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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提问——用语言采访(3)

杰克逊:我效仿耶稣。他主张保持童心,爱护孩子,像孩子一样纯真,从孩子的眼光欣赏奇妙的世界。我很欣赏这点。有时我邀请上百名患癌症的孩子。他们到处跑,兴高采烈。能让他们开心。我高兴得哭出来,觉得很欣慰。

温芙瑞:我一个月前来这里拍宣传片时,印象最深刻的是你这里提供给来访儿童的病房。如果不是真的关心孩子决不会想到这么做。

杰克逊:有的孩子要接受静脉注射。卧病在床,不能坐直。而我这里的这些都是医院的病床,按一下钮就可以自动调校。他们就可以欣赏魔术表演和电影,好让他们可以进入魔幻世界,一个我小时候未能参与的世界。

温芙瑞:我认为每件事都有根可寻。要是你有一个正常快乐的童年,今天还会这么关心儿童吗?还会这么有童心吗?

(记者不再满足于事实的陈述,主动把话题从现象引到对原因的探讨)

杰克逊:多半可以,但程度不如现在。所以我不想改变过去.因为我对现在非常满意。

温芙瑞:悲伤了很久,.终于快乐起来了?

杰克逊:是的,成功在望,我很快乐。

温芙瑞:是什么因素使你快乐起来的?

杰克逊:有回馈以及帮助他人的能力。我组织了“治疗世界基金”……

温芙瑞:我知道我们有你各地的照片。在上一段我们谈及谣言。有人说你的舞步是骗人的玩意,全靠在袜子里放镜子之类。说你根本跳不出来。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澄清谣言,没好好谈过如何构思舞步音乐。步月舞是怎么构思出来的?

(记者意识到原来的话题已经谈得比较清楚了,于是马上打断谈话,将话题转移到对谣言的澄清上)

杰克逊:步月舞是可爱的小朋友所发明的。贫民区里的黑人小孩。他们很聪明,很有舞蹈天分,所有崭新的流行舞蹈都是他们所创,我不过改进了一下。

温芙瑞:我想你跳给我看,我想你即兴表演。

(记者根据杰克逊的回答提出了行为上的要求,这是比较大胆的访谈形式转换,它使访谈形成一个小高潮。)

杰克逊:我只可以跳几步。(跳舞)

温芙瑞:我亲眼看见了!你模仿发明舞步的孩子?

杰克逊:对。他们才是真正的舞蹈家。

在以上这段采访中,温芙瑞始终把握着谈话的脉络,清晰地转换着谈话的主题。要做到这一点,记者需要把握以下要领:

(1)不管嘴上说得多么热闹,记者心中要清楚正在进行的谈话是什么中心和主题;

(2)记者要迅速判断正在进行的话题是否已经开展得足够了;

(3)记者要迅速分析正在进行的话题有没有深入的可能和必要;

(4)记者要迅速判断采访对象的回答中有没有预定话题之外的有价值的线索。

完成这些判断后,记者要寻找时机,及时打断谈话的进行。

1998年7月,《东方时空》记者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专访美国总统克林顿。可能由于兴致所致,在访谈进行到某一阶段时,克林顿的话题有些离题。记者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即打断了谈话,突然插话,问了一句:

“除了这些之外,你有没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克林顿经过片刻迟疑,回答到:

“让我想想,啊。我想,我是有一点吃惊。是的,我有两点。首先,在我来之前,我没有想到我与江主席的联合记者招待会会被现场直播。随后,我在北京大学的演讲,我昨天在上海电台热线对话都被直播了。我没有预期到能够和中国人民有如此公开和广泛的交流……”

克林顿这番话被当天的西方传媒广泛引用。

这番话是记者打断正常谈话,采用突然提问的方式得到的回答。这说明,适当的打断谈话能表现被采访者的机智和反应,使被采访者在没有充分心理准备的前提下,以相对真实的话语状态说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内容,从而也使访谈更具即兴性和感染力。

这里,电视记者必须明确:在访谈中,打断谈话并不起绝对的负面作用。加拿大西安大略湖大学的一次心理测试表明:在谈话进行过程中,打断话头并不太影响谈话的进展,也无损被打断一方对交谈对手的印象,反而是该回答问题时的缄默和冷场最容易引起谈话对手的不满。实验结果表明:适当的打断谈话,是防止冷场、保持良好谈话气氛的必要。

在打断正在进行的谈话时,要注意以下几点:

(1)寻找合适的契机。在谈话进行中,通常说话的一方总会有语气停顿的间隙,或有说话的段落性停顿,记者要把握好这些短暂的停顿,插话转换话题,发展问题:

(2)打断谈话要注意礼貌,在打断对方谈话时可以用“抱歉”、“对不起”、“咱们能不能谈谈另一个问题”等用语取得对方的谅解和配合;

(3)在打断谈话的同时,可以对刚才进行的谈话表示赞赏和认可,比如:“这个问题咱们谈得比较深入了,现在是不是……”等,这样既转移了话题,又能鼓励采访对象继续谈下一个问题;

(4)如果采访对象有完整的谈话思路,除非走题,否则记者不应随意打断采访对象的谈话,以免影响谈话的思路和流畅。

5、调整提问方式

在采访中经常会出现问题提出后,被采访者没反应,或者支支吾吾,通常这种情况都是采访对象没听懂提问,或问题太大,不好把握,难以回答。这时,记者要迅速调整提问。记者调整提问的方法有:

(1)具体化。提问具体是电视采访的基本要求。这是为什么呢?

具体化的提问比较好把握,采访对象能够迅速作出具体的回答,实现电视采访中语言的形象性。

中央电视台一位记者在报道北京三环路开通时,就道路质量问题采访前北京市副市长张百发,这类采访,很容易将提问设计为:“您对新建道路的质量如何评价?”而这位记者的提问是:

记者:您考察过国外的高速公路吗?

张百发:去过。

记者:国外的公路平稳度怎样?

张百发:坐在车里可以把本子垫在膝盖上写字。

记者:那么三环路呢?

张百发:我刚才跑了一圈。也可以写字。

具体化提问将采访对象的回答引向具体和形象,这些问答过程以口语形态出现在节目中,是电视采访的基本要求和特征。

(2)同类转换。同一个问题,会由于用语的习惯不同,在问答双方之间产生理解的困难。记者的提问有时难免由于这种问答双方的习惯差异或其他因素造成交流的一时卡壳。这时,记者要迅速发现问题所在,调整提问用语,使采访对象明白。

在北京电视台举办的一次国庆晚会上,主持人问一位现场观众:“你觉得生活中最美好的瞬间是什么?”对方一时答不上来,主持人马上调整了提问:“那么你最难忘的一刻是什么?”对方马上脱口而出:“是我当上爸爸的时候。”主持人问的“最美好的瞬间”,是非常文学化的用语,采访对象觉得很不好把握,而且“美好”的定义因人而异,采访对象无从下口。记者将提问用语更换为“难忘”,降低了双方间理解的误差,回答就容易了。

调整后的问题主题可以不变,但提问方式应该有利于被采访者更容易把握问题的核心,从而作出理想的回答。

五、提问的要求

1、善于倾听

在电视新闻访谈中,除了提问之外,倾听是比较容易忽略而同样重要的手段和环节。出镜记者要善于倾听,倾听不只是“用耳朵听”而已,电视新闻记者倾听的内容还包括:

①用体态语与采访对象充分交流;

②记录和分析采访对象的回答。

良好的倾听状态建立于记者的平等意识,同时记者在镜头前的表现全部记录于画面中,观众也可通过采访看出记者的综合素质。

(1)善“听”才能善“问”。电视采访以即兴采访为特点,在记者出镜采访中,更是讲究抓住采访对象的回答作出即兴的提问。但是,即兴提问要以采访对象的回答为基点,记者不仅要听见采访对象在说什么,还要能够很快地抓住回答中问题的核心,迅速设计新的提问。

记者在“听”的时候,脑子在飞快地运转,随时判断,随时总结提炼,随时设计新的问题。因此,善听是指分析采访对象的谈话内容,作出正确而迅速的反应。

(2)善“听”才能善“断”。倾听的任务还包括:决定谈话走向,提出新的问题或保持沉默,给予对方思考的机会等。

从另一个角度看,倾听是记者对打断采访对象谈话时机的把握。只有善于倾听,同时做如下判断,才能选择好打断采访对象谈话的最佳时机。

记者打断采访对象要有利于采访的深入,比如抓住采访对象谈话中的一个重要细节进行追问,而这个细节有可能因为谈话的继续而被埋没,或失去提问的最佳时机。同时,打断谈话还不应减弱采访对象的谈话兴致。有的记者自我意识过于强烈,在镜头面前自己滔滔不绝,随意打断采访对象的谈话,随意改变谈话主题,这些都可能影响采访对象的谈话兴致,最终影响谈话的质量。

我们来看凤凰卫视记者杨澜采访台湾怪杰、学者李敖的片段。

由于经过十余载的牢狱生涯,李敖个性激扬,愤世嫉俗,且反应速度极快,他的谈话如果不紧紧抓住主题,谈话的控制权很有可能随时被他夺走。杨澜多次通过打断李敖的谈话来把握谈话主题。比如:当李敖讲述自己从牢狱中出来后,以打官司为乐,并且从来不请律师,都是自己为自己辩护,但由于种种原因,并不总能打赢。李敖又说自己每当打输官司后,马上回家整理自己输的这位法官的材料,准备将法官告上法庭。

杨澜这时马上打断他的话,反问道:“那你这不是刁民吗?”

没想到李敖的回答更加理直气壮:“就是刁民,我就是要当刁民。过去是民不聊生,现在我要让他们官不聊生。”一句话尽显怪杰的风采和豪迈个性。

李敖的第一次婚姻失败后,夫妻反目成仇,直到今天还各自写书互相攻击对方。当谈到这一话题时,李敖举出前妻迷信的事例,说她得了病不相信科学,自己跑到东南亚的哪个国家去请巫师抓肿瘤,结果回来一照片子,肿瘤还在里头。杨澜这时立即打断他,说到:“那你也太刻薄了,这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嘛。”这句适时的评论使李敖不得不做进一步的解释,于是他又讲述了其他的一些夫妻不和的矛盾。

排除这些话题本身的内容不说,这些访谈中的打断环节,记者的依据都是两点:一是抓住随机出现的具体细节深入话题;二是激发对方的情绪和情感,使访谈更具可视性。

(3)鼓励谈话的继续。倾听时,记者是沉默的,但沉默并不等于没有信息量。约翰·布雷迪在《采访技巧》中说:“别打断采访对象的话。……作为一种采访技巧,沉默是金。迈克·华莱士说:‘我发现,在电视采访中,你可以做的唯一一件最有意思的事就是,提一个巧妙的问题,在对方答复之后,停止它三四秒钟,好像你还在等待他说点什么。你说怪不怪?对方会觉得有点窘迫,于是说出更多的东西。’当然,这样一种采访技巧并不一定具有普遍意义,但是它说明,倾听和沉默有时会比进一步的发问得到的还要多。”

所以说,沉默也是鼓励被采访者继续谈话的有效方式。

(4)调整采访对象的情绪。在采访过程中,记者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都会影响到采访对象。为了使采访对象保持比较兴奋的谈话状态,出镜记者自己首先必须情绪饱满。在访谈过程中,应该经常以赞许式的表情和动作对采访对象进行鼓励。

记者与采访对象之间的情绪在采访中处于互动状态,利用这一点,记者可以用自己的表情来控制采访节奏,实现话题转换。比如,在听到感人而又值得记录的段落时,记者应在表情上给采访对象以理解与回应;在采访对象谈的内容不符合采访需要时,记者也可以用表情动作提示“更换主题”。记者还可以用自己的情绪感染采访对象,创造采访所需要的欢快或低沉的氛围。

倾听时电视记者利用的只是体态语,因此,在表情、坐姿、站姿等方面,记者要注意在日常生活中培养良好的习惯,否则平时的不宜举止会不自觉地出现在采访中。比如,有的记者在日常生活中与人交谈时习惯于左顾右盼,注意力不集中;有的记者坐姿站姿过于随便,这些习惯很容易带到采访中。

还有一些记者在倾听谈话时经常不适当地发出“哦”、“呀”、“真了不起”、“太好了”之类的插话,形成观众收视时的多余噪音,影响访谈效果,这都是应该避免的。

2、尊重对方

(1)把握好角色定位。在记者面前都是被采访对象,他和记者是平等的。记者不是裁判,更不是法官。一个好的采访让人感觉不是采访,而是在交流。有些记者在提问时语气生硬,甚至用审问者的语气,这是应该避免的。记者的职责是以报道事实为主,只对事实本身负责。

(2)避免触及到被采访对象的隐私或被采访者心灵的伤痛。美国一位女记者说:“我讨厌看到屏幕上,电视台记者把话筒直戳到那些刚经历一场大难的伤心人的脸上去提问的镜头。因此,我拒绝正面采访悲剧的主角,而是通常使用别的手段来揭示故事的悲剧性。”而我们的屏幕上有的记者面对父母离异的孩子会去问:“你想不想你妈?”这类揭伤口疤痕似的问题令人反感。包括把镜头长时间对准悲伤者,令观众反感,缺乏对人的尊重,缺乏应有的新闻道德观。

六、注重画外采访

记者的画外采访指的是节目中具体画面没有体现出来的采访,有些镜头虽然已经记录下来,但不可能事无巨细,全用同期声来表现,大量的新闻信息需要通过解说或字幕、图表等方式进行传播。

1、了解人物的身份、背景、经历,人物之间的关系和事件中的因果关系

这些要素,一般不会全部都用摄像镜头加以记录,但是这些信息在后期编辑时十分重要,它们是深化主题,结构全片,理清编辑思路的重要内容,电视新闻记者需要了解和笔录。

2、核对事实

电视新闻采访是现场的工作,虽然有些信息记者可以在后期编辑时通过电话或别的方式进行后续采访,但作为一名电视新闻记者,要争取将采访完成在现场。

(1)核对不确切的信息。有时采访对象在接受话筒采访时说得不够清楚的地方,记者有必要再进行核实。

(2)核对姓名、地名、职务、职称等细节。核对姓名、地名、职务、职称等细节非常重要。农村的地名、地方土语怎么写,怎么读?少数民族语言要及时请人翻译,避免离开当地无人能懂的尴尬。

(3)核对日期,核对人物、事物关系。

总之,提问是因人、因时、因情、因景而异,丰富多变的,很难有一套提问的模式,需要记者在采访实践中不断积累经验,不断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应变能力,才能提高自己的采访能力等新闻、业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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