拿起身前的茶杯,便是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像是几年没喝过水,又像是内心在挣扎,总之,就那么不停的喝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冥老只是静静的这般看着的时候,才从昊天那里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无惊无喜。
“老头,我凝结气旋了。”
“嗯”
意外的是,想象中本该比自己还激动的冥老竟也是低低的回应了一声,甚至连嘴皮都没动一下。
这奇怪的反应让昊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吞噬了火灵。”
“老夫知道。”
闻言,昊天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嘴角有着一抹自嘲。
“那我有精神力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昊天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冥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在自己眼中的秘密,恐怕他早就察觉。原本以为后者会高兴,没想到,竟是这般的情形。
昊天深吸口气,猛的站了起来,像是被压抑了许久,但那声音却反而异常平静,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出山!”
冥老深深的望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年,后者那漆黑的眼眸中,充满了坚毅。
许久,冥老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那一瞬间,似有某种复杂的情绪在那双略带浑浊的双目中闪过。
“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抽干了冥老的力气,整个人都好像苍老了一些。只是一旁处于激动状态的昊天并没发现。
“不过出去之前,你必须完成我的三个条件。”
当这句充满了毋庸置疑,坚定有力的话语传来时,只能看到冥老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远处的石屋之中。
昊天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心头突然空落落的。
他本该因出山而感到高兴,却反而像是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些失落,又有些迷茫。
“我做错了吗?”
昊天在心中反复的问着自己,却找不到答案。冥老最后的神情,分明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外面的世界,难道不应该属于强者吗?不应该属于…他吗?
只是,灵儿如今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也该不管不问吗?可那是他年幼时最珍贵的伙伴。
“我到底该如何抉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