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收回自己的话，看来你不但不悲催，运气还很不错……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这一百多里路真不算白跑！”深深看了沈炼一眼，悟空收回目光，脚踩油门，继续前进，口中不急不缓道：“远的不说，整个第八区里最吃香的就是锦衣卫……兄弟你以后要是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提携提携我啊……”
虽然是玩笑的口吻，但这家伙的语气中竟还真的有几许艳羡。
“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沈炼十分疑惑，只是个D级身份而已，没必要这副样子吧。
悟空笑着摆摆手：“你是新觉醒的，对这里的门道不清楚也正常。我先前不是说了，整个三环第八区这么大一片地方全都是‘东厂’的势力范围，而‘锦衣卫’又已经明确划归他们辖制，肯定就会有所优待！
这是‘自家人’与‘外人’的区别，与武功和力量什么的倒是没多大关系……就这么说吧！凭这个身份，就算你的实力再如何惨不忍睹，也能在你们自家人的这片儿地界中找到工作，混口饭吃，明白了吧。”
“哦……”
沈炼恍然，又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这很正常。其实不止是‘锦衣卫’，其他的比如，和尚、道士甚至山贼匪寇什么的，只要找到自己归属的圈子，都会有一定的便利，相反，倒是一些特立独行的人物，会比较难混一些……当然了，行走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最终靠的还是拳头……”
“既然如此，‘少林寺’的僧众应该会更多吧，难道还比不上‘东厂’？你为什么不……”
想想那些小说、电影中有关“少林寺”的介绍，那可都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能人辈出的地方，有很多神僧、大师什么的，根本没道理会让一个鲜少出没的朝廷组织压上一头……
“你说得对，‘和尚’的组织确实比‘锦衣卫’要大的多，仅在最外围的三环就有六、九、十、十二，四个‘区’是他们的地盘，而且每个都比第八区要富饶、发达，更有高手无数，但是……”
说到这儿，悟空一个转折，满是嘲讽嗤笑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郑重地朝他转头，严肃告诫道：“你千万要记住！别把那些荧幕、文字中人物的第一印象与这里的现实相印证，时刻谨记，他们不、是、原、型！在这里，郭靖、黄蓉很可能吃人不吐骨头，李莫愁、欧阳锋，也未必就十恶不赦！”
“……嗯，多谢提醒。”
沈炼一愣，结合前后语境，这话基本就等于在告诉他：“名字”是一回事，做事的“善恶”是另一回事。
随后，话题结束，车厢中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货车引擎工作的“嗡嗡”声回响……经过这段时间短暂的对话，两个相识还不到一小时的陌生人之间倒是没有了太多的拘谨。因此，聊的话题也更加随意了些，很快悟空就忍不住先开口，一改先前严肃正经的样子，饶有趣味地问道：
“刚刚你那一手板砖可是真够干脆利落的，这技能的等级不低吧。”
“没，记忆里，应该只是最低级。”
“只是E吗？！E级怎么可能这么生猛？能直接干掉那獠猪的门牙？别瞎扯……来，我看看……”
嗯？看啥？
沈炼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黑。一张大饼脸凑了过来，并向他贱兮兮地伸出了魔爪……
靠！这人什么毛病！
要不是这家伙刚刚留下的印象不错，沈炼绝对一刀就捅过去！
“喂！”
“别动……没错啊，黑眼，绝对是D……可是这个等级的尸气储量就算全用上也不可能凭借一块板砖打断獠牙啊？真是奇怪……”
盯着沈炼的瞳仁看了半天，悟空几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才魔怔似的念叨着返回座位，继续驾驶……
“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哦，忘了说了……人的瞳色与自身等级是挂钩的，黑色是D，青色是C，灰色是E，当然这东西也不能全信，贴一贴美瞳什么的就可以掩……嗷——！我知道了！”
说着说着，悟空突然面色一变，激动地大嚎一声，一拍方向盘，“砰”的巨响，带的整个座位都是一阵狂震！
“……”
沈炼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一大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二货！
“……你这个很可能和小二那个古怪的【“一声叮”拳】是一样的，她的那个施展起来也跟等级不符。我们私下里试探过，只要同等级之内，不论是谁，挨着一拳就会被击飞，至少有五步距离！厉害不？只不过，她那个一施展完，基本就没什么反击之力了……就实用性比较的话，跟你这个还是有点差距……喂，你这是从哪猎的？赶明儿我也去试试……”
“呃……小二……【“一声叮”拳】？”
“小二啊，我们猪笼城寨少见的美女，姓宫，算是我小妹，也是D级，用的是【形意八卦掌】，整个人比泥鳅还滑溜，不论是武功还是人品……对了，她的厨艺也是一绝！寨子里的人都很友好的，就是一个个的性子有些古怪。
瑞先生是个财迷，几个‘晶点’都能跟你唠叨一早上；金山找好战，拽着你就打，得把他揍老实了才能腾出功夫；一线天就好给人理发，说着说着手里的剃刀就不老实；还有那个死老头子就爱抱着吉他唱歌，那歌……那嗓子……哎呦我勒个去！还有小韦，对，这个人你可得小心……”
沈炼听的一阵头大，扶额道：
“……我怎么突然就不太想去了……”
“没事没事，习惯习惯就好了。他们虽然怪，但轻易不杀人……与这个相比，其他的……呵，也就不算个事了不是吗？”
“……”
“总之，你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哈哈哈……”
天上的太阳爬到头顶，豪迈的笑声缓慢消散，货车在马路中绝尘远去……
……
……
马路上的大部分路段都干净整洁，荒无人烟，几乎见不到丧尸围堵，偶尔有几只低级丑陋的尸兽也追不上动力强劲的新型货车。不过，随着与新人类聚居地距离的拉近，荒野之上充满生机的绿色逐渐多了起来，马路上的岔路也越来越繁复，能见到的陌生人和各种大型拉货车辆的概率不断加大……
那种属于“人”、属于“社会”的景象开始与记忆中的部分重叠。
众多现代化的设备、人与人凝聚带来的生气、还有那充满生机的浓郁的绿，让沈炼心头的沉重渐渐消解……
“或许……没有预想中那么坏……”
五十分钟后，视线的前方、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座要塞般壮观雄伟的钢铁城市，傲然屹立于天与地之间！
尽显巍峨！
在它的最外围，是一块紧密贴合镶嵌并高高竖起达二十余米的巨大金属板，向两边延伸，看不见终点。也不知是什么材料，上面不见一点锈迹，也没有一丝凹痕和划痕，呈灰褐色，在阳光下反射着奇异的金属色泽，就像一堵加高加厚的城墙，将文明与荒野彻底隔绝开来。
远远望去，隐约还能看到里面低垂的云层之下，一座座竖起的铁塔和幢幢高楼……
震撼的视觉观感让沈炼从看到的第一眼后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壮观吧……”
悟空翘起嘴角，神情赞叹：“三年……仅仅三年时间，觉醒者们就从尸兽的手上抢回了自己三分之一的领土，将丧尸、尸兽尽数驱逐出境！并像收拾自家庄园一样的围起了这道总长近六千公里的圆形障壁，六千公里啊！用以休养生息……人类，真的是很可怕的生物……
前方入城，有路卡，你现在没有身份卡，要稍微麻烦一点，不过放心，就是最简单的检验、留案、发证明什么的，只是走个过场，并让你尽快缴费办卡，你先有个底。对了，你现在有多少钱，不对，是多少尸晶？我给你估个价，免得被骗……”
沈炼认真想了想，时间太久，只能模糊地答道：
“大概……有一百多块E级的和二十七块D级的……”
嘎——
话音刚落，又是一次急停！
“靠！你这又是干嘛！”
“沈炼，你要是早点说……没准我路上就下手弄死你了……”
“……”
“这些至少能值三千晶点！你知道三千晶点什么概念吗？！我告诉你！它能买一屋子你手里这把烂铁……”
“……少扯没用的！赶紧进！”
“呦呵~～～你小子还跟我……”
“除了‘烂铁’，我这还有几块上车前捡的‘板砖’……”
“哦……不早说，呵呵……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