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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功成

荒古遗界,乃上一纪元遗留下来的空间碎片,独立于天地之外,自成一体。古界之内存有许多荒古年间的独有景象,千丈巨木,万丈高山,荒古天灾,神秘禁地。

在这奇景险地深处,有一山谷。谷内奇寒无比,不存活物,雨水降到半空便会化作坚冰,如利剑一根根插进地面,所以此山谷又称剑谷。

山谷中央,有一潭浅红色的水,此水无根无源,却在古界形成之时便已存在。潭水阴寒,相传为荒古神兽冰鸾的一滴血泪所化,谷内奇景便是此水所致。

寒潭中央,此刻正有一人,恰是那随着祁北来此修行的邵羽。

邵羽闭目盘膝,将整个身体全部浸在潭水之中,独留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潭水表面寒气四射,在邵羽的脸上结下了厚厚的一层坚冰,将邵羽的七窍全部封死。

然而邵羽却恍若未知,静静修行。在其体内,此时正有一团火焰不断流窜,使得邵羽的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虽然外界奇寒无比,但邵羽却感觉自己如同坐在一个火炉之中,燥热难耐,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

邵羽知道,这是麒麟血脉自主护体的表现。在寒气的刺激下,潜伏在邵羽体内的血脉之力终于被激发,肉身在这一寒一热,两种不同能量的刺激下变得越加具有韧性。同时,邵羽对血脉能量的感知也变得越发敏锐。

这样的修行不知过了多久,某一瞬间,邵羽突然睁开双眼,纵身一跃跳出寒潭。丝丝寒气从邵羽的体表散发而出,只听见“咔,咔”的声响,一层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邵羽包裹起来,等到邵羽落地之时,仿佛身披一件冰甲。

“哈!”邵羽大喝,厚约半寸的冰甲“嘭”的一声,爆炸开来,散落一地。

未等邵羽稍作休息,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破空之声。邵羽回身一拳,正中一颗飞来的冰坨,又是“嘭”的一响,巨大的冰块爆裂,拳头却丝毫无恙。

然而,这只是开始。紧随巨石之后,是三只冰箭。箭速飞快,却无声音,转瞬之间便已到身前。

邵羽临危不乱,侧身,弯腰,连续躲开两箭,最后闪电般出手,右手两指化作钳子,居然将最后一根冰箭夹在指间。

然而,没等邵羽来得及得意,一股极大的危机感忽然从头顶而来。邵羽急忙抬头,却见一座冰山由天而降。距离太近,邵羽根本没有机会躲避,只能惊恐地望着冰山将自己掩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巨响过后,一位身穿白色兽皮的老者站在冰山之巅,手捋胡须,面带笑意。

可是,老人的笑脸在下一刻便凝固,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

只见冰山剧烈晃动,内部传出“隆隆”巨响,最后“嘭”的一声,山顶炸开,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破山而出,站在山巅的一角。

此时的邵羽全身烈焰,如同燃烧了一般,满头黑发变为血红色竖立而起,两颗眼球仿佛化为慑人的魔珠,红彤彤令人不敢直视。胸前更是有古怪纹路,发出刺眼的光芒,似乎有什么恐怖存在将要出世。

祁北见到此景,心中一惊,急忙飞身来到邵羽身旁,抓住邵羽的手臂大喝道:“收心静气,血脉潜伏。”

入魔般的邵羽仿佛得到了某种指引,双眼缓缓闭合,呼吸也变的平缓。渐渐的,邵羽周身的烈焰开始消失,胸前的纹路也隐藏了起来。

“谢谢师傅。”邵羽睁开恢复正常的双眼,对着祁北恭敬地说道。

“哼!”祁北不满地说道,“你如此不肯认输虽也是好事,但你要知道,没有人能一直胜利下去。”

邵羽默不作声,却在心中坚定地说道:“我会!”

祁北平复了一下心绪,接着说道:“你刚才的举动太过危险,若未及时收敛,可能会引动大劫。但你却能都在血脉激发的情形下保持一丝清明,并且肉身毫无负担,表明你此次修行已经圆满。明日,我将带你返回部落,准备觉醒之事。”

“觉醒?”邵羽轻声念道,“终于到这一步了。”

十年苦修,一朝觉醒。

血脉觉醒乃古族之人修行之路的第一大劫,唯有渡过此劫,方能彻底动用血脉之力,使得神灵血脉与自身融合,不分彼此。而邵羽仅仅用去六载光阴,这在古族来说已经是最快的了。

……

第二日,大尊祁北带着邵羽离开剑谷,返回部落。在距离部落不远的地方,祁北将邵羽放下。

“你独自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这几日就不需要修行了,好好休息,准备迎接你人生的第一大劫。”祁北说完这些,便离开了。

邵羽望着近在眼前的部落,心中激动不已,一阵风般地跑了过去。

然而邵羽刚刚进入部落,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喧闹不已。人群之中站着几名与邵羽年龄相仿的少年,正在卖弄着自己的修行成果,不时引起围观之人的叫好。邵羽面带微笑,站在人群外围暗自观察,想要知道这些年来,同族伙伴的修为能有何种高度。

古族之中,并非所有人都拥有血脉之力。

据邵羽所知,早在荒古年间,古族之人并不具备血脉之力。那时的古人都是普通人,面对荒古险恶的生存环境,只能选择依附神灵,祀奉图腾圣象。得荒古神兽庇佑,方才得以生存。

血脉之力乃大劫之后才得以出现,并且只出现在极少数人身上,古族先祖将此看成是神灵的另外一种庇佑。毕竟大劫之后,神灵异兽不可见,神秘的血脉之力使得古族之人在新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同时,将自身拥有何种血脉之力的人,便称为何种神灵异兽的后代。

可是,神灵血脉因何而来,又为何出现在古族身上,邵羽却毫不知情,古族之内也无人知晓,即使是邵羽的师傅也无法给出答案。

但血脉之力对古族乃天大的好事,自得知血脉之力的存在,古族便拥有了自己的修行体系,凡是身具血脉之力的孩子,都会在十二岁的时候开始修行,争取早日觉醒,成为古界新一代的守护者。

人群中的少年,均是身具血脉之力的人,数年修行早已使得他们远超普通人,力量速度更不能以常理推断。

表演之人一个接着一个,邵羽将其看在眼中却暗自摇头。这些人不是力量不足,就是速度不够,要不就是肉体有缺,距离肉身大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对体内血脉之力的感知就更加欠缺,毫无血脉喷涌的征兆,距离血脉觉醒尚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邵羽失望之极的时候,一名长相憨厚,身材敦实的少年走向人群的中央。

这个少年步履稳健,行动之中仿佛背负着极为沉重的重物,给人一种大地震颤,天空摇动之感。

邵羽目光一凝,心知此人必定也是一位修行有成之人。可是离开部落数年,对于这个少年的名字,邵羽却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就在邵羽沉思之际,人群之中开始出现躁动,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快看,是霸下。据说他天生神力,能够力举万斤。”

“我也听说了,而且他与狄阴的一场大战据说惊天动地,毁坏了几片山峰。虽然最后落败,但依旧证明了他的强大。”

“部落中若是能再多一些像狄阴,霸下这样强大的少年,我们古界也才能安稳。”

“是呀,据说狄阴已经打败了所有人。现在是公认的部落第一,更是被这些少年私下里奉为领袖。不久之后,狄阴便要觉醒,只要其渡过大劫,我们古族将再增加一个强者。”

……

“霸下?”“狄阴?”

邵羽轻声念道,突然眼中射出两道红芒,双眼炽热地盯着人群中的憨厚少年。

“莫非此人便是荒古神兽赑屃血脉的传承者?敢以霸下为名,莫非此人血脉之雄厚已经堪比荒古神灵?”邵羽暗暗咂舌。

赑屃,又称龙龟。龙头龟身,为纯阳神兽。有牙齿,好负重,力大无穷,相传,荒古年间经常身背山岳而行。其好做善事,乐于助人,为荒古神兽中最为和善的一个。古族之人,只要有事请求,赑屃神兽必定亲力亲为,从不为难古族。

据说,荒古年间有两个部落互相联姻,却因中间有一道山脉阻隔,使得两个部落来往艰难。部落之人请求神兽赑屃移开两个部落中间的山脉,赑屃闻声而来,将万里山脉移向海中。

将心中所知回想一遍,邵羽开始对这位名为霸下的少年极为期待。

至于那名叫做狄阴的少年,邵羽早已将其记在心中。当年的计谋邵羽从未放在心里,但古界最强者,部落首领的位置,却不是谁都能从自己手中抢走的。

就在邵羽想着如何重振自己威望的时候,霸下已经走出人群,来到部落之外一块巨大的石碑面前。

此石碑高三丈,宽一丈,厚度也达半丈有余,重达万斤。相传为荒古年间的一个圣物,坐落于此,却平凡的只是一座石碑。

霸下来到石碑脚下,伸出双手,居然想要将这个石碑拔起。

众人无不露出一副惊骇的表情,瞬间四散而开。生怕霸下无法举起石碑,而使得石碑倒地,将众人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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