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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附录(21)

农历七月,大雨连绵,辽水暴涨,司马懿部队自辽口乘船直至襄平城下。大雨月余不停,平地水深数尺,三军恐慌,准备转移,司懿号令部队“敢有说转移者斩!”都督令史张静违犯禁令,斩杀,部队因此安定。公孙渊军依仗大雨,砍柴放牧泰然自若,众将准备攻夺,司马懿一律不许。司马陈珪说:“以往进攻上庸,兵分八路齐头并进,昼夜不息,因此能五天之内攻破坚固城池,斩杀孟达。这次长途奔袭而十分安于缓慢等待,我真迷惑不解。”司马懿说:“孟达兵少而粮食足吃一年,我军相当孟达兵力四倍而粮食不够一月,以储备一月粮的部队想战胜储备一年粮的部队,那能不求速战速决!兵力以四倍优势击敌,即使损失一半而取胜,也应坚决战斗,这是不惜牺牲,而与敌进行粮食竞赛啊。现在敌众我寡,敌饥我饱,如此大雨,取胜条件不具备,就是迅速发起攻击,又有什么作用呢?自从京师发兵以来,我不担心敌人进攻,最担心敌人逃跑。现在敌军粮食将尽而我军尚未合围,掳掠其牛马,掠夺其樵薪,这是故意驱使敌人逃跑。用兵打仗是一种诡诈多变的行动,应善于根据情况灵活变化战法。敌人依仗人多势众和雨大水多,所以虽然饥饿艰难,不肯放弃抵抗,我们应当表示无能而麻痹他。为夺取小利而惊动他,不是好策略。”朝廷听说部队受雨水威胁,想要撤兵。曹睿说;“司马懿临危制变,捉拿公孙渊指日可待了。”

阴雨初晴,司马懿令部队达成合围,筑土山挖地道,制做各种攻城器械,昼夜攻城,矢石如雨。公孙渊窘迫危急,粮食吃光了,互相吃人,死亡严重,其部将杨祚等投降魏军。

七月二十二日,魏军攻破襄平,公孙渊及其儿子公孙脩带领数百骑兵突围往东南逃窜,魏军迅速追击,把公孙渊父子斩杀在渠水上。

虞松退姜维

蜀军乘东吴在南方包围魏之新城的同时,出兵围攻魏国西北地区的狄道城。

两面作战,腹背受敌,历来是兵家之大忌。魏国虞松针对魏军两面受敌的情况,提出东避吴军,西击姜维的对策。这就收拢了五指,握紧拳头,重点打击企图速决的蜀军。结果,姜维不战自走,吴军师老而返。

【原文】 吴诸葛恪围新城①。是时,姜维亦出围狄道②,司马景王问虞松曰:“今东西有事,二方皆急,而诸将意沮,若之何?”松曰:“昔周亚夫坚壁昌邑③,而吴、楚自败,事有似弱而强,或似强而弱,不可不察也。今恪悉其锐众,足以肆暴,而坐守新城,欲以致一战耳。若攻城不拔,请战不得,师老众疲,势将自走。诸将之不径进,乃公之利也。姜维有重兵,而县军应恪,投食我麦,非深根之寇也。且谓我并力于东,西方必虚,是以径进。今若使关中诸军,倍道急赴,出其不意,殆将走矣。”景王曰:“善。”乃使郭淮,陈泰悉关中之众,解狄道之围;敕毋邱俭等,案兵自守,以新城委吴。姜维闻淮进兵,军食少,乃退屯陇西界。

(《汉晋春秋》卷二)

① 新城,在今安徽省合肥西南。

② 狄道,旧县名,治所在今甘肃临洮南。

③ 坚壁昌邑,见本书《周亚夫坚壁昌邑》篇。

【译文】 公元二五三年,东吴诸葛恪率部队包围了魏国的新城。当时,蜀国姜维也出兵包围了魏国狄道城。司马师问虞松说:“现东西方皆有战事,淮南、陇西都艰危急,而各将领斗志沮丧,怎么办呢?”虞松说;“过去周亚夫坚壁昌邑,而吴楚联军自行败溃。事物有的好象弱小而实际强大,也有的好象强大而实际弱小,不可不具体分析啊!现诸葛恪率其全部精锐部队,足以逞凶肆暴,我坚守新城,而敌想挑战决胜。若攻不下新城,得不到决战机会,部队疲惫,势必自退。各将领不冒然决战,对你非常有利呀!姜维拥有很多部队,远道而来与诸葛恪配合呼应,靠吃我们的麦子,是不能持久的啊!而且认为我集中兵力庄付东方,西方必然空虚,所以才敢冒进。现在若派关中的部队,昼夜疾进,出其不意,必然击退他。”司马师说:“对。”于是派郭淮、陈泰率所有关中部队,去解救狄道城的包围;命令毋邱俭等按兵不动坚守新城,以拖住和消耗东吴的军队。姜维听说郭淮出动部队,又无军粮,于是退往陇西界。

邓艾袭蜀

邓艾袭蜀,是我国古代一个奇袭成功的出色战例。邓艾在正确分析形势的基础上,出其不意,速战速决。当魏军主力被阻于剑阁而欲退兵之时,邓艾提出:“敌势已折,宜遂乘之”的正确主张,乘蜀军内地空虚,以轻兵从阴平小路直捣蜀汉腹心之地绵竹。

蜀主刘禅发现魏军企图,派诸葛瞻迎击时,邓艾又以速战大破蜀军,最后迫使刘禅投降。至此,建立四十三年的蜀汉政权被魏所灭。

两军对阵,所以分胜败,皆决于内因。胜者或因其强,或因其指挥正确,败者或因其弱,或因其指挥错误,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蜀汉的灭亡,主要原因是其后期宦官专权,政治极其腐败,人民苦于徭役、兵役,严重破坏了社会生产,阶级矛盾十分尖锐,因而,在魏军进攻下迅即覆亡。

【原文】 诏诸军大举伐汉,遣征西将军邓艾督三万余人自狄道趣甘松、沓中①,以连缀姜继;雍州刺史诸葛绪督三万余人自祁山趣武街桥头,绝维归路。钟会统十余万众分从斜谷、骆谷、子午谷趣汉中。

秋,八月,军发洛阳,大赉②将士,陈师誓众。

汉人闻魏兵且至,乃遣廖化将兵诣沓中为姜维继援,张翼,董厥等诣阳安关口③为诸围外助。敕诸围皆不得战,退保汉,乐二城,城中各有兵五千人。翼,厥比至阴平,闻诸葛绪将向建威,留住月余待之。钟会率诸军平行至汉中。九月,钟会使前将军李辅统万人围王含于乐城,护军荀恺围蒋斌于汉城。会径过西趣阳安口,遣人祭诸葛亮墓。

初,汉武兴督蒋舒在事无称,汉朝令人代之,使助将军傅佥守关口,舒由是恨。钟会使护军胡烈为前锋,攻关口。舒诡谓佥曰:“今贼至不击而闭城自守,非良图也。”佥曰:“受命保城,惟全为功;今违命出战,若丧师负国,死无益矣。”舒曰:“子以保城获全为功,我以出战克敌为功,请各行其志。”遂率其众出,佥谓其战也,不设备。舒率其众迎降胡烈,烈乘虚袭城,佥格斗而死。钟会闻关口已下,长驱而前,大得库藏积谷。

邓艾遣天水太守王颀直攻姜维营,陇西太守牵弘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趣甘松。维闻钟会诸军已入汉中,引兵还,欣等追蹑于强川口,大战,维败走。闻诸葛绪已塞道屯桥头,乃从孔函谷入北道,欲出绪后;绪闻之,却还三十里。维入北道三十余里,闻绪军却,寻还,从桥头过,绪趣截维,较一日不及。维遂还至阴平④,合集士众,欲赴关城,闻其已破,退趣白水,遇廖化,张翼、董厥等,合兵守剑阁⑤以拒会。

邓艾进至阴平,简选精锐,欲与诸葛绪自江油⑥趣成都。

姜维列营守险,会攻之不能克,粮道险远,军食乏,欲引还。邓艾上言:“贼已摧折,宜遂乘之,若从阴平由邪径经汉得阳亭趣涪⑦,出剑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奇兵冲其腹心,出其不意,剑阁之守必还赴涪,则会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涪之兵寡矣。”遂自阴平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谷高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濒于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油,蜀守将马邈降。诸葛瞻督诸军拒艾,至涪,停住不进。尚书郎黄崇屡劝瞻宜速行据险,无令敌得入平地,瞻犹豫未纳,崇再三言之,至于流涕,瞻不能从。艾遂长驱而前,击破瞻前锋,瞻退住绵竹⑧。艾以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邪王。”瞻怒,斩艾使,列阵以待艾。艾遣子惠堂亭侯忠等出其右,司马师纂等出其左。忠、纂战不利,并引还,曰;“贼未可击!”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举,何不可之有!”叱忠、纂等,将斩之。忠、纂驰还更战,大破,斩瞻及黄崇。

汉人不意魏兵卒至,不为城守调度,闻艾已入平土,百姓扰扰,皆进山泽,不可禁制。汉主乃遣侍中张绍等奉玺绶以降于艾。

(《资治通鉴》卷七十八)

① 甘松,即松州,治所在嘉诚(今四川省松潘)。 沓中,古地区名,在今甘肃舟曲以西,岷县以南。

② 赉(lài赖),赏赐。

③ 阳安关口,即阳平关,故址在陕西沔县西白马河入汉水处。为汉中盆

地门户,当川、陕交通要冲。

④ 阴平,郡名,治所在甘肃文县西北。

⑤ 剑阁,今四川省剑阁县。

⑥ 江油,今四川省江油县。

⑦ 涪,今四川省江陵县。

⑧ 绵竹,今四川省绵竹县。

【译文】 魏景元四年(公元二六三年),诏令诸军大举讨伐蜀汉,派征西将军邓艾率三万人从狄道进攻甘松、,沓中,以钳制姜维部队,派雍州刺史诸葛绪率三万余人自祁山进至武街桥头,断绝姜维退路。钟会率十万余人分别从斜谷、骆谷、子午谷进攻汉中。

农历八月,魏军从洛阳出发,犒赏三军,检阅誓师。

蜀人得知魏军将到,于是派遣廖化率部队到沓中接应姜维,派张翼,董厥等率部队到阳安关口援助各部队。命令各部队不得恋战,撤回防守汉中、乐城,城中各有兵五千人。张翼、董厥进到阴平,得悉诸葛绪将要进逼建威,留住月余待敌。钟会率各部队并进到达汉中。九月,钟会派前将军李辅率一万人包围王含的部队于乐城,派扩军荀恺包围蒋斌部队于汉城。钟会取捷径柱阳安口,派人祭诸葛亮墓。

起先,蜀武兴督蒋舒庸碌无能,蜀令人代替,派助将军傅佥防守关口,蒋舒因此怀恨。钟会派胡烈担任前锋,攻关口。蒋舒欺骗傅佥说:“今敌来攻不行出击而闭城自守,不是高明的办法。”傅佥说:“奉命保卫城隘,只有保住城隘就算成功;今违命出战,若损失部队而国家战败,战死也无益处。”蒋舒说:“你以保全城隘为功,我以出战克敌为功,愿各按自己的意图行动。”就率领部队出击,傅佥以为蒋舒出战,不加防备。蒋舒向胡烈投降,胡烈乘隙袭击武兴城,傅佥格斗而死。钟会闻关口已克,长驱而入,获得府库的大量宝藏和粮食。

邓艾派遣天水太守王颀率兵进攻姜维营寨,派陇西大守牵弘率兵从当面进行牵制,派金城太守杨欣迂回甘松。姜维得知钟会各部队已进入汉中,遂率兵撤退,杨欣等追击到强川口,展开激战,姜维败走。得知诸葛绪军驻桥头已断退路,于是从孔函谷走北路,打算向诸葛绪侧后前进;诸葛绪得知后,撤退三十里。姜维绕道北路行走三十里,知道诸葛绪撤退,又返回,从桥头路过,诸葛绪去截击姜维,因迟一日未来得及。姜维道返回阴平,集中部队,准备到关城,听说关城已失,退走白水,遇到廖化、张翼,董厥等,集中兵力防守剑阁以抗击钟会军队。

邓艾率军至阴平,挑选精壮兵士,准备和诸葛绪从江油进袭成都。

姜维摆好阵势扼守险要,钟会进攻未能攻克,运粮道路遥远危险,部队缺粮,准备撤退。邓艾建议说:“敌军已经遭受挫折,应趁势进军。如果从阴平小道经汉中德阳亭到涪城,出剑阁西一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奇兵冲击腹心,出其不意,防守剑阁的部队必然回援涪城,这样钟会就可以率战车并列前进,如剑阁的部队不去增援,则救援涪城的兵力就很少了。”邓艾遂自阴平经人烟稀少地区行军七百余里,凿山开道,造桥梁修栈道,山高谷深,极为艰险,而且粮运困难即将断炊,几乎陷于绝境。邓艾用毡子裹着身体从山上滚下去,将士们都抓看眷枝藤条,沿着悬崖陡壁,一个紧接一个前进。首先到达江油城,蜀守将马邈投降。蜀将诸葛瞻率各部队抗击邓艾,到涪城停止前进。尚书郎黄崇多次劝请葛瞻应迅速前进,占领有利地形据险防守,不要让敌人到达平原地区,请葛瞻犹豫不从:黄崇再三劝说,甚至痛哭流涕,诸葛瞻坚持不听。邓艾遂长驱直进,击败蜀军前卫,诸葛瞻退守绵竹。邓艾写信劝诱诸葛瞻说;“如果你投降,我一定要请示皇上封你为琅邪王。”诸葛瞻大怒,斩杀邓艾使者,列阵等待邓艾。邓艾派儿子惠唐亭侯邓忠攻占蜀军右翼,司马师篡攻击蜀军左翼。邓忠、师纂激战不利,一起退回。报告邓艾说:“敌军不可战胜!”邓艾大怒说::“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为什么说不能战胜!”严厉斥责邓忠和师篡,并要将其斩首。邓忠、师篡急忙重返战场与蜀军鏖战,大破蜀军,斩杀诸葛瞻及黄崇。

蜀军料想不到魏军突然到达,陷于混乱不听指挥,老百姓听说邓艾大军已进入平原地区,惊慌失措,纷纷向山泽逃窜,不可禁制,蜀后主刘禅派遣侍中张绍等带着皇帝的御印子向邓艾投降。

晋 朝

石勒袭王浚

这是十六国时期,羯族反动统治者发动的一次反晋战争。石勒以献礼为幌子,轻而易举地活捉了王浚,攻占了西晋重镇幽州,消灭了西晋在北方支撑残局的势力。

十六国历经约一百三十多年的战乱,史无前例的各族反动统治阶级制造的互相残杀和掠夺,使我国古代经济、文化最发达的黄河流域遭受了浩劫。这些非正义的战争,给劳动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迟滞了社会的进步。

【原文】 三月,勒①军达易水②,王浚督护孙纬驰遣白浚,将勒兵拒之,游统禁之。浚将佐皆曰;“胡贪而无信,必有诡计,请击之。”浚怒曰:“石公来,正欲奉戴我耳,敢言击者斩!”众不敢复言。浚设飨以待之。壬申,勒晨至蓟③,叱门者开门,犹疑有伏兵,先驱牛羊数千头,声言上礼,实欲塞诸街巷。浚始惧,或坐或起。勒既入城,纵兵大掠,浚左右请御之,浚犹不许。勒升其听事,浚乃走出堂皇,勒众执之。勒召浚妻,与之并坐,执浚立于前。浚骂曰;“胡奴调乃公,何凶逆如此!”勒曰;“公位冠元台④,手握强兵,坐观本朝倾覆,曾不救援,乃欲自尊为天子,非凶逆乎!又委任奸贪,残虐百姓,贼害忠良,毒遍燕土,此谁之罪也!”使其将王洛生以五百骑送浚于襄国⑤。浚自投于水,束而出之,斩于襄国市。

(《资治通鉴》卷八十九)

① 勒,即石勒,十六国时期,后赵的建立者。公元三一九——三三三年在位。

② 易水,河名,在今河北省西部,大清河上游支流。

③ 蓟,古地名,在今北京市东。

④ 元台,古时对官吏的尊称。

⑤ 襄田,古县名,在今河北省邢台市西南。

【译文】 公元三一四年三月,石勒的部队到达易水,王浚的部将孙纬派人骑快马来向王浚说,准备出兵把石勒部队阻击住,游统不让。王浚将领都说:“胡人(石勒)贪得无厌而且不讲信用,必有阴谋,请求出击。“王浚生气地说:“ 石勒来,正想拥戴我啊!敢说出击的杀!”大家不敢再说了。王浚设宴招待石勒。四月四日,石勒到达蓟城,叫守门的人开了门,石勒怀疑有埋伏,先赶进数千头牛羊,扬言说是献礼,实际上是准备堵塞大街小巷。王浚开始害怕起来,坐立不安。石勒已入城,纵使兵士大肆抢掠,王浚左右的人请求自卫反击,王浚还是不许可。石勒入居王浚中庭,浚才走出堂屋,石勒的部队把他捆了起来。石勒呼唤浚的妻子,和他并坐,押王浚站立面前。王浚骂着说:“胡奴侮辱我,为何这样大逆不道。”石勒说:“你官位很高,掌握重兵,坐视国家覆灭,不去救援,想自称为皇帝,不是大逆不道吗! 又任用奸党,残害百姓,陷害好人,糟踏燕国的土地,这是谁的罪呢!”石勒遂即派他的将领王洛生带五百骑兵押送王浚到襄国。王浚跳水自杀,又被捞出来,斩于襄国市。

慕容廆奇袭宇文氏

这是我国历史上东晋十六国长期分裂割据时期,各族统治阶级间的一次争夺战。慕容廆利用宇文氏等三国联军内部的矛盾,分化离间,孤立了宇文氏。进而,针对自己“难以力胜”的客观情况,采取城内防守,城外设伏,里外夹击的战法,将敌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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