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或许是没见过几次面,尽管辛月已经认可了他当自己的丈夫,可仍旧不习惯和他相处,下午商量好后,辛月就独自回到了医院。
不知怎的,辛月突然想起了秦缘,想起了那个躺在床上形容憔悴的女子,很想去看看她,不带任何情绪的,只是想去看看她。
直到走到住院部这才想起来,似乎两手空空的,并不好,这才转身去买了一碗红枣粥,印象中似乎她很喜欢喝。
刚推开门,黑漆漆一片,天已经黑透了,房中并没有开灯,借着走廊中浅淡的灯光,依稀可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侧着身,即使有人进来也没有回头。
不知怎的,辛月也没有开灯,回身关上门。瞬间眼前漆黑一片,良久方才适应。窗帘依旧半开着,透进来些微灯光,远处色彩斑斓,热闹非凡,越发衬得病房凄清、惨淡。
到底是在医院待得久了,一砖一瓦都熟透了,即使如此暗淡,辛月依然顺顺利利的走到病床边,并未发出任何声响,顺手把粥放在桌上,然后坐在了不远的凳子上。
静,一时间只剩下轻浅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辛月有些回了神,伸手探了探,这才发现粥有些凉了,不知怎的,辛月松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必叫醒她,也不必面对她,两人之间总是有些尴尬的。
“我要结婚了。”
“就在三天后。”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很奇怪,我当时第一个想到了你。”
“怎么会这样呢?”
“我给你买了一碗粥,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有,是红枣粥,可惜凉了。”
“你待会扔了吧。”
······
辛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了,有些语无伦次。辛月也不管秦缘是醒着还是睡着,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
直到说累了,这才停下。或许是真的累了,辛月仍旧坐着,只是不再说些什么了。
远处依稀传来说话声,是护士来查房了,原来已经22:00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我走了。”依旧如来时般轻轻的走了,轻轻的关上门。
门轻轻的合上,秦缘这才睁开眼睛,如一潭死水般,无波无澜。似乎这场婚姻已经抽去了她全部的精力,如今的她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门外,辛月并没想到会遇到陈帆,或者只是下意识的逃避罢了。辛月怔了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学会抽烟了。
不远处,陈帆斜靠在墙壁上,手上夹着一支烟,并没有抽,只是放在眼前。烟雾缭绕,有些看不清面容,头发乱糟糟的,人有些颓废。
那一瞬间,辛月的心仿佛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很痛。那温暖的笑容,明亮的眼睛,仿佛就在昨日,那温热的手掌依稀还在掌心残留,那略带着汗味的怀抱似乎刚刚远离·····
辛月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变了,都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了。自己不也变了吗,也要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原本爱情至上的自己,也学会了将就和敷衍。辛月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更远了。
辛月这才醒过来,转身往远处走去,一刻不停。
“恭喜你。”
辛月顿了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脚步有些匆忙。辛月没想到他会听到,他到底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辛月仔细想了想,似乎刚才没有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这才有些安心,只是脚步更加匆忙了,甚至有些凌乱。
直到辛月走远了,陈帆这才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带着深深地爱恋、刻骨铭心的伤痛、深深的懊悔······陈帆自己也不知道花了多大的自制力,这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拦住她,拥抱她,只能看看着她一步一步远离,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世界。不,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被自己推远了。一步错,步步错,似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