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煮酒论英雄

完颜康拍马而去。黄蓉一转身挤出人群，郭靖忙对穆易道：“大伯，我先去找蓉儿，一块儿到高升客栈找您。说完跳下台去，望着黄蓉追去。穆易见事已至此，便收了锦旗携着穆念慈回那高升客栈。孔二已见人尽都散去，便在附近随便转了会儿，回客栈休息去了。次日一早，孔二已便骑上马在京城四处游逛。北京城繁华，孔二已骑马甚是不便，便信马由缰往城郊闲逛。城郊房屋渐疏，北风呼呼的吹过更显萧瑟，偶尔会发现散兵游勇三五成群踯躅的行在道上，显然都是受伤不轻从前线退下来的。不时的也有成批的难民成群结对的逃难队伍。孔二已暗想：“这大金国虽然强盛，但处在宋朝，西夏，蒙古的中间可谓是四面楚歌。英雄豪杰驰骋沙场，鹿逐中原成名立万，只可忴这平民百姓只能背井离乡躲避战火，孔二已不由的暗暗叹息，有心收留。只是自已那明月庄园尚未建成，况且也容纳不下多少人。心里暗自打算回庄园后稍加安顿，即自当出海多寻那人迹罕至的岛屿开发，多安置一些流民，中华大地烽烟四起，最好远离这是非之地，让这些人能自由生活，繁洐生息。孔二已正叹息着前行，只见一座破庙背靠山丘，孤零零的立在寒风中。断垣残壁中却传来呵骂声，孔二已催马上去，正看到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左边那些人看似是些受伤的溃兵，右边那些人拖家带口的男女老幼都有，显然是难民，双方都席地而坐。左边站着一个黄脸汉子正对着右边的难民嚷道：“老子都来这块地界仨月了，你们是初来乍到，有吃的自然得拿出来江湖救急了。”右边的人都不敢吭声，那黄脸汉子兀自骂骂咧咧。右边的人群中站起一人叫道：“凭什么给你们吃的，一群大老爷们在这欺负老弱病残，你们好意思吗？我们明天也都不知道吃什么了。”孔二已一看见那右边站出来的居然是个姑娘，暗暗称奇。定睛一看，只见那姑娘浓眉大眼，两条粗大的辫子甩在身后，正和那黄脸汉子对峙，丝毫没有惧色。那黄脸汉子挽着袖子道：“你们不识抬举，老子可不客气了。”那姑娘一挺胸膛道：“你倒打一个试试。”那黄脸汉子一时怔住，既不知如何是好。右边的人群中我个老头模样的大惊失色的对那姑娘叫道：“虎妞，你给我回来。”那叫虎妞的姑娘却仍然昂首不肯退让。孔二已走进破庙，对那汉子喝道：“你个大老爷们欺负人家小姑娘，你好意思吗？”那汉子见孔二已衣着颇为光鲜，一时愣住不敢出声。虎妞冷冷的说道：“就他这副德性，我这粮食就是拿去喂狗，也不会便宜了他。”孔二已不悦道：“你这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糟难之人，背井离乡的都不容易，人家是实在熬不下去了，要不然怎会向你们要这点吃的？”虎妞瞪眼看着孔二已道：“你到底是站哪头的？。”孔二已摇摇头道：“我哪头也不站，但在下却有一个解决目前状况的方法，这京城往北顺道而行约五十里，有个‘明月庄园’你们要是不嫌弃，可自行前去共甘苦，吃住都管还能得些许银两。”虎妞听完大喜，转身和那群人商量。那帮人纷纷起身相谢。孔二已拿出几两银子交于虎妞，道：“你们自已先寻去，找那负责的人他叫大牛，我明日即回庄园和各位会合。”众人大喜。那黄脸汉子对孔二已作揖道：“小人张老实，和众位兄弟流落至此，穷途末路。有眼不识泰山，望官人不要见怪。还望官人能一并收留我们。”那张老实身后的汉子也纷纷起身作揖行礼。”孔二已也取了些银子交给张老实道：“你们要是愿意一起去庄园安顿下来也行，只是今后切莫仗势欺人，须得和大家和睦相处。”张老实忙连称不敢。当下辞别孔二已，带着自已的那帮兄弟，随虎妞他们一道往明月庄园而去。孔二已信马由缰，不觉日头偏西。便策马往南寻那南苑山庄去了。一路打听之下，华灯初上之际孔二已终于找到了南苑山庄。完颜康早已头戴束发金冠，锦衣绣袍穿戴齐整的在大门口迎接。孔二已下马见礼，完颜康的随从上前牵马指引。完颜康道：“兄弟先行入内坐下，我在这再候他们。”孔二已便点头径自先行往内走去。山庄之内甚是奢华，一排白玉玉阶直通院内，院内甚是宽敞。中间排着一张大圆桌，已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随从招呼孔二已坐下，孔二已打量一下见西首坐着一位藏僧模样的身形甚是高大，旁边坐着一个年纪三十岁左右的华服公子，手执纸扇双目阴沉，举止却甚是高雅。华服公子边上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身旁坐的是一个五短三粗的汉子，那汉子相貌甚是粗野。孔二已刚坐定盏茶功夫，完颜康便陪着穆易父女，郭靖和黄蓉一同走了过来。那先前坐着的几个人纷纷站起来拱手行礼，齐道：“小王爷”穆易一行当即使愣住，早知这完颜康身份不凡，居然是这大金国的小王爷。完颜微笑着招呼大家坐定，随从忙着端上酒菜。完颜康指着对面那些人道：“这些都是家父请来的贵宾，今日特请来与各位相陪。”他指着那藏僧模样的人说：“这位是西藏密宗高僧灵智上人。”灵智上人双手合什，众人回礼。完颜康对灵智上人旁边逐一介绍道：“这位公子是欧阳克自西域白驼山而来。”欧阳克起身行礼，眼光扫过众人，见黄蓉长得冰肌玉芙，不由得多扫了两眼。黄蓉撇嘴不理，神情甚是不屑。完颜康接着又为大家引见道：“这位先生来自长白山，人称参仙梁子翁。”梁子翁拱手道：“有幸得见各位英雄，这次老夫可谓不虚此行。”完颜康又指着梁子翁身边的汉子伸手一张道：“这位是纵横黄河的好汉，人称鬼门龙王沙通天。”沙通天起身拱手道：“有幸，有幸。”旋即坐下，声音甚是沙哑。”完颜康殷勤劝酒，亲自给穆易斟满酒道：“这次结识诸位，在下三生有幸。如果有缘，世伯能成全我和穆姑娘的婚事。你们就先在这山庄住下，待在下禀明双亲，再选良辰佳日迎接姑娘进门。”穆念慈脸色通红低下头去。穆易正待再说，见穆念慈如此，也就不再言语。酒过五巡，大家都略有醉意。完颜康甚是高兴，酒量也佳。郭靖只是低头喝酒。完颜康举杯道：“今日与诸位英雄有缘相识，在下愿学古人‘煮酒论英雄’，只当是饮酒笑谈不可认真。各位各念诗一首，如果大家认为说得好就只饮一杯，如果大伙儿觉得不好，自当罚酒三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沙通天，梁子翁和灵智上人连称‘不敢’，欧阳克却微笑不语。完颜康也不勉强，笑道：“欧阳兄，你先来吧。”欧阳克也不推让起身举杯道：“那小生就抛砖引玉了。”他摇摇纸扇道：“绿叶枝头金缕装，秋深自有别般香。一朝扬汝名天下，也学君王著赫黄。”吟的是大金国海陵王完颜亮的诗句，自是有吹捧完颜康之意。欧阳克念完得意的扇着扇子，看着大家。孔二已听得冷笑道：“现在整个西域都在蒙古人的铁蹄下，你这‘也学君王著赫黄’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欧阳克怒道：“西域现如今是在受那蒙古人的**，在下这次来京正是请大金国出兵解救，只要小王爷带兵打跑那蒙古人，我们自当称臣纳贡，岁岁来朝。”孔二已叹道：“只怕小王爷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当前小王爷牵挂的不是那遥远的西域，小王爷所牵挂之人只怕不是在座的诸位。”完颜康脸色大变道：“依兄弟之见，小王现在该牵挂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