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欝仁天大声说到:“云倾国执事上卿欝仁天之子欝风蓝,轻薄人命,无故杀害侍女缘怨,证据确凿,供认不讳,按领地内法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此话一出,震惊全场,撇开在场围观的人不说,连孤儿将军孤末世都失了默契,不知所措,向欝仁天躬身施礼,说:“公卿,这样不妥吧!”
可卿一下子紧紧抓住狐惢的手,喊了一声:“仁天!”狐惢就没遮没拦,大声喊道:“不行,不能杀风蓝,他才九岁,还是个孩子。”
欝仁天看看孤末世,又对着狐惢和可卿,说:“他是个孩子,缘怨就不是个孩子了?凭什么他想杀就杀,他想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就能把缘怨杀了,缘怨只比他大一岁,和他一起长大,就像她的亲姐姐,就这样让他杀死了!他,该死!”
狐惢说:“他可是你唯一的孩子!”
欝仁天大喊一声:“此子忤逆,不要也罢!”一股气势威严刚烈,压得狐惢心虚腿软,不敢正面与欝仁天交流,急的眼泪不停往下掉,抓着可卿的手,喊:“姐姐!”
可卿却只轻抚着狐惢的手,淡淡的说:“我们先离开这里。”狐惢感觉到完全不可置信,但又看到可卿眼里也转着泪水,一时无法理解,完全呆住了。
这时欝仁天又说:“可卿先不要走,稍后还需要你的和末世的力量协助。”
话音刚落,就看到旁边土地上长出一具土做的人形傀儡,两眼发光轰隆隆向着欝仁天跪下,双手伏地猛扣头,说:“驻锋将军兼上卿府安保值日官土里人黄沙流恳请公卿以大业为重。若风蓝被杀,公卿大业无以为继,我等苦命之人又去哪里寻得一片极乐土地能安居乐业,还望公卿为领地内百姓着想,为全天下穷苦百姓着想,留风蓝一命,将来继承公卿大业,为天下穷苦人谋福祉。”说完抬起沉重的脑袋,又轰隆隆磕到地上。
欝仁天对土里人黄沙流说:“沙流,我等兄弟开创大业至今,历千难万险,同生共死,才有今天的局面,这是大家共同的事业。你看看周围为了缘怨和这不肖子流泪的人,还有上卿府外,领地内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哪一个不是穷苦出身,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才长途跋涉投奔到我们这里。
缘怨的身世你也知道,这苦命的孩子,来到我们这里才过上多久的幸福日子,竟然被这不肖子草率地杀死了。这不肖子轻薄人命,自觉高贵,正是有违我们创业的初衷,如此惯养下去,将来大业必定毁在他的手上。
若如此,今天我就了结了这个逆子。在我之后,自然另有贤明之人传承大业,你不用再说了。”
黄沙流见不济事,神识退去,留了一个下跪的傀儡在场。
孤末世近前向欝仁天说:“云倾国国王云倾薄要强招风蓝为婿,实为拿风蓝为质钳制公卿,若公卿不送风蓝入赘,云轻薄必然以此为借口发难,大动干戈,到时候难免将士流血、百姓流泪。
如若公卿真的狠心,就做个将计就计,把风蓝送过去,全当没有这个儿子,为百姓免此一厄,也为公卿大业多取二十年时间,请公卿三思。”
欝仁天说:“云倾薄是个什么东西,让风蓝入赘他们家,他还能学好了吗?我可以全当没有这个儿子,你们可以全当他不是我儿子吗?风蓝本来天赋异禀,将来必成大器,到时与我等为敌,难道要我们征战场上利刃相向?如此,我快些杀了他,以绝后患。我欝仁天可以忍辱负重,但绝不是苟且偷生之人!”
欝仁天说完走近风蓝,清风慕从旁边冲过来,抱住风蓝,打开六层深海蓝冰晶盾防御结界,蓝光灼灼。上卿夫人可卿赶紧喝到:“风慕,快住手。”狐惢却在一旁打气:“风慕,好样的,快带风蓝离开这里。”
风慕只是咬定银牙,盯着欝仁天,一句话也不说。欝仁天冲着旁边说道:“把她给我让开。”
孤儿金将孤末世听欝仁天如此说,嘴里叹了口气,手里捏了一个手印,凭空出现无数金刺,只一闪,将六层深海蓝冰晶盾防御结界瞬间尽破。风慕右手拿十二段天罡玉链剑,左臂擎深海蓝冰晶实体盾,左手拿图案天莽神鞭,长发飘起,动人动情之处,恍若天仙。
但见孤儿金将已经收了手印,毫无动作,清风慕右手刚刚抬起十二段天罡玉链剑,周围地面突然长出无数金刺,把清风慕全身紧紧贴住,只留了下巴以上部分和双臂上方,只要清风慕轻举妄动,金刺必然破身而入。
风慕用精神力量操控链剑缠住一根金刺往地下拽,大费力气金刺却纹丝不动,可怜清风慕一番花季少女心肠,没成想如今却遭孤末世下手,只能望天流泪,轻轻地说:“欝风蓝,你快跑啊。”
欝仁天伸手去捉欝风蓝,欝风蓝自始至终一动未动,这时突然开口说话:“慕姐姐,我是不会跑的,我杀了姐姐,父亲让我死,我死就是了。”又对着欝仁天说:“但是父亲,我死不了。”
欝仁天说:“我知道你体质怪异,生命力强盛,怎么打都不会死,但是你放心,在操控生死的人面前,你可以死的很彻底。”
欝风蓝似懂非懂,说:“我知道了,父亲说我可以死,那我就应该可以死。但是父亲,姐姐死前说她不想死,希望我死了以后,父亲可以让姐姐活。”
欝仁天说:“你放心吧,我就是要拿你的命,换你姐姐的命。”欝风蓝说:“谢谢父亲。姐姐说人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我想多看看大家。”
欝仁天说:“你去吧。”
欝风蓝走到清风慕面前,说:“慕姐姐,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如果以后我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清风慕没有回话,欝风蓝只听到她在低声的哭泣。欝风蓝又走到上卿夫人可卿和狐惢身旁,上卿夫人一下子抱住风蓝,紧紧地抱在怀里,欝风蓝说:“妈妈,姨姨,如果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们,我也会想你们的。”
狐惢说:“傻孩子,人都死了,还怎么想我们?”说完也忍不住的流下许多眼泪。上卿夫人可卿说:“好孩子,妈妈和姨姨也会想你的,不过你别担心,妈妈会魔法,等你想妈妈的时候就跑来找妈妈,妈妈会看到你的,只要死了以后你变得很乖,妈妈也会让你见到大家的,好吗?”
欝风蓝从上卿夫人怀里下来,高兴地说:“妈妈,这是真的吗?”上卿夫人温柔地说:“当然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欝风蓝笑开了小嘴,说了一声:“谢谢妈妈。”乐呵呵的跑到孤儿金将孤末世的旁边,说:“孤儿叔叔,我也会想你的。”
孤末世说:“谢谢,恩……我也会想你的。”欝风蓝有跑到土里人黄沙流留下的傀儡旁边,说:“沙流叔叔,我也会想你的,以后你别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好看。”
傀儡眼中亮起黄色的光芒,说了一声:“谢谢,以后我会变得帅一点,好吗?”
欝风蓝说:“好。”欝风蓝跑开,朝着围观的众人说:“等我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家了,以后我会想大家的,大家也要想着我。”一句话又说哭一大片人,有好多人跪下来向欝仁天求情,不过多会,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跪了下来。欝仁天不为所动,欝风蓝又跑到缘怨身边躺下,自言自语地说:“我要和姐姐死在一起。”
这时候上卿夫人和蔼的对欝风蓝说:“风蓝,你还没和爸爸告别呢,这样可不是好孩子哦。”
欝风蓝又站起来,大声喊道:“爸爸,我也会想你的。”
欝仁天走到他们身旁,慢慢伸出右手,忽然围观的众人大声为欝风蓝求起情来,孤末世、黄沙流、狐惢也分别又求了一次情。
欝仁天本来只是要再抚摸欝风蓝的脑袋,被这样一搞,心里觉得无比尴尬,但还是把手伸到欝风蓝的头上,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轻地说,“风蓝,你会体会到真正的死是什么感觉!去吧。”说完又让欝仁天在缘怨身旁躺下。
欝风蓝躺下后,欝仁天对孤末世和可卿说。“可卿,末世,我需要你们的力量,请协助我。”欝仁天站在欝风蓝和缘怨的头部,可卿和孤末世分站两侧。
欝仁天说:“缘怨的灵魂如今藏在仁镝的结界里,仁镝已经认缘怨为主,现在感觉不到缘怨的生机,不肯放她的灵魂出来,而仁镝的结界阻隔了灵魂与外界的联系,缘怨的灵魂感觉自己无处可去,也不肯出来。等会我会唤起缘怨身体的生机,末世,你用仁羽和仁镝沟通,让仁镝提前打开结界;可卿,你用魂路引导缘怨的灵魂,在她生机最强盛的时候让她的灵魂附体,明白了吗?”
可卿和孤末世答道:“明白了。”
欝仁天说道:“灵魂附体的时机关系到缘怨苏醒后的生命力以及以后的寿命,大家千万要同心协力,尽量做到最好,不可以出一点差错,明白了吗?”
孤末世和可卿再次答道:“明白了。”
欝仁天说:“好,听我的命令行事,准备开始。”
可卿和孤末世答道:“是。”
欝仁天开始结手印,双手开始慢慢泛起淡淡的清光。忽然间四下里星光大起,清冷静谧,无数星辰旋转着往欝仁天身后凝聚。围观的众人都以为是欝仁天的魔法神奇,却没想到欝仁天可卿孤末世三人大惊,赶紧收起了魔法,警惕地看着那片星光。
那四下里汇聚来的星光,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在欝仁天面前望欝仁天倒身便拜,大声喊道:“上卿府值日星官牧野星垂平野阔奉师尊上卿府卦卜将军天启星童侍星劫之命,恳请上卿大人手下留情,放世子欝风蓝一条生路!”
欝仁天怒道:“你报了这么多职称,就是来求情的吗?你师父呢?”说完才转过身来。
平野阔说:“请公卿见谅,属下不敢妄自前来求情,师父耗费六十年心血推演布星图,今日忽然摇摇欲坠,师父费劲精力推算,算出世子星将墮,世子星是世子欝风蓝出生时师父在布星图上布上的新星,如今历经九年衍变,世子星已成星图中众星所向,若世子星墮去,众星无所向导,必定四散而去,布星图暗淡而坠。
现在师父正用尽全身之力,苦苦支撑布星图,不得脱身,特派属下火速赶往这里告知公卿。布星图凝聚师父毕生心血,事关天下大势,师父说,还望公卿以天下大势为重,再念发小情谊,看在天启星童的面子上,暂且饶过世子欝风蓝!”
欝仁天说:“你师父天资卓越,魔法卓绝,普天下难有人出其左右,只可惜一生沉迷于布星图,若非如此,成就必然是无人能及。这布星图就是他心里的一块心病,你回去告诉他,如果真能出去他这块心病,这逆子倒也杀的值了。”
平野阔说:“师父有命,若救不下世子风蓝,牧野星垂不敢回星屋复命。”
欝仁天说:“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说完任凭平野阔跪着不管,转过身又施展魔法。等到欝仁天手上泛起淡淡的清光,忽然间再次星光大作,平野阔化作数道星光来抢风蓝。平野阔自知力量不足,无法强抢,所以用了一个星光幻术的魔法,把欝仁天、可卿、孤末世都包裹在幻术中,趁机用两道星光托起欝风蓝要跑。
星光幻术与普通幻术不同,幻像光驳杂乱,随星光流动旋转,能快速地演绎人的前世今生、过去未来、人间百态,信息量十分巨大,强制性的灌入中术者的大脑之中。就算解除了幻术,也能迫伤人的大脑神经,轻则头晕目眩、精神恍惚,重则精神崩溃,意志瓦解,萎靡瘫痪。同时间中幻术的人越多,中术者的幻境会相互交织,信息量就会成倍数激增,幻术的威力越大,对中术者造成的伤害也越大。
平野阔知道天下公卿欝仁天,孤儿金将孤末世,上卿夫人可卿,这都是全天下响当当的名号,所以一下子就拼尽全力抢人。看着欝仁天、可卿、孤末世三人被三道星光旋转缠绕,又有一片星云将三人裹在其中,知道他们的幻术已经交织在一起,觉得自己可以得手,没成想,两道星光刚刚托起欝风蓝还没有挪动地方,就听到星云中欝仁天一声大吼:“平野阔,你好大的胆子!”
瞬间感到自己的气力全无,意识清醒身体却动弹不得,犹如灵魂出窍一般,看着自己软到在地上。星光逐渐散去,欝仁天、可卿、孤末世三人像是没有受任何影响。
平野阔软倒在欝风蓝身旁,欝仁天把他提起来扔到一旁,说:“不自量力,醒来后自己去你师父那里请罪,我没功夫跟你计较。”又恢复原来的位置,吩咐可卿和孤末世继续准备施展魔法。
俄顷,风起云动,大风推人,乌云成墨。欝仁天向着天空大声叫道:“安保值日官战旗风落红知,你有什么话说?”战旗风落红知也不答应,只是催动乌云,慢慢地在天空成写成两个硕大无比的字——不爽。欝仁天怒道:“退下!”大字消散,风停云住。欝仁天继续施法。
欝仁天结完手印,双手发光,停顿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旁人看来都以为他要施展十分高深玄奥的魔法,却不知道现在欝仁天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下得了这个狠心,又有几个人下得去这个狠手,何况欝风蓝虽然年纪小,但是深得上卿府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喜欢,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为他求情,越想到这个欝仁天越下不了手,心里头也有些后悔,一时冲动做的太绝,真切的希望动手前再有人来求情,他也好再想想对策。
但是足足等了一刻钟也再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求情,孤末世提醒地喊了他的一声:“公卿。”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真的是被自己害死了,又想起刚才欝风蓝转圈和每一个人告别,独独拉下了自己,心里有许多无奈和尴尬,现如今只能在心里默念:“风蓝啊风蓝,将来你可不要恨你老子对你下如此狠手!”
抬起发光的右手,伸出一只手指,慢慢的指向欝风蓝的胸口。眼看那闪光熠熠的手指就要抵到欝风蓝的心脏,欝仁天突然听到一声:“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到底是欝仁天爱子心切,希望儿子的性命能稍有转机,远远的就听到了这个声音,随即大喊一声:“什么人。”转身向后花园门口看去。
其余的人没有听到声音都不知所措,顺着欝仁天的眼光看去,这才听到了那个声音:“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等候良久才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走进后花园,步履蹒跚,行进缓慢,痛哭流涕,边走边哭边喊:“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的出现会不会挽救欝风蓝的性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