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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计中计二入宋家-66-乱局

王本草等一行人随着宋世雄进了宋家庄,宋月不肯上马,陪着王本草和玉成子步行进庄,宋世雄父子则一前一后为女儿开道,看起来倒有些怪异。王本草原本并没有打算进宋家庄,虽然他很想见宋月;玉成子更没有打算进这个让他有些忌惮的地方,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入宋家庄,王本草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亲切感,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宋家庄其实是个险地,但有宋月的地方,总能令他生出好感,同时生出胆量。他一路都在观察,想看看在蔡州分坛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宋家庄内院前庭守卫队长孙家英,但直到宾主落座,也没有看到孙队长。

“鬼见愁”白无瑕被捆于堂前,宋世雄、宋世杰、玉成子、王本草、宋云、宋月等人围坐在旁,准备审问一番。王本草忽地想起一事,向宋世雄道:“宋庄主,能否借一盆凉水用一下?”

宋世雄虽然好奇,但却不问,只道:“没问题。来人,上一盆凉水。”

很快,一只铜盆被端了上来,里面盛着大半盆水。王本草接过水,将鬼见愁拽了起来,走到客厅外,将其压弯了腰,一盆凉水从头浇下,然后在他脸上抓挠了一番,一张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来。王本草外出执行任务时都要戴面具,所以对戴面具的人格外敏感。他看到鬼见愁的时候,就感觉他的脸有些不对劲,一试之下,果然戴了面具。

王本草将鬼见愁推进客厅,道:“各位,这才是鬼见愁的真面目!”

众人齐看过去时,发现鬼见愁乃是个四十上下的方脸大叔,并不是先前见到的三十上下的圆脸大哥。

王本草和玉成子对鬼见愁都没有兴趣,所以连问也懒得问。但王本草其实有一个问题,却不能问,那就是:鬼见愁如何确定是宋家庄派人杀了他的父亲。王本草自以为当天的一切都处理得极好,不该有破绽才是。

宋世雄看起来十分愤怒,待王本草入座,便高声喝道:“敢对我的宝贝女儿动刀子,我看你是找死!”

鬼见愁望了宋世雄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宋世雄又道:“你父亲背信弃义,我一忍再忍,对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们父子全都是以怨报德,当真令我伤心失望啊!”

鬼见愁哼道:“我父亲对宋家庄居功至伟,而你却过河拆桥,派人杀了他。到底谁在以怨报德,当真是贼喊捉贼!”

宋世雄道:“白贤侄你错怪我啦!我既然选择了宽容,又怎么会派人杀你父亲呢?白大哥为山庄立下的功劳,一桩桩一件件我可都记在心里哪!”

鬼见愁斜了宋世雄一眼,道:“父亲在他的银环上刻了一行字,那是他临死前与敌人决斗时刻上去的,说的就是庄主派人来杀他。父亲虽然上了年纪,但眼还没瞎。你让杀手故意说是什么为父报仇,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宋世雄被说得有些尴尬,没有辩解,望了玉成子和王本草一眼,道:“观主和王少侠有什么想问的吗?”

王本草想问的问题,已经被宋世雄问出了答案;玉成子则完全不感兴趣,但还是问了一句:“我很好奇,鬼见愁如何识得宋月小姐?”

鬼见愁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父亲长年为宋家庄办事,宋家的公子小姐,我怎么会不认识?只是宋小姐好像喜欢在脸上抹些东西扮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

玉成子其实是第一次到宋家庄,对宋家庄的一切都不甚了解,听鬼见愁这么一说,方才明白过来。王本草闻言,却豁然贯通了一个疑问:怪不得前几次见宋月的时候,感觉她有时美得耀眼,有时却又美得普通,原来是故意弄了些斑点在脸上,这位大小姐的心思倒是有些奇怪。

宋世雄见无人再发问,便道:“云儿,把这个混帐东西打入死牢,今日有客,不便见红,改天看我怎么收拾他!”宋云领命,将鬼见愁带了下去。王本草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怪怪的,却一时说不出怪在哪里。

宋世雄又道:“观主和王少侠救我女儿,我宋世雄也是恩怨分明之人,这份人情我是一定要还的。特别是王少侠,两次救我女儿性命,老夫着实感激不尽。”

宋世雄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飞钱票,递到玉成子面前,道:“这是聚元质库的飞钱票1000两,算是我的香火钱吧!”玉成子犹豫了一下,双手接过,道:“宋庄主功德无量!”

宋世雄又取出两张飞钱票,起身递到王本草面前,道:“这是两千两飞钱票,王少侠千万别嫌少啊?”

王本草连忙摆手道:“我救宋小姐,完全是心甘情愿的,并不求什么回报。如果宋庄主非要感谢的话,便请出题考验一番,如果我通过了,便让我来做您的女婿。”

宋世雄哈哈笑道:“好个不贪心的小子!你这是要连锅端啊!不过我这个女儿从小被我惯坏了,嫁谁可不是我说了算。”

宋月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父亲不要再拖了,先把柳家堡的婚约拒了。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女儿想自己解决。”

宋世雄闻言一愣:今天怎么这么不顺,说谁都说不过?!

宋世杰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接茬道:“月儿,你可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儿个又有两位贵客在此,说话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宋月低头不语,王本草道:“宋小姐所言不差,还请宋庄主拒绝柳家堡的婚约,让我与那柳长荣来一场公平比试。”

宋世雄笑道:“你的心思我懂。我再问你一遍:这两千两飞钱票你当真不要?”

王本草亦笑道:“我只愿宋小姐平安喜乐,要这些钱有什么用?!”

宋世雄点了点头,将票收起,盯着王本草看了又看,忽道:“你这么想与宋家庄结亲,你的师长们同意么?”

王本草一愣,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他无法掩饰内心的失望与痛苦,却倔强地笑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决定。我认定的人,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放弃!除非那人放弃我!”王本草说着,目光灼灼地望向宋月。宋月正好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宋月连忙又低下了头。宋世雄看在眼里,内心一阵叹息,朗声道:“各位应该都还没有用餐吧?来人,摆宴席!”

在众人等待宴席的空档,王本草借口上茅房,溜到了宋家庄的演武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孙家英。遗憾的是,在演武场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孙家英的身影,王本草失望之余,只好赶紧返回宴席处,顺便中途真的去了一趟茅房。但在进去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景从茅房另一个口走了出去。他连忙追了上去,叫了一声“孙队长”。那人闻言转身,一看之下,果然是孙家英!王本草不敢直接询问蔡州分坛之事,而是借口上次的比武,提出再与孙队长比试一场。王本草不知道孙家英是否认出了此时的自己,但却没出意料之外地拒绝了比试,还说什么“手下败将,安敢言勇?”王本草自然不肯放弃,又说这次自己想空手与孙队长比试。孙家英自负身体强壮,倒也不是个肯认输的人,想着自己一刀一盾,难道还能那么容易又输掉?于是请王本草校场见真章。王本草并没有真与他比武的意思,只是想试试他的头发是真是假。如果是发套,那蔡州分坛之人必是孙家英无疑;如果不是发套,那就定然不是孙家英,因为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人是不可能长出这么长的头发的。所以,王本草借口还要返回宴席,拒绝了校场比武的建议,而是选在了离茅房不远处孙队长值班宿舍后面的空地。与孙队长私自比武这种事,王本草不想声张,所以一定要选个僻静的地方。

孙队长回宿舍取来了惯用的木盾和环首刀,王本草赤手空拳,二人在宿舍后面对峙起来。此时午未相交,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宋家庄少有人在外面走动,偶有护院发现孙队长与陌生人对峙,待看清陌生人赤手空拳后,便也不以为意,至少不会以为是无端闯入。孙队长胆大好战的性子大家还是清楚的,此番情形,必然是孙队长又在与人比武。

孙家英此时的战意是十足的,因为上次败在王本草手上时,自己根本没来得及全力施展自己的刀盾组合技就莫名其妙地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而现在,王本草没有了刀,孙家英可以放心使用自己的组合技以雪前耻了。

王本草却是另一番想法。他知道孙家英攻守兼备,不好对付,但他最想要的却不是胜利,而是要试探一下孙家英脑袋上顶的那团头发是真是假。如果能假装不小心抓上一把,自然能够知晓答案,但那样也会令孙家英发现王本草的目的,如果他就是上次在蔡州分坛假扮的僧人的话。

王本草盯着孙家英的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破绽,只好决定边打边观察,相信一出汗、一翻腾,若是假发一定能看出端倪。孙家英率先出招,以盾开路,伺机补刀。王本草围着孙家英转圈,时不时对着木盾踢上一脚,打上一拳,打乱孙家英的节奏,让孙家英找不着合适的时机出刀。

孙家英自负膂力惊人,但对上王本草,仍然有一种有劲儿没处使的憋屈感。几次用木盾冲撞,都被王本草巧妙避开;而每当他看准了时机准备出刀的时候,王本草就会或用脚踢、或用拳击、或用掌拍地冲击自己左手的木盾,使得自己无法准确出刀,每每勉强出刀也总是刺空。

二人纠缠了一阵儿,孙家英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王本草紧盯着孙家英的脑袋看了半天,仍然没发觉他有戴假发的迹象,心中也不禁赞叹:这假发套做工可真好,戴起来居然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这样的话,只动眼是不行了,必须得动手试了!

王本草有了决定,孙家英也有了决定。只见他“扑”地一声把木盾扔到了地上,只拿一把环首刀与王本草对峙。王本草自然知道孙家英的想法,他的木盾虽然可以御敌,却也让自己的攻击难以施展,也算是有利有弊。现在扔掉木盾,那是要放弃攻守兼备的战术,转而采取单纯的攻击战术了。

孙家英单纯的刀法其实威力更小。他的刀法乃是宋家刀法的部分招式,王本草连宋世雄的完整版宋家刀法况且不惧,只学了部分宋家刀法的孙家英如何能够威胁到他?就算他赤手空拳,也一样游刃有余。双方刀来拳往,王本草对宋家刀法早已熟悉,所以二三十招间,已经三次趁机蹭到了孙家英的发际,一次在左耳之上,一次在右耳之上,还有一次在后脑勺。但奇怪的是,触手毫无虚假之感,完全是真皮真发。

王本草不死心,一咬牙,决定拽一拽孙家英的头发试试,于是朗声道:“孙队长小心了,我急着赶回去赴宴,待我把你脑袋上的逍遥巾揪下来,咱们就停战,如何?”孙家英闻言大怒,喝道:“好说!我拔下你的玉簪也算你输!”

“好!”王本草干脆地答应了,随即绕到孙家英侧面出手试探。孙家英也改变了战术,右手的环首刀居然飞了出去,射向王本草的脚面。这一招毫无威力,王本草轻易躲过,不禁有些疑惑孙家英的做法。孙家英却趁王本草愣神的机会合身扑了上去,看起来竟是要空手肉搏。王本草自然不知道,孙家英最擅长的其实是摔跤;但孙家英也不知道,王本草最擅长的也不是刀法,而是拳法。

“正合我意!”王本草心中暗喜,双掌像抽陀螺一般不停地击打在冲过来想抱住他的孙家英的肩头,阻其攻势;顺便在他的脑袋上抓了两把,假装去扯孙家英的头巾,却连孙家英的头发都拽了起来,疼得孙家英忍不住叫出声来。

王本草终于摘下了孙家英的头巾,在手里摆了摆,笑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孙队长?”

孙家英捂着脑袋皱眉道:“为止就为止。这么大的男人了,怎么打架还学女人揪头发呢?”

王本草苦笑道:“实在抱歉,在下以前没揪过别人的头巾,所以手法不够娴熟。下次就不会这么疼了。”

孙家英闻言怒道:“什么?你还想有下次?!”

王本草连忙陪不是,将逍遥巾捧还孙家英,经过茅房时放松了一下,然后返回了宋家客厅,宴席已经基本就绪。

确定了孙家英不是闻入蔡州分坛的那名僧人,王本草却并不高兴,反而更加忧虑,觉得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更加庞大的谜局。回去之后,一定得好好与二爷爷探讨一番,这两年发生的事实在有些不寻常,却又让人摸不着头绪。

宋世雄见王本草满头大汗的样子,疑惑道:“外面这么热了?”

王本草脑筋急转,最终支吾着笑道:“我这个人爱出汗。”

宋世雄没再多问,而是宣布开宴。王本草第一次在宋家庄用餐,饭菜虽然不如在汇通山庄时那般精致甜美,但却更加硬朗大气,配上宋家庄自酿的烈酒,别有一番滋味。玉成子借口修道没有喝酒,他对宋家庄的成见已深,可不敢拿清风观的前途开玩笑。宋月只喝了一小口,喝得俏脸通红,更加显得明丽动人。

宴后,玉成子和宋世雄一处闲聊,聊起金鼎真人之死,玉成子一口咬定是通天谷的天圣教和天灵教所为,就连松鹤观东阳道人的死也算在了通天谷头上,只恨逍遥派适逢多事之秋,实力大损,不能为长辈报仇。宋世雄闻言,表示立场所在,不便出手,但若需要兵器,宋家庄自当提供。玉成子再三致谢。

宋世杰陪王本草喝茶闲聊,王本草却不想与宋世杰多说,反而不时与下首的宋月搭话。宋世杰倒不以为意,只笑吟吟地喝着茶。有外人在场,王本草满心的话语难以出口,只好一会儿问宋月有没有被鬼见愁吓到,一会儿又问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宋月心头雪亮,满含柔情地笑着摇头,看得王本草都有些灵魂出壳了。

玉成子与宋世雄聊了一阵儿,话变得越来越少,王本草看在眼里,心下却有些着急。好容易来到宋家庄,与宋月见了一面;如果玉成子要走,王本草势必同去;想再得佳人音讯,又不知是何时。他毕竟阅历浅薄,急切之下,有些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向旁边的宋世杰道:“我与宋小姐一见如故,只可惜山水迢迢,相见艰难,二庄主可有妙法?”

宋世杰闻言,望了宋月一眼,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倒是宋月虽然耳根通红,但仍然镇定地微笑道:“王公子难道不知‘见字如晤’么?”

王本草心头一震!是啊,见字如晤!这是书信往来常用的开头,宋小姐是提醒自己不方便见面可以写信啊!唉,自己怎么这么蠢呢?这么简单好用的办法早该想到了呀!还有,可以托人给宋小姐捎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啊?唉!自己真是笨得无可救药了。

宋月见王本草表情有些痛苦,忍不住问道:“王少侠不舒服?”

王本草有感而发,深情道:“分别在即,再见无期。山水远隔,如何不令人神伤。”

宋月闻言,脸色为之一变,随即朗声道:“启禀父亲、二叔:王少侠两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又义不受谢礼。但我宋家庄纵横中原,声名远播,总不能失了礼数,总该有所表示才对。”

宋世杰亦道:“月儿说得对。王公子,你缺什么?说出来,我宋二给你做主!”

王本草一愣,心想宋小姐这是何意?自己心中所想,你该清楚啊?可是眼下又不能定下来,其他的还有什么是自己感兴趣的呢?钱自然是缺,但要是收了钱,那就两清了,这可不行!兵器?自己也有了,“逍遥”和“怀仁”都很合手。剩下的就只有武功了——宋家刀法?虽然差了点儿,但学一套的话,也能与通天刀法互相印证,有所进步。

一番掂量,王本草朗声道:“宋小姐遇险,在下恨不能以身代之,此番能够化险为夷,实乃万幸。若庄主诚心要谢,不如传一套宋家刀法与晚辈,晚辈也是用刀之人,正好用得上。”王本草当然不会说宋月这次遇险是因为玉成子相约之故。

王本草说完,望向宋月,见宋月目露欣赏之色,心中也是狂喜:原来宋小姐也是这个意思?自己居然蒙对了!

宋世杰和宋云乃至玉成子都面色郑重地望向宋世雄。王本草提出学宋家刀法的时候,其实没有想太多,但宋氏族人包括玉成子却不会这么想。宋家刀法总共七七四十九招,每一招又分为若干子式,连孙家英这样备受信赖的内院守卫队长其实也只学了二十一招而已,王本草一句话难道是想学全套不成?

宋世雄望着王本草,笑道:“王少侠有所不知,我宋家刀法虽然并不是什么绝世神功,但一向也只传本族子弟,或是有功的下属。不如这样,宋家庄也有不少神兵宝器,王少侠不如随便挑上一件如何?”

王本草闻言,连忙道:“小子无知,实在唐突了。我已有称手兵器,就不贪多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与观主叨扰已久,也该告辞了。”

宋世雄道:“少侠莫急嘛!我这里不光有兵器,还有护甲,你或许用得上呢?”

王本草闻言,心中一动,想起刺杀楚人杰时,对方身上的一件银丝护甲确实给他和师姐带来了不少麻烦。但心动归心动,王本草仍然笑道:“宋庄主的心意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把宋小姐看得比我性命还重,不能容忍她受到一点伤害,只恨不能守护在她身边。能救她两次,实是三生有幸。宋庄主有宝衣护甲,合该穿在宋小姐身上,以免遭小人伤害。那个什么鬼见愁,还望庄主早些杀了,以安宋小姐之心,为宋小姐出气!”说着,站起身,便欲告辞。众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宋月坐在下首,离门最近,却将双腿一伸,双腿拍击着地面,带着哭腔道:“爹爹根本就不在乎女儿的死活,早知道还不如让那个白无瑕给杀了算了,也免得嫁到柳家堡受气,爹爹也不用觉得低人一等了。岂不两全齐美?!”

宋月这话,外人并不能听得十分明白,但在父亲宋世雄听来,却十分心痛。宋家庄也算是一方豪杰,有钱有势,原本柳长荣与宋月的婚约还算门当户对、势均力敌,只是宋月一直不愿意,宋世雄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便也任由宋月离家出走拖着不办;柳长荣死后,宋世雄原本也想趁机取消婚约,不料柳家堡很快就提出让二公子柳长生代替兄弟履行婚约,虽然看起来无妨,但宋家人却不会这么看,反而有种被逼就范的屈辱感。宋月为此哭闹过,宋世雄也十分头痛,只是放眼武林,想找一位配得上自己女儿的青年才俊,也实在不易,所以再次施展“拖”字大法,对柳家堡和宋月都是不答应,不反对,一拖再拖!

但遇到王本草之后,说实在的,宋世雄真的动心了。两次救下女儿性命,这份恩情本就难以报答;更何况,还有松鹤观之战,还有……宋世雄憋得紫红的老脸渐渐舒展开来,露出诡异的微笑。

王本草一会儿看着宋月撅着小嘴、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不忍;一会儿看看宋世雄老脸通红、阴晴不定的表情,心中又有些戒惧,一堆客套话到了嘴边也只好咽下。

只见宋世雄忽地右手一指,高声道:“老二!去,去校场,传王少侠二十八招宋家刀法,不许藏私!”

宋月不依道:“宋家刀法七七四十九招,只传二十八招,太少!”

宋世雄一咬牙,道:“三十五招!不知王少侠是否满意?”

王本草喜出望外,看了宋月一眼,连忙抱拳道:“谨遵庄主吩咐!”

宋世杰无奈地望了这对父女一眼,带着王本草离开了客厅。宋云见状,连忙道:“我也跟二叔再学一遍。”说着,跟着出去了。

宋月破涕为笑,蹑手蹑脚地走到父亲身边,柔声道:“对不起,爹爹,让您为难了。”

宋世雄抚着女儿娇嫩的小手,望着女儿的俏脸,亦柔声道:“不为难,只要你高兴就好。”

宋月笑嘻嘻地看了玉成子一眼,道:“那我也去学学咱们家的刀法。”

宋世雄冷笑道:“你去看着也好,看看你二叔到底藏不藏私。不过你去之前,先把脸上的东西洗掉,我女儿可是洛阳第一美女,都被你弄得都没法见人了。”

宋月摸着自己的面颊,嗔道:“还好吧?女儿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和终身的幸福着想?!当年女儿在太平镇落难的时候,还是女扮男妆呢,王本草他却……他真的是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青年。就连玉成道长都不是他的对手,是不是?”

玉成子被问得有些尴尬,连忙道:“正是。客厅有些闷热,我还是到外面透透气吧?”

宋世雄摆手道:“观主还是陪我在这儿喝茶吧。月儿,你快去吧!”宋月乖巧地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出了客厅。

宋家大校场,训练的时辰还没到,只有零星一些人在树荫下和凉棚底下操练。宋世杰带着王本草来到校台,上面已经搭好了凉棚。宋世杰命几名宋氏子弟围成一个松散的大圈,自己在圈内教王本草宋家刀法。校场上很快聚集了一批外姓护院远远地围观,他们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学习宋家庄不外传的刀法。

宋世杰确实没有藏私,不但教足了王本草三十五势宋家刀法的招式,还将与招式相配合的呼吸与内力运行都一一说明,连习练时可能遇到的问题也都点了出来,直教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结束。

王本草出山之后重点攻关的就是通天刀法,所以对于其他刀法也是一点就透。待宋世杰教完讲完,他其实已经基本将宋家刀法掌握了,收获也是良多,只可惜没能学全。剩下的十四招就看以后的机缘了!

宋月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十分满意。宋世杰教完了刀法,对王本草正色道:“刀法只传一次,能记住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这刀法只传给你,你若是未经宋家庄许可再传给别人,宋家庄可是收回来的。”

“二庄主请放心!这个规矩,我懂!”王本草向宋世杰躬身行礼致谢,抬头正看到宋月在阳光下明丽照人,如仙女下凡,忍不住叹道:“一个时辰不见,宋小姐更加美丽动人了。”

宋月脸一红,随即冷声道:“王少侠何时也如此轻薄了?”

王本草心头一震,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儿,连忙道:“在下失礼了。告……告辞!”

宋月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望着王本草的背影,朗声道:“别忘了啊?”

王本草一头雾水,不由自主地道:“别忘了什么?”

宋月嗔道:“见字如晤!”

王本草猛然醒悟,头也不回地道:“明白!一定照办!”

宋世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笑道:“大哥今天居然也意气用事了。”

宋月却喃喃道:“这个大笨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

王本草回到会客厅时,玉成子仍然在与宋庄主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见王本草回来了,玉成子如获大赦,连忙告辞。

宋世雄一直送二人到宋家庄大门外,回来时,宋世杰正在密室门口等他。宋世雄见了,笑道:“二弟越发能干了,怎么就知道我要来这儿?”宋世杰笑道:“白无瑕已经为大哥准备好了,大哥快请吧?”宋世雄十分满意地指了指宋世杰,走进了密室。

当王本草从宋家庄回到清风观,在清风观歇息了一日,准备返回太平山庄时,意外地收到了鬼见愁从宋家庄逃走的消息,心中不禁为宋小姐的安危担忧,于是连忙写信,托清风观弟子去宋家庄送信,再三叮嘱宋月尽量不要出门,非要出门,一定要万分小心,而且不要一个人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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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前生都蒙蔽在自己所想的仇恨之中,为报仇而努力!为报仇而杀人!为报仇而获得力量!从天真无知到冷血无情,剩下的只是一颗冰冷的躯壳。今生看清事实的我!将抛弃人类的身份化为彻彻底底的恶魔,在人类耳边缓缓低语。直达人内心的欲望,随着我的低语直达深渊...永不超生!
  • 归隐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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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路途艰难。她,是那路边的补给站!她自己也活出了风轻云淡!
  • 天灵传记

    天灵传记

    他是千年前因后宫争斗而打入冷宫的皇子,从小生长在冷宫,她是21世纪的天之骄女,从小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一个是不谙世事,一个花样百出,一场暴雨把两个本不相干的命运牵扯在一起,会牵出怎样不同的火花?
  • 快穿目标之干掉BOSS

    快穿目标之干掉BOSS

    生日当天,月潇被多年搭档背叛身亡,意外绑定了个听上去高大上的系统。没想到,这个系统居然是个智障。系统:宿主你在做什么?月潇:干掉BOSS。系统:宿主你这样做将无法获得重生资格。月潇眉毛一挑,邪魅一笑:你是不想要这个了吗?她的手里,一枚灵魂碎片正疯狂的一闪一闪,拼了老命的在求救。系统:溜了溜了,BOSS你好自为之。
  • 中国历史悬案

    中国历史悬案

    泱泱大国,5000年的灿烂,奏响了一曲钟鼓雅乐。巴蜀,在创造了青铜文化的另一辉煌之后,这一充满谜团的神奇国度却突然消失。连云港将军崖岩画中令人疑窦顿生的“天书”,其中怪异的图画和符号蕴含着至今仍然无法破译的信息。为大汉帝国驱逐而被迫北走的匈奴人,是否便是欧洲史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上帝之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洛神,这位让曹植梦牵魂系的女神,她的原型又是谁?自古红颜多薄命,杨贵妃魂断马嵬坡,却也由此演绎出了一段离奇的生死之谜。清末名噪一时的刺马案,是为仗义,抑或只是一场被卷入权力斗争的政治游戏?诉讼数载,无辜蒙冤终得雪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冤案?奇案?怪案?种种令人拍案称奇,事事令人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