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记得你?”可林没理那个顾盼生姿搔首弄姿的小人,继续问。
“你是一门心思绑在吴言身上了吧!”又是吴言,颜夏调戏。
“扎扎实实说!”怒目金刚。
看看,看看!不是用老老实实说!是用扎扎实实说!吼出来忒脚踏实地!
“昨晚就是吴言提醒我才想起来的,话说妹纸啊……”可林一扬眉,“话说小老师……”扬眉,“话说姑娘啊,你看看你们当年,多么干柴烈火郎情妾意,怎么就闹腾到这地步?”颜夏磕磕碰碰终于把一句话说完。
“关你什么事?”可林集气完毕,随时可暴大招。
颜夏泄气。
“按你说,你当年那小妹纸呢?”可林问。
不带这样玩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啊!凭什么你能天长地久曾经拥有地八卦我而我却不能黯然销魂地问候你!而且凭什么我说妹纸一扬眉,你说妹纸顺溜溜!颜夏心里极度委屈,非暴力不合作!
“砰!”防身之物暴力地打在桌子上。
颜夏一冷,“怎样?”
感受着颜夏身上又开始“吱吱”往外冒的寒气,可林暗叫糟糕,狗急跳墙了。
“算了算了。我不问你前世今生,你不管我明夕何夕,如何?”可林挥挥尺子。
“求之不得!”颜夏就等这句。
我问你一句旧人,你痛三天,你翻我一眼旧事,我悲两页,何苦呢,何必呢……
“其实想想,我们也没那么苦大仇深,之前种种都是误会,昨晚种种也一干二净忘掉忘掉,不如这样吧,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明天上班再正式认识,我是崭新的我,你是猥琐的你,怎样?”可林有些友好地说。
颜夏听了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这话出发点是好的,于是点点头,“好啊,我也不想老是面对一张扑克脸……”
我没勇敢地说你扑克脸你倒是不羞不臊各种嫌弃说我扑克脸!可林都想撕了刚才那句话。
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呸,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可林也不是小气的人,斗嘴嘛,自己不一定会输!
不对!肯定不会输!可林感受着手中雪饮狂刀那杀人吮血的渴望,嘴角扯了扯,眉毛扬啊扬。
不合理啊!自己必须也要弄把倚天剑啊屠龙刀啊打狗棒啊什么的,要不装备也差等级也差,她是欺负人不偿命模式我还是反抗无用模式!
教参?不合理,这东西防御+100但攻击+0,而且这样也就算了,还附带诅咒+10——没看见杨老师那哀怨的眼神吗?用一次就要被画圈圈诅咒一次。
黑板檫?不洋气,一是防御面积太小,二是攻击层次不高,三是——你见过怀揣一块黑板檫走在路上的吗?
粉笔?不科学,性价比不高,你看使一招漫天花雨,倒是五光十色了,不过一盒就这么没了,最主要的是,物理攻击力有待商榷,万一真的击中目标,目标却没点被击中的感觉,想想就委屈。
圆规?前面寒光闪闪,攻击力倒是够了,但这大凶器出则饮血,不到万念俱灰玉石俱焚的时候是决计不能出手的——而且路上拿个圆规容易被学生拦下来问数学问题,颜夏觉得数学比可林还可怕。
这东西怎么也跟爱情一样需要靠缘分啊!
“不过那个赌不能废。”在颜夏胡思乱想之间,可林轻蔑地笑了。
“这必须的。”颜夏士气弱三四五分地笑。
“你们这次期中考太差了。”
“你妹!”士气为零,扑街。
突然,颜夏眼神一凌,耳朵一竖,一个箭步冲向门,一把拉开。
“哗啦”倒下一批东西。
可林定睛一看,一批孩子。
“你们不回家在干嘛!”颜夏一看都是自己班的。
超强麻利地站起来,有些面红耳赤地说:“我以为你们在打架……”
面红耳赤分明是兴奋嘛!
“打架你就叫这么多人来围观?”颜夏咆哮,对学生这战争咆哮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能眩晕他一回合,不像用在某人身上,就只会换来一句“你吼我!你居然敢吼我!”
超强讪讪地一句话都不说。
“而且我告诉我,我们不是在打架,我们是在谈……”
“情!”齐齐抢答。
“都给我回家!”可林一看局势不对,冲出来河东狮吼。
这招威力绝对够了,学生鸟兽散。
超强还怕小老大赵晴被不明群众乱挤,一手拨开人群一手架住小女孩就绝尘而去。
这小弟当得恪尽职守啊。
可林和颜夏看着树倒猢狲散的局面,一直到眼前只剩下瑶凤。
瑶凤斯条慢理地拍拍裙子,对着可林和颜夏分别展颜一笑,然后鞠躬,还是分别鞠躬,然后霎间变成一幅受尽委屈的样子,大眼睛眨啊眨,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老师再见!”
她还是优雅地踱走的。
可林和颜夏面面相觑,这姑娘是四川的吧!而且是在四川学完变脸技能后过来念书的吧!而且那笑是怎么回事啊!笑了之后脑袋上就圈上了神秘光环了啊!
颜夏和可林好不容易维持的貌似和谐局面瞬间告破,颜夏收拾收拾飞一般逃离办公室。
“寡妇门前是非多寡妇门前是非多……”颜夏一边念叨一边逃,这话要是落在可林耳里决计又是一顿胖揍。
明天的日子会怎样呢,颜夏倒是有了一些期待。
第二天,太阳照常从桑干河上升起,颜夏的感冒貌似好了许多,鼻子不红了。
这一切都是个好兆头,而且今天过后迎来欢乐的周末,之后是更欢乐的运动会,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啊。
颜夏到了办公室,此时空无一人,不过过了一会儿办公室就陆陆续续来了老师。
“大家好!各位老师好!”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在办公室,一点鼻音都听不出来,很明显可林的感冒也恢复地很理想,顺带连心情都飞扬了。
众老师只觉得眼前的可林让人眼前一亮,好久没有这种清新的气息了。
“你好!我叫林可林,请指教!”可林看到颜夏已经在座位上了,想到昨晚也算是解决了心腹大患,还说过忘掉从前重新开始,于是自认为很大度地对着颜夏伸手。
而且她也想让各老师看到,我可林是有胸怀,对,有胸怀的人,即使是一个把自己得罪到千刀万剐的混蛋,也会一笑泯恩仇的。
众老师齐齐看着他们,是在玩过家家?还是COSPLAY?还是记忆存读档?
听到可林的声音,颜夏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可人儿,今天的可林气色微微红润,看起来分外可口。
她穿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在自己面前各种飘逸各种飞扬,好像颜夏再不抓住她伸出的手,她就要随窗外的一阵懒风飘走了。
她的眉毛弯弯弯成了两道弦月儿,一双眼儿被眉儿带起,让人想拧出水儿,特别是近在眼前的一只手,白皙动人,那么修长,那么可口,不咬一口不要钱。
颜夏突然觉得脸有点发烫,这小老师不生气的时候怎么有点儿小媚啊。
“你好!我叫林可林,请多多指教!”可林看颜夏只是呆呆看着自己,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视而不见,这家伙,不揍一天上房揭瓦!于是她再重复了一句,稍稍加了点内力!
“哦,知道了白痴,坐吧……”颜夏回过神来,没听清楚她具体说什么,只好下意识回答一句,不过一出口就知道可能昨晚一夜努力废于一句话。
可林肺都要气炸了!这家伙搞什么!自己在众老师面前如此卖力演出,他这算什么!我好心好意说多多指教,你不回个多多指教你还给我来个知道了?白!痴!还气度非凡地坐!吧!
可林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尺子!
颜夏一看形势不对,祭出一条鹅黄色的毛巾,嘴上说道:“误会误会!”——这该死的尺子,什么时候必定找个时间藏剑天山,就是把这鬼东西藏起来!若非这一把尺子作祟,想必那货已在自己手中死上千段万遍了吧……
众老师始终不懂年轻人的激情,刚才可林操起尺子的架势让他们一度以为刚才那飞扬的小老师只是南柯一梦。
而且他们更不明白的,为何会这么有激情!自己也年轻过啊!起初他们还以为是一物降一物,颜夏一过来就克制住了可林,没看可林这几天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嘛?
不过他们始终不明白,一物降一物不是重在降之一字吗!打个比方,比如说驯马,经过驯服后不是越来越乖巧越来越贴心吗?为什么可林这匹小烈马被颜夏一驯,反而是激发潜能战斗力直追赛亚人?
而且颜夏一看也不是好惹的,比如他身上那股寒冰真气,不是可林的三昧真火还真镇不住。
或许这俩货前世就是佛祖座下一盏佛灯里的两条小灯芯?
可林看着颜夏举着鹅黄色的新毛巾,这一尺终究是没落下去——她也不想天天跟冰块打交道,打着打着,说不定自己也变冰块了。
颜夏摇了摇手中的鹅黄色的毛巾,就像举着一块投降的白旗一样,不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心直口快地说道:“小老师,你跟我的毛巾不仅撞色还撞型啊!”
可林一把夺过毛巾,恶狠狠地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