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你什么二爷爷,既然是你二爷爷,你看我这样像么?你见过你爷爷有这么年轻的?”凌真佯装无语,大为无奈的解释道。
不过就在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沉,因为经过他的仔细观察,发现这个凌海的相貌与他还真有几分相似。并且这性格,几乎也是继承了凌家的优良传统——若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打死也不折腰!
总而言之三个字“不怕死!”
“这倒也是,其实我二爷爷早在两百年前就死了。爷爷也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可是这位兄台,你长得真像我二爷爷。”凌海还是不依不饶,试问有谁能见到已故的长辈还能保持着如此淡定的?
“你叫凌海是吧?我叫齐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凌真不以为然的道,装作只是好奇性的问候,而实际上,他的心中已经如同波澜壮阔经久不息,尼玛!乖孙子,老子八成儿是你二爷爷呐!
“是这样的……”凌海喝了一口酒,可能是因为凌真的长相问题或许是其它因素,总而言之,凌海第一眼看到凌真就有种莫名的信任,似乎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倒腾出来也不为过。
那种血浓于水的亲切,那种无需多说什么就彻底死心塌地的信任,根本无法简单两句都能解释地清楚。
两人坐在原先的桌子前聊天,方欣也在一旁听着未曾离开,她与凌真其实早就是好友关系,其实她也对这小子的遭遇感到有些好奇。
凭凌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又怎么会惹上像郑家这样的地头蛇?
要知道,虽然凤凰城在表面属于上江宗的管辖地区,而实际真正的控制权掌握在烈火山的手里,郑家,就是烈火山扶持上来掌管凤凰城的家族。可以说,这里就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这凌海倒也胆大包天,面对权贵的威胁,在被狠揍一通之后,却仍然敢于针锋相对,毫不退缩。光是这一点,方欣也有点欣赏他。
原来,在凤凰城有一户姓朱的家庭,家里有一个女孩名为朱叶,是凌海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幸的是生父英年早逝,后来朱叶的母亲就替她找了一个继父。继父一开始对人还行,后来变成一个赌徒,在倾尽了家产之后将朱叶的亲生母亲给活活气死。随着生母的离去,朱叶的继父更为变本加厉,不仅之后找了一个女人,到了如今更是把朱叶当作赌债要抵给郑家的大少爷当小妾。
凌海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毫不畏惧的站到了这些势力的对立面, 企图用他的力量救出自己的心上人……而后,便闹出了刚才那出。
凌海家境虽不富裕,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叫花子的地步,他之所以变成这副样子,全是拜郑家的人所赐。
讲到这里,凌海的语气越发越深沉,他已经没有了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如今的他,除了复仇,什么都不想做!
听完凌海的话,还未等凌真表态,方欣就第一个拍案而起,只见她怒容满面,凌真都从未见过方欣发火的样子:“太过份了!简直是令人发指!不说了,这事我们上江宗……”
话说到这里,凌真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这丫头平时看上去倒挺沉稳了,却没想到她的人生还如同一张白纸,如今这张白纸进了一点灰尘,是她无论如何都难以容忍的。
这也在凌真的意料之中,毕竟那丫头涉世未深,大半时间都呆在宗门救死扶伤,所接触到的都是些什么礼义廉耻,歌功颂德什么的,修真界真正残酷的地方,恐怕远比凌海的遭遇还要恐怖得多。
相比起方欣,凌真就要显得沉稳许多了,只见他顿了顿,正色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爷爷和二爷爷分别叫什么名字?”
“相信齐大哥已经猜到了几分,毕竟你与我二爷爷长得很像。我爷爷叫凌实,曾经是一名伟大的修士,只是听父亲说,我爷爷已经销声匿迹几十年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哼,再说起我二爷爷……”说到这里,凌实的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与兴奋,从小到大,他可是他二爷爷忠实的粉丝啊。
“我二爷爷就是两百年前名震修真界的超级修士,凌真!想当年……那叫一个气贯长虹……那次战斗之惨烈……至今到处都还流传着他的画像呢。”
凌海炫耀似的将当年凌真与三大化神期大战的经过给添油加醋地胡乱吹嘘了一番,作为那次事件的主人公,凌真感到万分蛋疼,这小子的想象力也忒丰富点了吧?
什么惊动了整个修真界,什么以一敌万,简直完全都是乱侃!
当年的战斗虽然激烈,但实际参战的只有四名化神期修士而已,哪里来这么多人?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化神期修士的大战不是其余人想能参与就能参与的,这要是稍稍被余波殃及到,那绝对只有一个被秒杀的可能!
“这个忙,我帮你。”凌真几乎想也不想,在凌海话音刚落,就沉吟着道。
闻言,凌海面露喜色,有了修士的帮忙,相信胜利的天秤就会偏向自己这一方了,当即要对凌真千恩万谢:“齐兄肯出手相助,凌海无以回报!只要救得心上人,凌海做牛做马都成!”
凌真摆摆手,正色道:“虽然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要的回报,却是比做牛做马都还严重,你可想清楚了?”他一边说着,心中一边暗骂,妈的,这小子,你二爷爷在此还敢称为兄台,活腻味儿了不成?
见凌真这样说,凌海心中打过一个突突,只见他微微顿了顿,万分坚定的道:“只要齐兄能够救得朱姑娘,无论是什么条件,我答应便是!”
这小子对女人够男人,光是冲这一点,凌真就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这小子必定是凌家后人无疑,就冲这脾气,也跟凌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一想到这是大哥的后代,凌真心中那个欢喜啊,不过很快,凌真又开始想到那个神秘莫测的黑袍人,那个一路上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天怒子。
他会不会真的就是大哥?
当然,凌真之所以道明了索要好处,也不过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开玩笑?自家人帮自家人岂是什么好处可以划等号的?这血浓于水的关系,用金钱来衡量岂不是让其变得恶心?
没有好处的话,凌真出手帮忙就师出无名,再加上他那长相,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所以才闹了这一出。
“我也要去。”这时候,见凌真已经打定主意了,在一旁早就听得义愤填膺的方欣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提出也要帮忙。
凌海笑了,笑得很灿烂,有一名修士帮忙他都已经乐不过来了,又两名修士帮忙只怕更是如虎添翼。
“不行,你不许去。”让凌海失望的是,凌真开口断然拒绝了。
“为什么只准你去我就不许去了?”方欣一脸意外的道。
凌真满头黑线,难道我会告诉你本大爷打了这一枪就准备跑路的事情么?他实在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方欣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没有准备之下吱吱唔唔的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那个……”
“说定了,我也去!这个郑家的人实在太可恶,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不过是一群凡人,自以为能在上江宗的地盘只手遮天!就算会得罪烈火山,我也无所谓!”方欣大义凛然的道,说完,只见她转过头来看向凌海:“放心,本姑娘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向你所要报酬的!”
听到这话,凌真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修为低,主要的法术又是治疗系,我怕你会有危险。”
“修为再低,对付这群凡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强者对弱者有些天然的保护欲,女人作为母性动物,有时候,她们的保护欲一点都不逊色于男人,甚至犹有过之。在听完这对小鸳鸯的惨状后,方欣的同情心开始泛滥,这不是凌真的一句‘不行’就可以阻止的。
凌真严肃地看着方欣,方欣也严肃地看着凌真,两人对视很久,最终僵持不下,凌真也只能妥协。毕竟倘若他再反对的话,只怕会被旁人瞧出猫腻,这是凌真不想看到的。
说走就走,凌真帮自家人血浓于水责无旁贷,方欣义愤填膺见路不平就要拔刀相助。当下,三人站起身来正要离开这里,可那个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要去哪里?你们要叙旧,本师兄也就容忍了,可要离开队伍的话。没有两位师叔的允许,谁也不行!”只见霍涂云站起身来,厉声道。脸上的肌肉都还不住的抽搐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行。
这齐辉也太他娘的目中无人了,他这个当大师兄的若再不整治一番,威信何存?
“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去去就回来!”凌真同样也毫不客气的道,言语之中挑衅味儿十足,战火在无形之中被点燃。他早就想出手教训教训这个两次险些杀掉自己的家伙,让他也好明白明白,老子不是软柿子,不是你想捏就能捏的!
“齐辉!”霍涂云咆哮一声,再也忍不住了:“你一而再再而三不遵守本门规定,无视命令,上江宗能有你这种败类为耻辱。今天,我就要替宗主他老人家清理门户!”
说完,只见霍涂云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件法器握在手里。
凌真定睛一看,是一件上品的法器,呈现为短剑形状,款式简约并不繁华,但是做工精致难以挑出什么毛病,从剑身之上的绿色光芒时隐时现就可以看出这柄短剑为实打实的风系法器,其在风灵根的霍涂云手中,威力也不会太弱。
见到一幕,上江宗的众人都开始离得远远地,反倒是方欣上前一步来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凌真伸手阻止了:“你们两个退后点,这家伙的速度极快,且善于远程攻击!方道友,麻烦你保护好凌海兄弟。”
说着,凌真将九天夺魂剑握在手中,开始正面迎上霍涂云。
只见霍涂云的脸上勾勒出一丝冷笑,接着狂妄的道:“想不到一个炼丹的小子还挺有几分眼力,你今天是选择断手还是断脚?”
“你连我一根头发都碰不到。”凌真伸出右手食指在身前晃了晃,一脸轻松地说道。
“哈哈哈!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齐辉,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霍涂云大喝一声:“风卷残云!”
接着,手上的短剑自下而上猛然一挥,周围的气流瞬间变得紊乱,甚至都能清晰看见空气的变化,如同海平面一般在霍涂云的身前猛烈翻滚着。